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靳出来的时候时间刚刚六点二十,宁婉太久没见到他,看见他拉着箱子出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像是小狗一样,一下子就窜到了宁靳的身上。身边的宋清宴和刚出来的宁靳都没反应过来。宁靳伸手拦住妹妹的时候还有些懵,但是手和身子很稳,护着宁婉,以免她不小心摔倒。“多大了还抱,害不害臊。下来。”宁婉瘪了瘪嘴,整个人熊抱着宁靳:“我不。我想我哥了。”“就俩月没见面,”宁靳叹了口气,和宋清宴对视了眼,有些无奈地笑道:“祖宗,机场这么多人呢,先下来行吗?你想你哥也得给你哥留点脸啊。”小姑娘这才不情愿的下来了:“你什么意思?”宁婉问:“你嫌我丢脸?”宁靳白了她一眼,伸手揽住她,摁着她就往前走:“整天就会乱说。”三个人又坐着出租车回梧桐巷。宁婉今天在学校累了一天,刚才又特别亢奋地说了很长时间,这会儿大概是真撑不下去了,脑袋一栽一栽的,最后歪倒宋清宴肩上睡着了。宋清宴调了下坐姿,好让宁婉睡得舒服一点,然后问宁靳:“待到什么时候?”“后天。”“时间这么短?”宁靳摁了摁眉心:“那边最近在搞什么学术研究,离不开人。”宋清宴笑了下:“那你还非要这两天火急火燎地回来。”宁靳啧了声,手机的屏幕闪了又闪,他关了机不再理:“怕你俩没良心给我忘了。平常打个电话跟要了命一样。”“跨国话费挺贵的。你下次给我充个几百,我天天给你打。”“多大的脸让我给你充几百?”“没多大,但挺帅的。”宁靳哽了一下,骂人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两圈,最后又被宋清宴特别真挚的眼神给吓回去了。更何况这会儿宋清宴还笑着,宁靳搓了搓后脖颈,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你,”他顿了顿,看着宋清宴,也特别真挚:“你现在这样,有点恶心。”宋清宴还是皮笑肉不笑地:“真的吗靳哥哥?”“滚,我求你了。”两个人小声点贫了半路,最后宁靳被时差支配,困的也倒在了宋清宴的肩膀上。两个肩膀,兄妹俩一人一边,睡得无比安心。宋清宴迁就着他俩,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觉得自己这一趟车坐下,肩膀就得不对称了。在心里算了哪几个按摩店的正骨手法比较好,可以救一救他。思绪飞了半天,最后停了下来。夜间的霓虹灯闪烁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温馨。就像是电视剧里的主角打了一天的工,最后回到家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家里留着灯,饭桌上还有着温热的饭的那种温馨。他不曾感受过的那种温馨。车一停下来,一路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宁靳好像雷达报警了一样,迷迷糊糊地就醒了,连叫都不用叫。宁靳还特别会来事儿地把钱付了。就是给了三张美金过去,司机拿着美金,嘴闭了又张,最后才开口:“你这…我也没办法…找啊…”宋清宴把他推了出去,给司机道了歉,然后付了人民币过去。“我给的钱不够?黑车啊?”车呼啸而过,宋清宴拉着行李箱,背着还在睡觉的宁婉,瞥了眼宁靳:“黑什么车。你付的是咱这儿的钱吗?”“不是吗?”宁靳错愕了两秒,去看口袋里的钱。然后彻底清醒过来了:“哦,忘去银行换一下了。”宋清宴没话说了,掠过他就往前走。宁靳跟在后面看他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特别像一个不辞辛苦的老母亲,还拉行李箱还扛孩子的。再看两眼,还挺有点坚韧不拔,经历了很多风霜的感觉。“诶,阿宴。”“怎么了?”“明天出去玩吧。”宁靳走到他的身边,把行李箱拉过来。宁婉还在睡,趴在宋清宴的背上,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不会乱动,很轻缓地呼吸着。宁靳给她理了理在车上时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宁靳:“带着婉婉好好玩玩,下次回来又要很长时间了。”宋清宴道:“好。”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小时候都喜欢乱窜,城市里好玩的地方早就去过很多次了。回到家里的时候宋清宴和宁靳还商量了好久到底去哪儿玩。最后在宁靳一拍桌子,说去鬼屋。就这么定下来了。宁婉第二天是被拽起来的,人都是迷糊的,就被宁靳拉到卫生间洗漱了。“快快快,今天要出去玩。快收拾。”“去哪儿啊…”“鬼屋啊。”宁婉被吓醒了。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上初中那年,宁靳非要半夜拉着她看些恐怖片,类似于贞子那种。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看这种东西。之前就老有人喜欢在聊天的时候讲一些恐怖的小故事,宁婉每次听都害怕得不行。那次看恐怖片还是被宁靳拉着看的,她反抗了很多次都无果。从坐下看影片的时候就一直心惊胆战。直到披头散发的女鬼从镜头里忽然扑过来的那一瞬间,宁婉平静地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吓死了。但是人还是抱着宁靳尖叫了很长时间,最后嗓子都哑了。事后宁靳用手掏着耳朵,表示自己耳膜可能破掉了,需要去看一看。她转过身子就要往房间跑:“我不去,我要回去睡觉。”可惜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宁靳揪住了:“你跑什么,去。”“我不去,”宁婉扒着门:“我死也不去。我当初跟你看那个恐怖电影的时候都害怕成什么样子了你不知道吗?我这辈子不会踏进鬼屋的,我不去。”“那都是初中看的了,都几年了。”宁靳给她扯下来,然后把牙刷上挤好牙膏塞给他:“你怕什么啊,我跟宋清宴都在呢。就这地方刺激好玩一点。”宁婉看向他:“清宴哥也去?”“不然呢?”她把牙刷塞进嘴里,表情有些视死如归:“好吧,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