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光隐藏的秘密

大学毕业那年,郭楠立志要去北京闯出一番事业。 毕业旅行时,她在丽江邂逅博士、大学老师沈阔,两人一见如故,相约一同到北京发展。 郭楠到北京之后去见暗恋三年的师兄王梓健,受到巨大打击。 伤心之余,沈阔对她关怀备至,鼓励她,扶持她,让她重新找回奋斗的信心。 郭楠意外发现沈阔并不单纯是“博士”“老师”,他事实上是一位年轻企业家。她对他的“瞒骗”行为颇感不满。 相处增多,郭、沈二人终于建立了牢固的信任,收获甜蜜爱情。郭 楠无意当中发现了一本女知青的日记,那是沈阔母亲的。 可是日记只有一半,后面的故事究竟是怎样的,沈阔有怎样一段离奇的经历······

他就像午夜狼人
第二天,郭楠八人到白沙古镇看壁画。沈阔打电话问她行程。到古镇之后,她发现他早已到那里等她。
昨晚酒醉的话和迷迷糊糊定下的誓言让她很尴尬,她怀疑沈阔那个家伙是不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迷药,自己苦心守了三年的秘密居然一股脑倒给他了,而他却丢给她一串悬念、谜团。她该怎么向同学们介绍沈阔?她在这厢伤着脑筋,那人却擅自做主毫不客气地向大家宣布:“我要当郭楠的护花使者,希望各位多支持哟!”
你个挨千刀的!
沈阔比郭楠一伙大好几岁,起初同学们跟他在一起有点拘谨,但是很快就发现他是个很好玩很易相处的人。听说他已经博士毕业,又留在C大学教书,大家更是好奇心泛滥,围着他问这问那,再无生分。快嘴的沈叮咚带头撮合:“郭楠,我这位本家的哥哥太可爱了,你嫁给他吧。”
白沙位居丽江古城城北八公里左右,是丽江古城的重要组成部分。
它不似四方街那样喧嚣热闹,还较好地保持着原始的泥坯墙、石子路。
郭楠注意到路边一丛一丛的野果,红红的煞是好看,就举着相机拍照。
沈阔伸手摘一串递给她说:“尝尝,这是火把果,好吃。”他自己先揪一个丢进嘴里。郭楠笑他:“你比我还嘴馋!”
沈阔也笑:“你真厉害,一下子就点中我的死穴!”
看完大宝积宫的壁画,沈阔就和郭楠他们一起去看美国学者、西方纳西学之父约瑟夫· 洛克的故居。故居在玉龙雪山脚下一个叫作“玉湖村”的地方,占地面积并不大,是一幢精致的二层木楼,带一个花草围绕的小院。这是当地典型的民居样式。
由于时间久远,木阁楼被踩踏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郭楠真怕他们这伙“强行入侵”的游客把洛克的在天之灵给惊动了。沈阔笑说她是“傻瓜”。
郭楠不服气地说:“建筑是有灵气有性格的,主人什么样,房子就什么样。洛克既然那么与世无争,他的房子肯定也不愿意被人随意打扰。”
“你跟我二弟肯定有共同语言。”
“对哦,沈宽是建筑师呢。”
郭楠在洛克的幽静小院里转了一圈,做了个重大决定:“以后有机会,让沈宽帮我建一座这样的小院吧,我也想像洛克这样在青山绿水里看蓝天。”
她当然想不到,这样的一句话,就结下了自己跟沈宽的一段“缘分”。她只记得沈阔深情地凝视了她一会儿,重重点头说:“好!”
沈阔成功地混进了郭楠的朋友圈子,跟他们一同继续后面的旅程。
他们沿途观光了石鼓镇、虎跳峡,然后就到达迪庆——那是传说中的“香格里拉”。
晚饭后,几个同学凑到郭楠的屋子喝酒打牌,沈阔来敲门,约郭楠出去玩。不等郭楠回答,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对方问:“郭楠吗?我是王梓健。”
郭楠只觉得呼吸心跳都在瞬间停止,时间和空间都不复存在。早在出发之前,她曾给王梓健写过一封电子邮件。那个电子邮件地址,她保存了三年多。却不敢碰。他去北京之后,她不确定他是否还用它。可是临近毕业要去北京了,她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把积淀三年多的感情都倾诉出来,一字字敲进电邮里,轻快地发了出去。
邮件发出好多天,他没有回信,也没有回电。郭楠先是失落,后又庆幸:幸好他没有看到,否则我有多糗。
可是,王梓健偏在这时打来电话说:“郭楠,我前些天没登录邮箱。刚才看到你发来的邮件,我很感动。你什么时候来北京,我去接你。”
他的声音还和从前一样,慵懒的,散淡的,没有什么抑扬顿挫起承转合,却像一幅写意山水画,看似漫不经心的墨迹染在心上,总是忘不掉。
郭楠接完电话,竟然有点做贼心虚地看了看沈阔。他似乎洞察一切,又毫不介意,嘴角挂着明朗的笑问:“我开车出去玩,去不去?”
