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师,我有事找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方便。” 时运虽然依旧彬彬有礼,说话看似是询问口气,但我没感觉到她有任何要征询我意见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没空,下午我还有课。” 时运的那种霸道我很不喜欢,初见时那一丝丝好感早就荡然无存,我果断地拒绝了他。 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动手了,他抓住了左臂,在众多学生和老师的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拉出了教学大楼。 在出校门的那一刻我原本是想反抗的,但是他倒是放开了我。并且带了一些焦急地对我说道 “陶老师,对不起,用这种方式请你,但实在迫不得已,时连辉失踪了。” 闻言我就是一愣,地震那时的一幕幕在我脑中不断地回荡。不知不觉我就上了时运的车。 上车后他就递了一个信封给我,上面是用鲜血书写的我的名字。 “这……”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纸,然后又看向时运。 “有人送来给我的,我想问一下,陶老师,你在江湖上有什么仇家吗。” “没有,除了青城山我都没涉足过江湖,哪里会有仇人。” “但是这个显然是冲着你来的。” “时连辉同学失踪多久了。” “超过二天,四十八个小时了。” “他是在哪里不见的。” “学校里说前天他就没去上学。” “报警了吗。” “陶老师,我们可是江湖人。” “江湖人怎么了。官方也有管理江湖人的部门。” “我这样的人,手下有几十万人,如果一有事就找官方,岂不被人笑话,日后我这个帮主还怎么当。” “那你找我是什么意思。” “不论如何对方似乎是冲着你来的。所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很不想接,但是当我发现时运用看贼的眼神打量我的时候,我不得不接起了电话。 我是万万没想到,打电话来的居然是我的师弟,君鸿来。 挂断电话,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和身边的时运说此事,更有些无法面对他。 “怎么了。看陶老师的表情,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无奈我只能把我和师弟的过节同他详细地说了一遍。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从青城山戒律堂逃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一个被废了修为的人是如何掳走时连辉的。” “不止如此,自从上次地震后,我安排了高手在连辉身边,现在三个高手也和他一起失踪了。” “停车吧。” “为什么。” “我师弟让我独自去找他。” “不可以,等我叫几位长老随你一起去。” “我师弟恨我入骨,我如果不是一个人去,时连辉因此出了什么问题,谁负这个责任。” 时连辉沉思了很久道“那好我一个人随你起去。” 地震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但是郊区还是有很多老旧的建筑废墟没有完全清理干净。那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 当我们到附近的时候,原本还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开始起风,然后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 进入工厂后,我就和时运分开行动,这毕竟牵扯到他儿子,所以他在摸清虚实前应该不可能莽撞行事。 在风雨的洗礼下,废弃工厂显得格外阴森而荒凉。曾经的繁忙和忙碌,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寂静的回声。工厂的墙壁上,裂痕纵横交错,像是在诉说着那场毁灭性的地震。砖石和钢筋裸露在外,失去了昔日庇护的作用。 工厂的中心,有一根巨大的水泥柱,时连辉被绑在上面,他脸色苍白但是脸上没有太多的惊恐。他的衣物破烂,身上有很多伤痕,血迹斑斑。但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愤怒,显然他没有少吃苦头,好在他性格要强,并没有放弃屈服。作为一个修行者这非常重要,如果心气没了,他的修行就很难再有寸进了。 我在离开时连辉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时连辉也看到了我,他的嘴被胶带封住了,但在看到我后,他从喉咙发出呜呜声摇头示意我离开。看着时连辉焦急的眼神,我朝他淡淡地一笑。 工厂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阴暗和恐怖,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坟墓。空气中混杂着尘土和铁锈的味道。废弃的设备和机器在风雨中发出吱嘎声响,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我能隐隐感觉到暗处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要是在一年前,如此我一定无法感知如此细微的气息。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可以确定暗处的那人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死亡气息,那是真正杀人无算的人才会有的气息。 “师姐,真是好久不见。” 我的师弟君鸿来那时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要不是他叫我师姐,我差点没有认出他来,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过去的英朗帅气,他两颊凹陷,头发也几乎掉光,瘦骨如柴,还微微弓着背,三十都不到的他那时看着简直已经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小老头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对他原本的怨恨全部烟消云散了。 “师弟?” “怎么了。几年未见,师姐认不得我了。也是,我这个鬼样子,能认得我才怪呢。” “你怎么……就算没了修为,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哈哈哈……哈哈……哈……师姐,他们没杀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是因为他们都不屑杀我这个废人。我被关在那山洞里足足一年,你知道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那有多难熬吗。” “我也在那里待过。” “是啊,没床,没被褥,连个蒲团都没有,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我在那里住了一个月就不想活了。是师姐你,让我有了活下来的动力。我恨啊,我痛啊,我等着和你相会的这一天。” “师弟,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这么恨我。” “师姐,你真是搞笑,太搞笑了,从你在擂台打败我开始,你就抢走了本该是我的一切。我叔叔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你身上,那几年他和我说得最多的就是,师姐你。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恨你。” 在那一刻我已经没话和他说了,我知道我再说什么也毫无意义。 见我不说话他以为我心虚了,反倒是趾高气扬起来。 “师姐,今天你就下去陪我们那死鬼师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