血色天都

1996年,天都市发生了一起惊天动地的凶杀案:南大某女生惨遭杀害,身体被碎达数千片!案件发生后,天都市警方立刻投入了大量人力和物力来侦破此案,凡是有嫌疑的人全部被轮番带到警局询问,一时昏天暗地……此案至今悬而未破,事隔十二年,悬案重见天日,天涯论坛千万网友激烈讨论,一石激起千层浪。

29.煮尸方法
聂兰加班。
下午下班时聂兰跑去大队门口等蒙刚,并告诉他自己要开会,也不知这会几点能完,就让蒙刚先回家做饭了。蒙刚听聂兰这样说,就把车钥匙给了她,自己坐着公交车上了路。
一天的工作结束,从案件发生到现在这段时间也不短了,线索不算多,却很乱;调查仍在继续,可也没看到任何结果出现。蒙刚站在公交车上晃动着,一手抓扶手一手夹公文包,他眼神空洞,嘴巴紧闭。他的样子也许只是看上去有些许疲惫而已。
下车了。
安静,清幽,伴着丝丝冷风的人行道显得有些凄凉,下午时分,终于见到了太阳,不再像早晨一贯的湿冷。蒙刚抬头望向似是生命垂危的夕阳,却看到了袁瑞家小区那种特有的矮围墙和常春藤的枯枝败叶。
他停下了,身子向后转了一半,但又转身朝袁瑞家走去。
夏小琴。
难道,夏小琴真的从未爱过自己吗?连一次感动都没有过?
这会儿,蒙刚已走到袁瑞家门前,按响门铃。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提前下车,突然走到袁瑞家。
夏小琴,她开门时惊讶地扬起细眉,她红润如樱桃般饱满的嘴巴微微一张,热情地招呼蒙刚进去。
“哪股歪风邪气把您老给吹来啦?”沙发上的袁瑞冲蒙刚龇牙咧嘴地坏笑,接着他向夏小琴摆摆手:“老婆上茶,上好茶!”
“上什么茶,不用,我坐坐就走。”蒙刚说。
袁瑞招呼蒙刚坐下,拍拍老友肩头:“你这家伙不会是来蹭饭的吧?怎么每次都在我们快做晚饭的时候来。”
蒙刚刚要给袁瑞来个下马威,可这时两人都被电视里的声音吸引了。那个声情并茂的女主播报了一条新闻:“我市某大学一名女生近日被不明歹徒杀害,下面列出歹徒物品,如有知情人请尽快向公安机关报案。”画面一闪,电视上依次出现了一条脏兮兮蓝白格相间的床单,一个藏蓝色印有飞机图案的大旅行包,最后是一个稍小的时下流行黑色手提包。
终于还是报道了,蒙刚轻叹。
“对了,死者叫什么知道了吗?”袁瑞晃了晃遥控器看着蒙刚。
“杨雨静。”蒙刚说这话时正侧脸看着袁瑞,有一瞬间,袁瑞的眉头轻微上扬,嘴巴不知不觉地张开了一条缝。虽然这些简单动作在袁瑞脸上持续了最多一秒钟,但以蒙刚的职业警觉性依然了解袁瑞刚刚的那个表情叫做吃惊。
“你认识她?”蒙刚一脸严肃。
“耳熟,”袁瑞看看蒙刚边摇头边说,“我在天都大学报过几个学习班,毛笔啦,钢笔啦,诗会啦,写作培训什么的,每周末上课。闲着无聊去玩儿呗,又能见到年轻姑娘。”
蒙刚看着袁瑞的眼睛:“那你是认识她了。”
“不晓得是不是她,若是重名的话那可太巧了。好像有个什么课的老师总叫这个人回答问题。”
“什么课?”蒙刚追问。
“报太多记混了,我没事老去天都大学报班,都是面向社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袁瑞挠挠脑袋。
“你跟那女孩交流过吗?”
