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荀听得认真,在心中暗自记下,“多谢陆姑娘。”“不用谢。”看着赵荀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陆菀挑了下眉头,“少将军,你还有什么事?”赵荀顿时恍然大悟,“哦没事了,是我考虑不周,不再打扰陆姑娘休息。”说罢,赵荀起身正欲离开,心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脚走到帐篷口时顿住,“陆姑娘,这营中不比家中安全,一切小心。”“是这附近有什么不安全的东西吗?”陆菀的确是有些意外他会这样说,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那宁厦怎么没告诉她?“豺狼虎豹肯定是有的,除此之外最关键的还有敌国探子,姑娘最好待在帐篷不要乱走,要不然容易出事。”赵荀离开后,陆菀躺在榻上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总觉得赵荀是话中有话。脑中的思绪翻飞,陆菀在外头的天色正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等再次醒来时,还是小武把她喊醒的。小武脸色十分着急的看着陆菀,站在榻边不停的呼着“师傅”。陆菀揉着僵硬的脖子起身,皱紧着眉头看向小武,“出什么事了?”“师傅,那边又死人了!”“什么?”陆菀听到出事,不敢再瞎耽搁,麻溜起身出帐篷,径直去往病患集中的帐篷。陆菀还没能来得及进帐篷,便听到从里面不断传来的轻微咳嗽声,夹杂着极重的喘息声。“咳咳……”“陆大夫,您看这是怎么回事?”宁厦瞧见陆菀过来,急忙问道。陆菀环顾四周,死的那名将士已经被盖上席子,周围的病患眼中纷纷露出副惊恐之色。“人是今儿早上刚发现断气的。”宁厦在旁边仔细的说着大概情况,“听他们说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事。”“服用完药之后有没有吃别的东西?”陆菀抬脚走到跟前,掀开席子看了眼,眸色微深。“没有。”小武紧跟在陆菀身后说道:“师傅,您昨天晚上特地叮嘱过,吃完药之后绝对不能吃别的东西,我一直都盯着他们的。”陆菀秀眉微蹙,伸手摸向死者脖颈处,轻轻按压,并无任何异物。奇怪,真是奇怪。按照道理说药方,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为什么别人吃了没事,偏偏他就不行。“陆大夫,您不如老实告诉我,您治愈这病的把握有多大?”宁厦实在是被逼得无路可走才决定找陆菀来医治,若实在是没办法的话,那只能是把这件事情上报京都。“宁参将,这个病我还是挺有把握的,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事。”陆菀说话间,眸色微深,“我想尸检。”“恐怕不行。”宁厦闻言,脸色瞬间变得为难起来,“事情根本就没有您说的这么简单,这是曾经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死后当然是要安葬,怎么能尸检,最后落个死无全尸的悲惨下场,这不是明摆着在寒将士们的心吗?”“宁参将,县里村民之所以会感染上霍乱,就是因为喝了沾染上霍乱的水。”那几个人的尸体如今已经被送到别处,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安葬好?“陆大夫……”宁厦立马听出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脸色陡然一变,拽过陆菀手腕到一旁,确认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不会被别人听到,这才说道:“由于事发突然,担心这件事情会在军营中造成不好的影响,迫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但是关于那几名将士的家人已经得到最妥善的处理。”陆菀垂下眼眸,“宁参将,实不相瞒,必须要等尸检之后才能确定结果,难不成你想再看到死人?”宁厦:“……”再次沉默下来,似乎是在犹豫。“参将,昨晚孔军医来过。”就在这时,一旁的个头略矮的将士说道。宁厦眉头又皱紧几分,“他来做什么?”“说是为了查看病患,而且还掏出自制的药丸给兄弟们服下。”“什么药丸?”陆菀语气微紧。“不知道。”“宁参将,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把这位军医请过来,我有些事情想仔细的问一下。”陆菀认真的说道。宁厦立马吩咐下去,片刻间孔军医便进帐篷,眼神不夹杂任何好意的看着陆菀,“这就是你们请来的大夫?”孔尹双手环胸,轻嗤出声,“只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罢了,有什么能耐!”“你昨天晚上到底给他们服用了什么药丸?”陆菀懒得理会别的事,皱紧着眉头看向孔尹,“我给将士们服用的药,是不能服用任何东西的。”“呵呵,我还以为今天你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情呢,感情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治死了人,你这是想怪在我头上?”孔尹磨了磨牙,没什么好脸色的看着陆菀,“只不过就是最简单的提神药丸罢了!”“小武!”陆菀眸色死盯着孔尹,大喝出声,“这就是你给我办的事!我昨天晚上让你死盯在这儿,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师傅,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这里的,的确是没有看到这位军医。”小武说话时的脸色已经有些欲哭无泪,“如果我敢撒谎,那么就天打雷劈。”“……”陆菀当然相信小武,最不相信的人是孔尹才对。看来这军营中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陆菀在想到这里的时候,眸色微暗,“宁参将,既然现在事情的根源已经找到,务必要让所有的将士都进行催吐,避免两种药效在身体发挥。”“好,我现在就安排下去。”“你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你到底师从何人,说出名字来。”“师傅的名讳岂是随便就能说的,现在我还怀疑是孔军医故意要害人呢!”“你,你这个人怎么胡说八道,我何必要故意害人?”孔尹指着陆菀的鼻子骂道:“我看你的来历才是最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