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宇重新沏了一壶茶,一时间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独特的茶香。这股气味既清新又醇厚,既淡雅又浓郁。这是一种能安抚人心的香气。 闻着这股茶香洪啸的情绪略有放松。 洪啸拿起茶杯没有急着喝,先是闻香,他知道这次老板拿出来的茶不简单。浅尝一口,淡淡的果香和花香,微微的苦涩后就是甘甜的回味。 “这是顶级的岩茶。” “岩茶之王,整个华夏产这茶的母树只有三棵六株,它们生长在武夷山九龙案的绝壁之上,十分珍贵,堪称国宝。没想到你还对茶有研究。” “我爸爸喜欢喝茶,我们每到了一处,总要找一些当地的茶尝一尝。” “让我猜猜,之后的十几年,你们颠沛流离,时常搬家是吗。” “是,从我十岁开始我们一家几乎没有在一个地方待着超过一年的。不断地搬家,转学,我们一家几乎走遍了华夏的大江南北。在这十年里,我们也遇到过一些危险,但基本都被我和我妹妹提前察觉,大都有惊无险。”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回家。” “当然,不但考虑过,我们还真回了沪海。在外流浪了十几年快二十年,我们一家早就厌倦了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那一年我和我妹妹都考上了沪海的大学,所以我们决定回家。” 我和我妹妹也都渴望回家看一看我们心心念念的爷爷。 但不承想,这居然是我们全家的最后一趟路途。 ······ 从北方的草原到江南,这一路之上我们殚精竭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从火车转长途,包黑车,一路之上我们小心翼翼,就在离沪海只剩下最后几百公里的时候,我们搭上了一班去往沪海的火车。 “哥,你快上车。” “好的,我这就来。” “快点,快点,车要开了。” “小岚,你猜我刚才我看到了谁。” “谁,李伯。” “就是以前住我们家隔壁的李伯吗。” “是的。” “这不可能吧,他在西蜀的山区,这里是江南,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你有没有看错啊。” “谁知道呢,可能真的看错了吧。” 对于回家的强烈期待让我和我妹都放松了警惕。没有发现整列火车危机四伏。满满的恶意已经劈头盖脸地朝我们一家砸来。 整节车厢里人不多,坐在我们前方的是一对年轻情侣,坐在我们后方的三个年轻人,穿着干净像是去沪海出差的。我们这节车厢里还有一个带着幼儿的母子。 一开始我们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但是就在火车启动后不久,我就察觉到车厢内的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这些人都是修行者,包括那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孩子。 就在我犹豫怎么把我的发现告诉父母的时候火车进入了一条隧道。突然间车厢里的灯一暗,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不由得一阵心慌。一时间我只能听到车轮在铁轨上滚动的声音,以及周围人的轻微呼吸声。我能感觉得我家人同样的不安。 这些年来,我们一家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危机,但是对于这种无处可逃的绝境还是感到绝望。 我爸爸这时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试图用手机来照亮周围的环境。他手机的手电亮了,这时,我看到那些同车厢的人这时手持刀枪,露出两只闪着凶光的眼睛,朝我们慢慢逼近。但很快他的手机就没电了这时四周再次暗了下来。 我们一家可以说都是一些普通人,唯一能有一搏之力的也只有我了,那一刻我也没有想太多,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向其中一个匪徒扔了过去。 外套准确地击中了目标,这让那个人突然愣住,他在那一刻应该感到有些惊讶,可能在他们的眼里我们一家只是一群无力反抗的羔羊而已。 我把全身的劲力运转到双脚上,使尽全力撞向他,试图抢夺他手中的武器。那人踉跄几步被我撞倒在地。那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和人交手,完全不懂得如何控制体内的劲气,没想到那人竟然被我撞晕了过去。 我拿起他手中的匕首,站在我家人身前,一时间竟然唬住了那些人。 那一刻我心里其实非常没底的,行驶中的火车,我们无路可逃。我希望见一见自己从没见过的爷爷,但是这个希望即将破灭。希望小岚能有机会活下来,替我完成这个愿望。所以在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用我的命来换家人的一线生机。 就在我准备殊死一搏的时候,突然车厢的另一头发出了一声惨呼,声音很短促,接着就是人体倒地的声音。 接下来又是一声骨断筋折的声音,又有一人倒地。 “叮”地一声脆响。这是金属交击的声音,沉闷而干脆。这种声音回荡在车厢内,让我感到了一种冷冽而又肃杀的气氛。我是第一次听到兵器碰撞之声,黑暗之中每一次金属碰撞声,都能让我身心为之一颤。 当火车驶出隧道的时候,我呆呆地看着那位正在厮杀的男人,他朝着我们憨厚地一笑。 李伯,在西蜀的山村住在我们隔壁的李伯救了我们。他手上拿着一把怪异的武器,那是一只一头尖一头圆的金属棒子。 李伯在对敌时他的眼睛锐利如鹰,他的橛如同他手臂的延伸一样灵巧。他轻易地避开对方拼死的一刀,他手中的橛势大力沉地挥出,金属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他打掉了对方手中的短刀。 然后,他反手一击,直击对方要害。我至今还记得那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 从那一刻起,我终于知道,要保护家人,要活下去必须先强大起来。 李伯在打倒最后一个敌人后,把他们一一摆回了他们之前的位置,因为李伯使用的是橛顿的那头,所以那些人身上都没有明显的伤痕和血迹。这些人就像是在座位上睡着了一样。 做完这一切,李伯来到了我们面前。朝我爸爸行了一个洪家的家礼。 “拜见,少家主。对不起我来晚了,让少家主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