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作为日本一个三四线小城的冬木市,在以往的时候一般早已进入了万籁俱寂的状态。 毕竟没有太过繁华的商业,也没有很多能够享受的娱乐,纸醉金迷般的大都市生活距离冬木的人民太过遥远。 每天昼时外出打拼工作,夜晚回家搂着老婆造人,这便是冬木大部分人生活的常态。 很无聊,但也很平稳朴实。 可是,这个维持了将近六十年的常态在今夜却被打破了,虽然活跃起来的人数相比于大众依旧稀少的可怜,但却不容被忽视。 圣杯战争在明天就将心照不宣地正式召开,可在那之前参战的从者和御主们显然也不会老老实实地闲下来等待。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在夜晚的天然掩护下,那些躲藏在阴影之中的从者或使魔都在马不停蹄地进行着各自的暗杀或侦查活动。 特别是对于已经到达了冬木市内的外来魔术师们来说,所必须警惕和提防的就有两个地方。 那就是常年驻扎在冬木市的两大地头蛇,还是三御家中之二的远坂家和间桐家。 不论是对战斗场地的熟悉程度,还是论对圣杯战争的熟悉程度,这两家都占据着其他人难以想象的优势。 而且,相较于其他不知道躲藏在哪个角落里的外来御主,像远坂和间桐两家这样光明正大地将据点展示的家伙,显然会被所有人关注。 所以,近来经常有各种各样低级的使魔以侦察为目的,不分昼夜地在两家的宅邸附近出没游荡。 不过,所获得到的有效情报却寥寥无几少得可怜,当然这也没让众多御主感到沮丧和灰心。 都是对参加圣杯战争有所觉悟并以胜利为目标的人,对方事先有所防备才是符合道理的行事做法。 间桐家尚且还搞不懂防御机制,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使魔只要一靠近那座宅邸就会莫名其妙地死去,连半点影像都无法窥探。 而远坂家那边就要明了许多了。 那洋馆周围用宝石为核心,以探查和防卫为效果,被架设叠加起来少说有十几二十重的魔术结界,土豪奢侈得简直亮瞎人眼。 如果要做一个比喻的话,那远坂家此时的状态就跟一座全副武装的要塞似的,其防卫等级丝毫不逊于国家的国库。 就算是只具备少许魔力的人类也别想悄无声息地踏进结界半步,更别说那些就单纯是由‘以太’构造成身躯的从者了。 所以不管是实体还是灵体,想要不被察觉就深入到这好似要塞一般的结界之中,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 但万事万物总有例外,世界上也没有无敌到没办法破解的事物。 面对远坂家的防御除了暴力破解外,就只有具备‘气息遮断’技能的assassin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状态下潜入进去了。 虽然没有强大的战斗能力,但是assassin却能够将自己的魔力波动和存在感抑制到几乎为零的状态,这使他们可以像毫不引人注意的影子般悄悄地接近目标。 此次圣杯战争中,以assassin为职介的从者其御主乃是言峰绮礼。 而接到自家御主所下达的命令后,assassin对于今晚所要执行的暗杀任务感到毫无难度可言。 因为他现在所要潜入的,并不是间桐家的宅院。 而是一直到昨天为止都还是他的master言峰绮礼的盟友——远坂时臣的府邸。 当然,就算任务是潜入间桐家将其参战的master斩杀掉也无所谓。 这在assissin看来,也只不过是因自己对实地情况不了解而稍微多增加了大概一指尖的难度而已。 作为言峰绮礼的从者,assassin当然知道自家御主和远坂时臣背着其他的master在暗中结为盟友的事情。 而且为了守护massin这几天还曾多次在远坂家中担任过警卫和放哨的任务。 所以,他出于职业习惯早就有心算无心地对这里结界的配置和密度进行过关注,对魔术结界的运作规律和其中的盲点也了如指掌。 assassin一边在实体的状态下扭动身体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熟练地避过错综复杂的结界.一边在暗中嘲笑着远坂时臣那可悲的命运。 那个时刻保持优雅的魔术师似乎对言峰绮礼信任有加,但他肯定想不到在圣杯战争即将开始的前一天会突然就遭受到反叛和背刺吧。 真是,可悲。 言峰绮礼向assassin下令杀掉远坂时臣,不过是几分钟之前的事情。 虽然还不确定为什么言峰绮礼站在小山上望着远坂家几分钟后突然就有了杀意,但assassin却并不在意其中的因由。 他只不过是一把杀人的匕首罢了,至于要杀谁、为什么要杀,这样的事情都可以不做考虑,所要做地就是专心服从命令就好。 当然,assassin的心中也有着自己的猜测,他觉得应该是跟远坂时臣所召唤出来的以archer为职介的英灵有关。 “没必要过于谨慎,即使有可能会和archer正面交锋也不必感到害怕,务必要迅速干掉远坂时臣。” 这就是从言峰绮礼口中说出来的原话。 就连正面战斗能力最为低下的assassin与其交锋时都‘不必惧怕’,可见远坂时臣所召唤出来的从者到底有多么的不堪。 这应该就是让言峰绮礼突然心生杀意的主要原因,太过弱小的盟友完全是不必要的存在,省得会拖后腿。 正想着,assassin已经来到了最后的屏障。 只要将那放置在台子上最后的宝石摧毁掉,远坂家精心布置的防御就会彻底告破,宛如不着寸缕的少女般被人看到想要知道的一切。 “呵呵,不堪一击。” assassin一边冷笑着.一边向结界最后的支撑点上伸出了自己的手。 可就在他手刚碰到结界的那一瞬间.从其的正上方一把闪耀着光辉的短枪如奔雷般蹿射了过来.将assassin的手背贯穿钉死在了台子上。 “唔啊,这,这到底是!?” 在即将成功的最后一刻陡然失败,assassin整个人都如同坠入了冰窖般恐惧,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发出了闷哼。 对这炫目之枪突然的一击深感意外的assassin,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抬起头来寻找着投出这支枪的主人。 不,根本就没有去寻找的必要。 在远坂府家的屋顶上,一个闪烁着耀眼光辉的黄金身影大大方方地屹立在那里。 那是甚至能够令满天的星辰和月亮都显得黯淡下去的,好似神一样光辉璀璨的威容。 assassin已经完全忘记了伤口的疼痛,现在他心中所有的只是对这种压倒性的威严所感到的恐惧。 “谁允许你抬起头来的?你这卑贱地趴在地上的蝼蚁。” 黄金色的身影用他锐利的猩红色的双眸俯视着趴在地上的暗杀者,下巴高抬展现着自己无与伦比的高傲,其周围的空间荡漾着金色的波纹又出现了无数闪动着的光辉。 在空中显现的有刀枪剑戟,有斧钺钩叉,有无数种类却又互不重复,而其中任意一样都绽放着如史诗传说般的光辉。 “你没有看我的资格,蝼蚁就要像蝼蚁一样,只要低头看着地面死去就可以了” 无法战胜,连战斗的必要都没有。 assassin连想都不用想,他的直觉便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战胜的。 “这难道,就是那个不必感到害怕的从者吗?” assassin仔细回忆着言峰绮礼曾告诉自己的那句话,在临死前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的正确含义。 在具有如此压倒性实力的敌人面前,恐惧已经不够用来形容所面临的状况了,亦或者说连恐惧都还没来得及升起便会死去。 伴随着空气被切裂的声音,无数闪耀着寒光的刀兵将assassin彻底埋葬,脸上的骷髅面具被击碎散落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洒了一地。 遍布四周的使魔忠实地将assassin最后的末路转播给了各自的主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失声感到震惊,也认识到了圣杯战争的残酷。 仅仅还只不过是第一天的凌晨,就有一位从者被杀得连还没来得及出招就退场了,而那被黄金色所笼罩的身影也被印在了他们的心里。 这种以一方毫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屠杀了另一方的战斗,彰显了这位从者难以估量的霸道实力,同时震慑住了躲在暗处想打远坂家主意的人。 远坂时臣坐在自己屋子里宽松舒适的沙发上面,聆听着外面无数宝具切裂肌肤并深深地刺穿大地而爆发出的轰鸣。 “嗯.是个不错的开始……” 黄金色的身影雷厉风行地将不知好歹的入侵者就地处刑后,冷哼了一声,灵体化返回了屋内。 在assassin的尸体周围,那些因为被过度攻击而飞溅起的沙石散乱地堆积着,地面上满是坑洞,呈现出了甚至是比地雷炸弹爆炸都惨烈的场面。 在不论是御主、从者还是使魔都没有注意到的眼下,一丝幽蓝色的冥火在远坂宅的庭院内怵然而逝,伴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之声。 “百貌之翁吗?” 随后,远坂家最后残留的屏障在一瞬间因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全都悄无声息地破碎成了残渣,但顺手而为之人却已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