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四平八稳的抵达黎词所在的医院门口。司机将收款二维码递给黎书。付款界面打开,黎书输入师傅所说的价格点下支付,屏幕却显示余额不足。“怎么回事?我还赶着去接下一单。”黎书尴尬开口,声音细弱蚊喃,“师傅,我这的钱还差五块……”司机透过内视镜扫了她一眼,吐槽,“赶紧扫,别影响我做下一个单生意。穿的那么人模人样,结果连车都坐不起。”黎书将所有的钱都扫给司机,嘴里不停的说着道歉。出租车扬长而去,尾气扫了她一脸。所谓的尊严稀里哗啦碎了一地。黎书按照上一次的路线抵达病房外。玻璃窗被擦的干净无痕,黎书急切趴在窗外,却没看到想见的人。上次小词明明就在这间病房。黎书进不了病房的门,再三张望后心如死灰。傅胜国那么精明,怎么会让她轻易得知小词的踪迹。背贴着冰凉的墙壁,刚才宴会上她没怎么吃饭,如今胃紧紧搅在一起,疼痛难忍。“黎词的家属?”温润如玉的嗓音从身边传来。黎书眼底的光又重新燃起。眼前的男人一身白大褂,金丝镶边眼镜架在鼻梁上却挡不住他温柔的视线。别在白大褂的上的胸牌显而易见。周经年。“你好,周医生,我是黎词的姐姐。”黎书的声音难掩激动。“你知道我弟弟黎词吗?”周经年嗓音温醇,安抚她,“你别担心,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你弟弟进行完一期手术,状况良好。”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黎书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周医生,我想见见我弟弟……”周经年颇为为难,毕竟他只是主治医生却没这个权利。黎书恍然大悟,随即笑着摇头,“谢谢你,我知道他状况良好就可以了。劳烦您多多费心。”“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别太担心。不过病人还是要好好补充营养。”“好,我知道了。”黎书默默记在心里。……黎巧巧参加完宴会回到家里,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谁又惹你不开心了?”黎父哄小孩似的拿出一颗糖。“哎,爸。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玩这些无聊的游戏。”黎父将掌心的糖收起来,“怎么?又有什么事?你给我说。”“黎书好像真的要嫁给傅弋川了。”黎巧巧惊恐的拉过父亲的手,“怎么办呀?我现在很担心。”“她想嫁就是那么容易嫁的吗?”黎父神色骤然变得冷漠。黎巧巧叮嘱,“爸,你可一定要盯紧黎书,我这边也不会松懈的。”“好。”……黎书从医院出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距离十点钟还有三个小时。身无分文打车一点也不现实。指尖点开地图,黎书按照路线向回步行。天气逐渐变凉,冷冷的夜风如同刀刃拍打在她的脸上。路边摊的各种香味涌入鼻息,她下意识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傅家——傅弋川心里像鼓了一个气球,怒气无处发泄。夜幕完全降临,天空像被一块黑色的幕布笼罩。管家担心的开口,“傅少,黎小姐还没回来。”客厅的钟声恰巧响起,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傅弋川面色铁青,如同打翻的颜料。“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女佣慌慌张张跑进来,看到傅弋川立刻住嘴。管家呵斥,“规矩都忘了?大呼小叫什么?”嘈杂的声音落在轮椅上的男人耳朵里,无比刺耳。“黎小姐…黎小姐晕倒了。”佣人低着头,压低声音。傅弋川下意识看了一眼钟表,十点钟。黎书前脚刚踏进门,浑身瘫软在地,失去意识。晕倒前她吃力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恰巧十点钟。管家叫了家庭医生将人安顿下来。黎书陷入循环的梦境,眼前的光影不断变化。弟弟的笑脸,父亲的和颜悦色,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恍惚间变成了车祸现场。“不是我!”黎书惊呼一声,从梦魇中醒来,她猛地坐起,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房间内灯火通明,傅弋川听见她惊呼不禁蹙眉,缓缓转过身子。床上的女人脸上毫无血色,嘴唇泛白。黎书头发凌乱,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温水一饮而尽。“什么不是你?”傅弋川坐在床边,饶有意味的盯着她。黎书语气苍白,“我说的话你信吗?”傅弋川冷笑,“不信。”“那是什么也不重要。”黎书语气轻飘飘,如同一缕烟。傅弋川微怔,嘲弄开口,“看来病的不重。”黎书没答话,只是将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摘下来,递到男人面前。“我看中的是镯子?”傅弋川抬眸,视线冷漠。黎书大脑宕机一片空白,不明白他说什么。傅弋川后知后觉,嗓音低沉,“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只会让你更可怜!”他转身,声音暗含警告。房间内用恢复寂静,莹白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屋内异常祥和。退回去的珠宝被拒绝,黎书无奈,之好又将首饰带回手腕上,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还回去。她握紧手机,想起周医生说的话。小词需要补充营养。她暗暗下决心,不能坐以待毙,身无分文的她寸步难行。黎书打开手机软件,简单的编辑简历,开始查找心仪的工作。……书房内管家拿着刚得的消息,恭恭敬敬的向傅弋川汇报情况。“黎小姐确实去了医院,但没有见到她弟弟。不过见到了她弟弟的主治医生。”“而后返回家中,不过是步行回来。”步行?傅弋川神色微怔。“应该是今天落水,再加上体力不支,所以出现了晕倒在家门口的情况。”管家如实汇报。傅弋川心头的怒气莫名其妙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挥了挥手手,示意管家出去。门快要合上之际,傅弋川又突然开口。“傅少,还有什么吩咐?”“她没吃饭?”“没有。”“别让她饿死。”管家心里了然,明白傅弋川的意思,“好的,少爷。”“看着她。”傅弋川冷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