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讽刺,过去的那段时间里,纪安黎只敢在微信上找她,偶尔情绪上头了会发短信打电话,无论如何就是不把她约出去当面讲,而现在见面了,局面依旧如此。 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中间那道坎始终跨不过去。 程总和孙董事还有另外的工作,晚点得回去。 纪安黎也是,三人都是一起的,七点半还有个会要开,为公益活动做准备,所有人都得到场。 时间不早,程总讲得差不多了,抬起胳膊看一眼表,乐呵呵对明舒说:“哎哟,该走了,那边还等着呢。明老板,下次见,改明儿有空约顿饭,到时候再细讲。” 明舒应道:“行,回Z城了我请您和孙董事一块儿吃,下个星期吧,看您俩方便。” 程总高兴,孙董事也笑眯眯。 纪安黎表面不显,都随着那二位的意,不好做什么,只在这时才悄声问明舒:“你住哪里?” 明舒听见了,但无动于衷,还在同程总她俩唠嗑。 “阿舒,”纪安黎又说,挨她近一点,“开完会我去找你。” 明舒这才瞥了下对方,脸上的表情来不及收起,还保持着对程总的亲近。她压低声音,眸光慢慢冷淡了些许,用只有各自才能听到的声音不冷不热地说:“纪总,你该走了。” 程总没发觉她俩之间有什么事,乍一看还挺像是朋友两个临分别了要多讲两句,便催了纪安黎一声。孙董事也看过来,站那儿等着。 纪安黎不得不跟上,走前,小声说:“晚上接我电话。” 明舒没回应,目送三人离开。 广阔无垠的大漠萧瑟,热乎乎的风chuī着脸颊,滋味不好受。 正正错过,宁知半分钟以后才出现,独自回来。 娃娃脸她们买烤串去了,吃了几顿清淡的饭菜实在是忍不住了,闻到肉香味儿都馋得慌,于是让宁知先过来报个信,怕明舒会担心。 宁知手上不仅拿着一瓶冰水,还有其它东西,一大口袋果gān和蜜枣,以及水灵灵的新鲜葡萄。 都是先前买的,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明舒一转身就瞅见她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乍然心里一紧。 应该是没有瞧见纪安黎她们,宁知面无波澜,提着塑料袋子缓步走近。 放下东西,把冰水从袋子里拿出来,递给明舒。 “你要的,拿着。”这人语气生硬,有些捉摸不透。 水已经买了有几分钟了,瓶身湿漉漉“冒汗”,摸着一片冰凉。 明舒接下,想说声谢谢,但见宁知蹲地上不抬头,话到嘴边又改口,迂回地说:“麻烦了。” 宁知把塑料袋系上,不太领情的样子,gān巴回道:“两块钱。” 明舒愣了愣,片刻后才摸了摸裤兜,说:“没带现金。” 小孩儿挺计较,还得寸进尺了。 “那就回去了再给我。” 直觉这人哪里不对劲,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明舒盯着这小鬼瞧了会儿,最终还是没能挖掘出更深的东西,只能嗯了一声,“行。” 小卷毛烦人,没事找事gān,在塑料袋里摸了摸,抓了一把吃的递过来。“先兵后礼”,两块钱讨着了,再给一把果gān贿赂人。 明舒没有全部接着,捻起两颗不知名的果gān进嘴。 本来先前那一出搞得人心情挺复杂的,宁知一来,又将那点情绪压了下去。 明舒不去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品着嘴里的甜腻,轻声问:“都是你买的?” 宁知站起来,并肩立她手边。 “不是,何姐她们的。” 明舒顿了下,“这样。” 破孩子挺欠,借花献佛倒是有一手。 两人站棚子底下等,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大抵是为了转移jīng力,平稳住心情,明舒说话更多,基本都是宁知在听。 娃娃脸她们十来分钟后姗姗回这里,一个个的笑得无比灿烂,吃完还打包带上一堆肉串,说是给老曹他们的。 老曹这个老板当得称职,刚睡了一觉起来,在群里一看到娃娃脸发的消息,立马大手一挥就帮着买单了。 回去换了一个人开车,明舒和宁知都挨着坐后面。 娃娃脸一路上都在讲话,俨然是个话痨。她无意间说:“可惜宁知你没跟着去,中途就回了,另一边更热闹,还有跳舞的新疆女孩子,挺好玩儿的。” 宁知只说:“有点累了。” 明舒合眼抵靠背上,默默听着她们聊天。 到宾馆都比较晚了,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不见踪影,都在房间里歇息。 老曹也住二楼,离明舒的房间不远。 娃娃脸住三楼,明舒便顺带帮忙送肉串过去。 才从chuáng上爬起来的老曹不修边幅,开门时还在懒洋洋地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