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将[重生]

楚长安觉得自己上辈子活的贼窝囊。为国征战了一世,到头来的结果就是连个像样的坟都没有。气的他九泉之下棺材板儿都快压不住了。好不容易重生回来了吧,发现自己心爱的人好像又把他给忘了。重生?很好很好,这一次妥妥的人生赢家啊!为国立功,攻略皇上,一气呵成,想...

作家 罄靥 分類 穿越重生 | 27萬字 | 94章
第(85)章
    只是其中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大抵是哭的太过了, 站起来的一瞬间便向后栽了过去。来的宾客无不惊呼,有的甚至已经准备叫郎中了。苏渊见着自家儿子倒了,一点儿也不慌张, 只是罢了罢手示意丫头把他给抬下去,拿点儿冷水给他醒醒, 好了让他自己回到宴席上便是。

    晕了也好,苏渊心想。

    毕竟来的宾客这一嘴那一嘴,难保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而且世元这么一走,过不了多久许多东西就会被人忘却。

    比如世元的这个哥哥, 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是为何一辈子都不能习武,智力也略迟钝与同龄人。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当初这个弟弟给他的家书附上的点心配方里含着砒霜的暗名。

    好在这些他也没机会知道了, 留在心底的只有这个弟弟的好。

    不知道也好,不知道也清净,想当初苏渊自己知道的时候, 就差没打断苏世元的腿。但是仔细想想,促成这样的局面也少不了自己常年对家庭的疏忽。毕竟苏夫人压根就没把世元当做府上的孩子对待,自己又常年忙于朝政,要是从一开始就能多管一管这些孩子,估计也没那么多事儿了。

    但该罚的还是得罚。

    只不过罚完之后,苏渊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若是加以教导,还是能够掰过来的。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以后总不能再继续把弯路一走到底。自此之后,苏渊也多对世元上了份心,至少从教书先生到武学启蒙的导师,都是尽所能请来最好的。

    后来一系列事情,也的确能看出苏世元对当年之事的悔过,同时又打探到了那个流落在外的长子的消息。

    虽然一切都有好转,但苏渊心里对这个儿子一直有个过不去的坎儿。

    朝堂上明里暗里捅刀子的事儿苏渊从来没怕过,甚至仇家找到家门口,也未曾怕过半分。但对于这个小儿子,苏渊一直都是怕的。

    如今说是悲伤也有,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毕竟连家人都能毒害的人,可比那些信口雌huáng背地捅刀的可怕太多了。

    楚长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脚腕上沉甸甸的,稍微一动,铁器沉闷的摩擦声就响彻了整个牢房。

    还没彻底清醒,只觉得头上一冰,一盆冷水迎面而来。

    这下子想不清醒都难。

    映入眼帘的面容还是一如往常的漠然,身上的龙袍修剪的正好,楚长安忽然松了口气,这么以来,至少苏世元没有成功。只可惜塞北这一趟可算是把这么多年所有的世界观颠覆了,现下对眼前这人……楚长安心情堪称复杂。

    不过打心底,他还是愿意信萧寂的。

    只要向他求证一下,求证苏世元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朕当初怕自己真的不行了,才如此信任与你,托付与你,到最后竟是闹出这种事?"

    虽然萧寂的声音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但是楚长安明显感觉的到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毕竟自己的地位受到动摇,若是还不动怒,与他那个优柔寡断的父皇大抵也没差别了。

    "朕问你一次,城到底是谁烧的?这次又到底是谁要反的?想清楚再答。"

    "戍陵是臣烧的,这个不假,但臣绝无谋逆之心,反是苏将军的意图。"楚长安倒也答的诚实,毕竟这个时候萧寂想必什么都知道了,再隐瞒也是自欺欺人。

    "二者之罪,哪个更重?"

    这问题就是个坑,怎么答都不合适。想了半晌,楚长安还是开口说道,"前者荼害百姓,后者忤逆君王,应是同罪。"

    "知道苏世元现在怎么样了吗?"

    楚长安心里一沉,也不知道这话自己是答错了,还是答对了。

    "忤逆君王,依朝纲处置,为人彘,株连九族。他现在已经在棺材里躺着了,如果没错的话,今日是他出殡的日子。但是当时擒拿之时,怎么看都是楚卿更像那个一手策划之人。"

    "不敢。"当时见了萧寂,到第一反应扶上腰间的刀刃,一个是听信了无稽之言,再一个大抵也是本能反应。

    不过这屠杀无辜之罪,楚长安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

    "城都敢烧,你还有何不敢?虽说二者理应同罪,甚至你的更重一筹,但念在往昔情分,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任听君令。"

    萧寂没急着开口,而是将腰间的短匕取了下来,掷到了他脚下。"既然是谋逆之罪,后面的事情也总得有人看着执行。至于烧成一事,朕也体谅你是迫不得已,只是时机不巧。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也应是知道该如何把握。至于以后……以后再说罢。"

    楚长安没动,或者说是动不了,毕竟现在整个人几乎是被钉在墙上的,能不能动都是个问题,更何况弯腰去拾脚下的东西。

    谋逆之人,当杀。楚长安这种事情做得多,已经麻木了,但是在此之前,还是想先确认一件事情。

    到底是无稽之言,还是当年真有此事。

    然而楚长安问完以后,却是迟迟未得到回应。

    只是眼前方才那个冷冰冰的人似乎变了一样,一面叹息着,一面替他解开手脚上的枷锁。一言不发的坐在不远处的草席上,也顾不得上好的料子经不经得起这般糟蹋。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楚长安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萧寂这般缩手缩脚的。

    "苏世元同你说到哪儿了,朕也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小时候被他推下运河罢,可能还灌了点儿药,总之自打有印象起就开始流làng了。不过之后跟着你的这些年,京城来找过,但是没找着什么的。还有其他的……这些可都是真的?没别的意思,就问问,方才你说的善后之事臣肯定是会做的,做完该去哪儿去哪儿,绝对不再您眼前晃悠。"

    楚长安把很多地方都淡化了,比如利用这种事儿,总不能当着萧寂的面说出来。

    哪怕缘分真的尽了,有的脸皮也不能真给撕破。

    "真的。从一开始在街边遇见你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刚开始……的的确确就是想当做一个和苏家jiāo易的筹码。"

    "得,原本臣还不愿意相信,这您都说了,看来不信也得信了。"虽然语中还带着些调笑的意味,但音色已经转了调。

    本来苏世元说的那些,楚长安虽然是信了大半,但还是想再这儿得到否认。告诉他这些都是说来骗他激怒他的,而不是真的。

    "后来把你留在身边也是,养大成人,为的就是能在关键时候起作用。苏家来要人,藏着不给,也是真的,因为时机还未成熟,如果那时没了你,很可能整个安德王府就被京城的势力夷为平地了。"萧寂说道这儿又顿了顿,道,"他没骗你,朕也没。"

    其实原本,楚长安就有一颗作为棋子的觉悟,为君所用,就是荣幸。但是渐渐的,或许是对方态度的转变,也或许是关系上的彻底扭转,从而开始不满于此。

    "本来这些事情应是随着你死后再不为人知,但谁料到,你竟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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