沈叮咚和另外两个女孩吵着要去。郭楠摇摇头说:“你们去吧,我累了,不去了。”
她留在房间看电视,也看其他人打牌,却是心猿意马,浮想联翩,一会儿想到俊美倜傥的学长王梓健,一会儿想到伟岸沉稳的老博沈阔。
前者,她想了三年,苦涩,流泪。后者,陪了她三天,甜蜜,开心。
牌局散了。郭楠不停看表,猜想沈阔带着三个丫头去哪里玩。
沈叮咚很晚才回来,买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手舞足蹈兴奋异常。
看她那副“返老还童”的样子,郭楠忍不住问:“你打鸡血了?”
“沈阔就是鸡血。他太好玩了。郭楠,你真傻,放着这么好的王子不要,跑到十万八千里的北京做什么。”
听到“王子”两个字,郭楠的心头一震,连忙岔开话题说:“北京到丽江哪有十万八千里啊,不过三千里。”
“地理上的三千,也许就是心理上的十万。”这个沈叮咚,大学四年一直神神叨叨以小女巫自称。郭楠最怕她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睛和那张没遮没拦的嘴巴,可是,这一回,沈叮咚点到为止,没再多说半句。
看来,沈阔并没有泄密。他嘴还真严!
沈叮咚洗了热水澡出来,穿着酒店里的白色毛巾睡衣,浑身上下还冒着热气,就像刚刚用开水烫过的菜花。她把电吹风调到最低挡,慢慢吹干头发,同时给郭楠上“情商课”。她总觉得郭楠智商超高情商不足,过于热衷画画做设计却不善设计自己的人生,很有滑向“天才疯子”的危险,所以抓住一切机会拯救她。
“我再次建议你,郭楠,趁着身边有好男人,轰轰烈烈爱一场,把自己嫁掉,安安稳稳过日子。别做什么北京梦、淘金梦。”
“好,听你的,你是过来人!嘿嘿嘿……”
不是郭楠打趣她,是她自己经常以“过来人”自居。沈叮咚是云南女孩,与男友是青梅竹马长大,小学、初中、高中一路相伴,虽然大学不在同一所学校,却都在昆明市区,只隔着一条旧铁路。沈叮咚曾笑称:“我都没有恋爱过,一出生就嫁人了。”
简单,安逸,是沈叮咚习惯并热衷的生活。郭楠着实羡慕她的心态。跟她比起来,她自己心气太高,想法太多,心中有太多暗涌翻动。
沈叮咚的情商课上了好一阵子,从挑选男朋友的标准到婚礼筹备的细节,毫无逻辑,云山雾罩。郭楠奇怪,这个爱情历程顺利得不可思议的人,怎么会有如此丰富的“教材”。沈叮咚撇撇嘴说:“言情小说看得多呗!”
讲课的人是没心没肺的,说完了倒头就睡,只把郭楠一个人丢在寂静清冷的黑暗里。迪庆地处高原,昼夜温差很大。虽然是六月天气,到了半夜就像冬天一样。所以她们都盖着酒店的被子,把自己暖暖地包裹起来。
郭楠反复品味着沈叮咚的话,想想王梓健,再想想沈阔,居然失眠了。梦中的沈叮咚磨牙咯吱咯吱响得厉害,郭楠越发睡不着,干脆穿衣下床,溜出酒店看迪庆的夜。
意想不到的是,景色尚未入眼,一个身影却闯进她的视线。她看到沈阔站在酒店大门外的许愿井旁边丢硬币。
这个家伙,怎么像午夜狼人似的,夜色中跟阳光下完全不一样。上一次见到他在纳西古乐声中流泪,这一次就见到他默默在水井前想心事。他穿了件红灰相间的冲锋衣,仍旧像一株挺拔的木棉。只是此刻,那个身影在夜色中形影相吊,孤独而决然,有种悲壮的美感。郭楠甚至想到梵高的画,心里莫名就划过一阵难以言说的痛。
一股冷气袭来,穿单衣的郭楠打了一个喷嚏。他看到她。
“这里算是高原了,早晚温差大,感冒的话很容易得肺炎的,你是北方人,就算是在云南生活了四年,还是不习惯。”
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她瞬间就从皮肤暖到心窝里。到云南之后,她确实得过不太严重的肺炎。大一时,学校要上游泳课,旱鸭子郭楠呛了几口水就开始感冒发烧,直接就转成肺炎,后半个学期都华小栓似的咳咳咳。
“你怎么不去睡觉?”她问。
“你也没睡。”他反诘。
“我出来看看天,晒晒高原的月亮。”
“一起看吧。”
月光下,郭楠披着沈阔的外套,沈阔只穿着那件红色的POLO衫。
她担心他冷,却又存着私心享受“木棉人”的温情,不自觉地裹紧了外套。小小的狡黠根本藏不住,被眼光锐利的他敏感捕捉到。他笑问:“还冷么?”她摇头。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郭楠,做我女朋友吧,我们一起去北京。”
“老兄,玩暧昧呐?一件外套就骗一个女朋友?”
“我是认真的,我不拿感情当儿戏。”
郭楠只感觉热热的鼻息凑近她,心里好一阵慌乱。这突如其来的爱情让她不知所措——更何况她尚无能力判断这是不是爱情。
可是,沈阔忽然就捂着肚子皱眉说:“不行,我要回房间了。”
这滑稽的逆转让郭楠想大声笑,又顾及夜深人静,只好憋着笑小声说:“让你乱开玩笑!贪吃鬼,你是不是贪吃吃独食吃坏肚子了?”两人轻声笑着返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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