“没啊,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五大三粗,人家十七八的姑娘要是愿意交流还倒好了。现在女孩都现实得很,您不是款爷,门儿都没有。”袁瑞接着道,“你有她照片吗?拿来让我端详端详是不是跟我一起上过课的女孩。”
“嗯,好。”
刚刚的谈话,蒙刚一直在留意袁瑞的表情。前不久他们单位聘到公安部专家来讲过关于人脸微表情识别的专门课程,这是一个用来辅助审讯工作的强化课,主要是通过面部表情瞬间变化的识别来考察犯人在审讯过程中有没有撒谎。
站在一个公平的角度来讲,这个对话过程袁瑞一直没有说谎。
蒙刚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难道也没什么悬赏吗?”袁瑞拿着遥控指指电视。
蒙刚这时想到了之前那则新闻,说:“如果知道凶手,或者目击者可以证实的话,应该有悬赏的。”
“哦,这样。”袁瑞接着说,“怎么样,最近调查得怎么样了,你不说不可以外传吗?怎么连电视台都播了。”
“还不是因为没线索。”说话间蒙刚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并递给了袁瑞一支,夏小琴也正好端来茶具给俩人沏茶,然后寒暄两句便去了厨房。
“听说那女孩被人切了两千多片,什么内脏啊、头啊都煮了,骨头剔得也很工整。”袁瑞自言自语。
蒙刚问:“谁说的?”
“你。”袁瑞歪头微微一笑。
“现在你会讲冷笑话了,咱说点正经的,你刚刚提醒了我,关于煮这个问题我跟你说过没?凶手处理尸体碎片,分离内藏和骨骼啊,已经很费时费力了,可你考虑过为什么要煮吗?这是其一。第二个更让我疑惑,凶手有时间煮就煮了,可碎肉片却不均匀,就是生熟不均。我问过聂兰,其实除了死者头部被烂煮外,其他各部位只是轻微煮过的样子。怎么说呢,就好像凶手把死者肌肉切成了平均的肉片后,又用大漏勺在滚水里捞了一遍。”
袁瑞瞪大眼睛听蒙刚说完,手里的香烟有一大截烟灰掉落到地板上。
“这也太、太惨了吧?”袁瑞眨眨眼,“根本没必要这么搞嘛。”
“刚刚只是假设,这个疑点并没有解决。如果我是凶手,按常理,我一定要用最快的方法分尸,即使我是一个完美主义的变态杀人狂,那我也要尽可能节约时间。我把死者完美地肢解,切成好多大小类似的方块,可我没必要煮,除非要掩示某些证据。”蒙刚说完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我是这么考虑的,抛开这些现象逆向思维,”袁瑞也开始了自己的推测,“犯人之所以会煮尸,那是因为这个步骤应该是必须的。而且你说生熟不均匀嘛,这点说明应该是在碎尸之前煮的,因为零散的肉无论如何都比整体的容易煮透。不过至于凶手为什么必须煮,我就无从知道了。”
“你们俩都是猪头啊?”不知何时夏小琴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只见她围着围裙,手中菜刀紧握,气势汹汹望着两人。
袁瑞额头渗出些许汗水:“别冲动,老婆。”
连蒙刚也被夏小琴的架势给吓住了。
“哈哈,你们胆子也太小了吧。”夏小琴笑笑说,“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这个熟肉总是比生肉要好切。”
“啊!”蒙刚恍然大悟。
袁瑞点头,也笑笑:“脑筋急转弯一样,蒙大官人,想必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那法医老婆早就知道了,只不过觉得这是不屑于开口的常识而已,呵呵。我记得高中时生物老师就提过关于做人体骨骼标本的事情,标本捐献者的尸体首先要被煮,然后再切肉,剔骨。”
“不过,生熟不均匀的问题我也不明白了。”夏小琴说完,俏皮一笑又回厨房去了,看来她刚刚出来应该是找东西。
“生熟不均,生熟不均,”袁瑞反复念叨着,不多时,他突然问蒙刚,“内脏呢?也不均匀吗?”
“好像是的,”蒙刚皱皱眉头,“对,内脏确实也不是全都一样。”
“啊!”袁瑞突然紧握拳头,“我想到了!”
“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袁瑞兴奋地说,“其实凶手是把死者开膛破肚,然后用烧开的水向死者肚子里猛灌。这样一来,既做到了清理血迹以便观察体内状况的同时,又做到了快速使肉体和内脏熟起来从而得以较轻松地切割尸体。这样,生熟不均匀和煮尸原因不就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吗!”
蒙刚听完一席话已是心惊肉跳,再看一旁的袁瑞,他因为想到了最贴切的理由而激动得面红耳赤。
竟然是这样,蒙刚想象着凶手烧开水后,一会儿浇灌尸体,一会儿又进行最残酷的暴行。
那么,哪里最适合做这件事呢?可以得到供应不完的开水,而且基本不用等待烧水时间。
蒙刚的思维这时像沸水一样汹涌翻滚。
灵光一现。
也许,仅仅是也许。
也许就是锅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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