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董仲舒要独尊儒术时,法家也是反抗过的。 但反抗的结果不如人意。 只得到陛下的一句保证: 儒皮法骨! 陛下允诺,儒家只是一个幌子,真正治国之术依旧会是法家! 但是吧。 这种情况有一个坏处。 那张儒皮如果披的太久,就脱不下来了! 如果外人一直通过那张皮认识法家。 久而久之。 那张皮就会取代法家、吞噬法家、甚至是腐化法家! 到最后。 只会有一个结果: 儒皮依旧,法骨不存! 然而。 如今有了一个法家可独立存在的机会,法依旧是法! 从内而外、从皮到骨。 都是法! 这如何不让桑弘羊欣喜若狂! “霍侍郎大恩,我法家绝不敢忘!” 桑弘羊深深一拜。 霍亥可不敢受这礼,赶忙伸手扶起: “无需如此,且行且观吧。” 桑弘羊知道,霍亥说的是法家的选择,是商君之法,还是韩非之法。 他也不做辩驳。 只是拱手说道: “且行且观!” “告辞!” 儒、法,两家走了。 按照百家的兴盛程度,下一个应该就是‘道’了。 不过。 道家,这是一个主张清静无为的学派。 不争、不抢、不干涉。 这就是道家。 就像当初,大汉推崇道家,也没有那个道家人物因此封官加爵、名声显赫。 是谓不争。 等到刘彻释放出要改变这种无为策略时。 也没有那个道家人物跳出来。 说要维护道统。 是谓不干涉。 道家的治国策略就放在这儿。 你认为有用,你就拿去用,你若认为无用,那便舍去。 不强求。 现在的道家,才是真正修行之道、治国之道。 至于后世被皇帝请进宫,炼仙丹、得供奉、享容华的道家。 多少是变了质。 挤进去不少害群之马! 儒、法、道,三家顶级的学派,各有各的选择。 剩下的诸如纵横、名、阴阳等学派。 要么在长安没人,要么和霍亥不熟,登不了门。 总而言之。 他们不来,那霍亥就按自己的想法来。 反正这是他拟的条陈。 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不过在这之前。 还有一个学派需要处理,不用他们上门,因为他们本就在门里。 古翼忐忑的站在霍亥下首。 等待着他们墨家的审判。 霍亥一边研磨,一边说道: “你们墨家就你一个人在长安,那正好,我也不太想见到其他两派的墨家门人。” 通过这大半年的相处。 霍亥也从古翼口中得知了墨家的派别。 分为三个。 秦墨,也就是相里氏之墨。 主张实干,是墨家里面搞研究、器械那波。 齐墨,也就是相夫氏之墨。 主张辩论,反对以战取胜,坚持以口舌取胜。 娘的! 这就是最古老的嘴炮无疑了! 楚墨,也就是邓陵氏之墨。 主张行侠,以游侠儿的身份,帮助弱小国家对抗强大国家。 这是本来宗旨。 但随着大汉一统。 这些游侠儿慢慢有了点侠以武犯禁的味道。 而他们也没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念头。 抗击匈奴没有他们的身影。 偷鸡摸狗、作奸犯科里面反而出现了他们的身影。 游侠儿。 也混成了浪荡子! “墨家里面,只有秦墨一脉能用,其他两脉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我对他们很厌恶!” “陛下也是如此,绝不会启用他们!” 霍亥研好磨,开始书写条陈。 身边的古翼静静站在桌案前,丝毫不敢出声打扰。 尤其是公子说出这番话后! 墨家的存亡。 或者说他们这一脉的存亡,都在公子一念之间了! 霍亥头也不抬,边写边说道: “之前我在陛下面前提过秦墨,陛下并未在意你们的出身,不用让你的同门东躲西藏了。” 听到这话。 古翼眼圈泛红,心中五味杂陈。 没人知道他们秦墨这些年的困苦! 因为出身背景。 处处都受到打压,到哪儿都遭排挤! 就连同出一门的齐墨、楚墨,都对他们避恐不及! 属实过的凄凉! 如今听闻霍亥一番话。 如蒙大赦! 他们终于不用当过街老鼠了! 古翼不会说什么漂亮话,直接单膝跪地,颤声道: “谢公子!” 霍亥点点头。 只是手上的毛笔依旧未停,提点道: “朝廷要在大河治水,让你们的师兄弟们主动去投。 你们不是滑轮、轨车玩的溜吗。 去帮助民夫修河堤。 帮百姓建房。 把这事办好,以后你们不仅洗白了,入朝为官也不是事。 未来可期!” 霍亥说的很明白,古翼深深的点头应是。 他已经感激的无以复加。 不知说什么好了。 好在。 霍亥知道自己这个门客的性子,也没指望古翼能拍马屁。 这时。 霍亥终于停下笔,看向古翼,严肃叮嘱道: “记住!” “多做事,少说话,墨家亡不了!” “在给陛下的条陈里,我会给墨家说话的。” 闻听此言。 一介八尺壮汉,愣是泣不成声。 终究只有跪地,深深拜道: “公子之恩,翼此生绝不敢忘!” “愿效死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