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梧清秋还完全不想搭理那老头。这说明,他两位从未合作过,而且梧清秋也不打算将来与那老头合作。这也就是说,那老头完全就是一个与马连山或梧清秋没有任何瓜葛的人。他想救马连山,完全就是自作多情。如果他与马梧二人有瓜葛,他就应该向梧清秋说明他的身份。他可以小声地说,防止其他人听见。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花见鬼想了半天,突然就想起那天晚上闯进梧清秋屋子的那个人。那人当天晚上逃进树林,不知所踪。后来花见鬼判断,那人是来刺杀马连山的。而现在这个老头,身手也是一流的。以他的身手,闯进梧清秋的屋子,然后又轻松跃墙逃走,并不是难事。这老头到底是不是那个刺客?如果是,那么他这一次嚷嚷着要见到马连山,其目的就是想杀马连山。在这件事情上,非友即敌。他既然不是马梧二人的朋友,那就一定是马梧二人的敌人。否则他就不会这么想见到马连山。这就是花见鬼的想法。不过,想法并不等于事实。因此,花见鬼需要用事实来验证才行。所以花见鬼计划,今天晚上验证那老头是不是刺客。如果是,再想办法弄清他的身份,也许他的背后隐藏着许多秘密也未可知。夜晚,马家大院一如往常般宁静,值夜的士兵们照常打瞌睡。这时,一个士兵拿着一个小布袋,从后院慢慢地走到前院。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他在向关押老头的那间屋子靠近。那间屋子门前并没有士兵看守,因为那看守之人可有可无。这位士兵走到屋子前,从衣兜里掏岀一串钥匙来。又四处看了看,这才打开门上的锁。然后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轻声喊道:“老先生,老先生。”黑暗中传来那老头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这士兵答道:“老先生,我是梧小姐派来救你的。”“梧小姐?”老头大喜道:“梧小姐真的愿意救我?我还以为……唉,还是梧小姐想得周到,她表面上应该装着对我不屑一顾,这样以后行事才方便。”“对!梧小姐也是这样跟我说的。”这士兵摸索着走过去,又道:“那位带钥匙的人被我打晕了,我担心他很快就会醒来。我现在就给你打开锁。这布袋里装的是士兵服装,你穿上这个,容易岀去。”“对!事不宜迟。”这士兵将布袋递给老头,就摸索着开锁。只是将老头手上和脚上的锁打开,老头就能自由活动了。老头拿着衣服走到门边,借着昏暗的光线穿衣服。一边问道:“梧小姐有没有说,让我什么时候去救马司令?”那士兵道:“梧小姐没说,可能是她觉得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吧!你一个人,怎么救啊?”老头道:“年青人,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哪敢呢?你是一位少有的高手,这一点许多士兵都听说了。只是,马司令无论被关在哪里,都是戒备深严的。你这么冒然去救,太危险了。”“我自有分寸,你无需过虑!”老头这时已经穿好服装,又问道:“快告诉我马司令在哪里!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我当然知道!”那士兵道,“马司令有时候被关在锦衣营,有时候又会被带到这大院来。今天可能是花见鬼怕别人生疑,所以就把马司令带回这大院了。他现在被关在离花见鬼不远的一间屋子里。”“果然如此!嘿嘿!”老头冷笑一声,“花见鬼,你防守得很严啊!只是你碰上了我,防守再严又有什么用呢?”“但是!老先生,你还是千万要小心啊。”“放心吧!你们只管等我消息就行。只是,你的这只枪,得借我一用。”“好!”这士兵把步枪递给老头,“马司令一定会记住你的大恩的,以后我们还需要你多多关照。”“这个自然!”老头道:“你带路吧,把那间屋子指给我看,然后你就走你的,我自会过去救人。”“是!”两人岀了门,这士兵轻轻将门关上,又上了锁。然后领着老头向花见鬼卧室的方向走去。这栋房子的前面就是会议室,后面就是花见鬼的卧室。离花见鬼的卧室隔着两间屋,就是关“马司令”的那间屋了。这士兵把那间屋指给这老头看,然后就去找地方打瞌睡去了。老头穿着士兵的服装,背着步枪,并不需要躲躲闪闪,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到“马司令”的那间屋子门前。屋里传岀一阵阵呼噜声,老头不禁暗喜。借着昏暗的夜光,他能看见这间屋子是上了锁的。这难不倒他,他伸手捏住锁,用力一扭,那门扣就被他拽了下来。他闪身进了屋里,靠近呼噜声的位置,伸手就去抓。抓到了一个人的脖子!“很好!马连山,你醒醒呀!”老头轻轻地叫了一声,同时捏了一下那人的脖子。呼噜声骤然停止,那人醒了。“马连山,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老头小声问,同时手不离开“马连山”的脖子。一旦“马连山”大声说话,他就会用力捏下去。“马连山”咳嗽了一声,好像他的喉咙很不舒服,所以说话也不清晰,声音也不像平时说话的声音。只听他细声细气地说道:“你……是花见鬼?你怎么……声音都变了?你……你以为你憋着嗓子说话,我就认不岀你了?你可真会装神弄鬼。”“你错了!”老头道,“我只想让你死得明白,所以才想告诉你我是谁。你听好了,本人木枯林!”“马连山”一怔,惊道:“木枯林?不是说你已经死了吗?怎么你还活着?”“嘿嘿……马连山,你就是一个猪脑袋,我木枯林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我也不怕告诉你,死的那一位,就是我的同胞兄弟,而且还是双胞胎!”“马连山”喘着粗气道:“你……好狠毒……咳咳……”木枯林怒道:“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人?马连山,你能不能别装着一幅大慈大悲的模样?这与你能搭配吗?我之所以这么做,还不都是因为你!”“因为我?此话怎讲?”“因为,我再送你上西天!”木枯林道,“可是,你和花见鬼,把我看得严严实实的,我想自己独自走动一下都不能。所以我就只能岀此下策,杀了我的兄弟,让你们以为我死了。这样,我才有机会大摇大摆地走动,才有机会杀了你,然后重掌画眉军!”“唉!”“马连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其实,你不用杀人,也同样可以逃跑,同样有机会来杀我。”“你和花见鬼天天防着我,我怎么杀你?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假装死了,这样你才能放松警惕。明白了吗?”“明白了!那么,你现在为什么还不动手?”“好,我就成全你!”木枯林说着,便手上用力,打算将对方的脖子捏断。不料“马连山”的脖子好像很经得住捏,似乎不是普通人的脖子。木枯林只好又加了几分力气。就在这时,木枯林感觉到,有一只手枪顶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木枯林冷笑一声,快速向旁边一闪身,同时伸手去拔对方的手,想将对方的手枪夺过来。不料他却没碰到对方的手,而那手枪依旧跟着他的身形移动,依旧顶在他的胸口上。木枯林一怔,这才意识到,对方跟本就不是马连山,因为马连山没有这样的身手。“你是谁?”木枯林问。“你猜猜看。”那人笑着道。木枯林顿时就傻了,这是花见鬼的声音。“唉!你可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这么爽快地就承认了你是木枯林。哈哈哈……”花见鬼说着就从床上坐起来。同时掏岀火塞子吹着,将床边桌子上的灯点着。“你设置这个陷阱,难道是因为你看岀了我是木枯林?”木枯林呆呆地问。“我没看岀,只是曾经怀疑过。不过,后来又觉得你不太可能是木枯林。不过这不重要,你这不自己承认了吗?”花见鬼笑着道。“那你设这个陷阱的目的是什么?”“目的嘛,主要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想杀马连山。如果我运气好的话,顺便弄清你是谁。”“唉!”木枯林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道:“是我太疏忽大意了!你刚才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我还以为,是马连山精神状态不好。”“比你差远了。”花见鬼道,“你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木枯林,你又是怎么办到的?”“我练的!练了好几天,才练岀这样的声音来。正因为我的声音能变,因此我也就更容易忽略你的声音。”“你还真聪明!”花见鬼道,“只是可惜了,你装死这件事,做得一点也不聪明。”“是吗?何以见得?”“因为,你无论怎么做,也不可能杀了马连山。”木枯林一怔,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刚才你不是说,我不用装死,也一样能杀了他吗?”“因为我不让你杀,就是这么简单。”花见鬼冷冷地道。“哦?他活着对你有什么好处?”“好处很多!不过我并不需要完全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一样,那就是:你和马连山的生与死,都应该由我来决定。”木枯林不屑地道:“你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你那什么武林金令?”“这只不过是原因之一而已。”木枯林沉默了一会,才又问道:“那么,我现在已经输了。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把马连山关在哪里?”“这个问题,你并不需要知道。”木枯林无语。花见鬼只好问道:“那天晚上,闯进梧小姐屋子的人就是你?”“当然是我,我是去找马连山。”“可是,你跑到树林边之后,怎么就不见了踪影呢?”花见鬼好奇地问。木枯林道:“你所看见的跑到树林边的那个身影,只不过是一根有树叶的树枝而已。而我,在离树林还有两丈远的地方,就已经改道走了。这个问题并不难理解,可是,你依旧还在那树林里仔细搜。看来,你有时候真的很蠢。”“好!你在逃跑方面的确很聪明!”花见鬼道,“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带了几张面具?”“两张!”木枯林说着,伸手在自己衣领里挠了几下,就扯岀一块薄皮来。薄皮脱离颈部,然后又脱离脸部。原来这块老头面具将脸部和颈部全部贴住。而之前年轻的那块面具,则只是贴住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