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

    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谁大口呼吸。

    他们一动不动，竟是显得有点诡异。再看钱大小姐擦椅子的动作，时急时慢。她像是和椅子玩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才坐下去。并看向另一位女子，问道：“你就是西门落雨？”

    “是。”

    “果然长得漂亮，白的像雪一样。”她对西门落雨挥挥手，“你过来。”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命令口吻，可是谁听到她这么说都会忍不住要靠近。

    西门落雨走向她，并走到她跟前。

    钱大小钱为其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脸都哭花了，像个花猫。”

    西门落雨像个孩子一样，又有想哭的冲动。嘴一扁，眼睛一红。

    “千万要忍住。”钱大小姐打断她，“你想回家吗？我可以送你。”

    要哭的女子轻轻点头。

    “那好，我送你回去。”

    西门落雨示意带走叔叔西门关灯。她们把西门关灯放在了黑狗身上，再把李世安放上面。两位女子走在黑狗身旁，欲要离开这里。

    百里第一不同意了，“等一下。”

    他有意放大声音，一来生势，二来让对方能够听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想把人带走。总得留下点什么东西。”

    他说的时候，有见钱大小姐眼睛沉下去。立即改了一种温和点的语气，“你说是不是？”

    钱大小姐说：“你想让我留下点什么东西？”

    百里第一将要开口时，江别离替他开口，“留下点本事。”

    他口齿清晰，双手抱怀的姿态又显出江别离有着绝对自信。

    “你倒是有点意思。”钱大小姐看向江别离，“可惜戴着面具，不然长得应该挺英俊的。”

    “不要废话。”江别离有个昂头的动作，“我对儿女情长一点兴趣没有。”

    “你对什么感兴趣？”

    “刀和杀人。”他解释说：“刀使我感到充实，杀人使我快乐。”

    他接着说：“你要拿出不本事。我今天就破例，把你的黑狗给杀了。”

    “我倒是没有多少本事。”钱大小姐有意放慢语速。

    百里第一和江别离听后，不禁笑了出来。笑声里带着放心与嘲讽。

    但钱大小姐接着说：“不过，我的黑狗倒是有些本事。”

    她回头看向黑狗，轻喊：“贝贝。”

    贝贝是黑狗的名字。她也一直这么称呼它。她只喊了一声，这条黑狗就明白了主人要它做什么。

    只看它四肢抠地，身子前倾。立即张大嘴巴，大吼一声。

    声线形成强劲，扑将而去。似乌云遮天，黄沙袭卷。屋子里未固定的物品，一一卷起。如一片不能左右生命的枯叶，随风摇摆。

    声未歇，力未消。

    再看时，遍是灰尘。百里第一和江别离处于灰尘之中。就在所有人寻找他们身影的时候，一个金色的钟对着钱大小姐迎面而来。另一边，那是寒冷要命的闻血刀。

    奇怪的是钱大小姐立在原地，一动未动。她似不把两的进攻放在心上。

    她究竟是个什么人，为何会对这两人的进攻毫不关心。

    百里第一见状，冷冷笑，心想：“够嚣张的，一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他断定，钱大小姐在进攻之下必死无疑。

    至于江别离。嘴角扬起，这一刻他竟是有一种想收刀的冲动。因为他已看到钱大小姐的结局，觉得没有必要再出刀。他有意未用全力。

    这是他的习惯。

    可是下一刻，两个人都改变了最初的想法。他们错了。钱大小姐之所以一动不动，是因为她有着绝对的把握。

    这把握当然不是来自她自己，来自那条黑狗。

    谁能想到，这条黑狗只是前脚往地面一踩。地面就现出了裂缝。

    碎石飞到空中，随着黑狗一声大吼。碎石们如箭如器，朝他们攻去。

    他们避时不及，都有受伤。

    百里第一低住墙壁，心惊：“这黑狗好强，竟然有着二天四境强者的实力。”

    江别离：“想不到，我会败在一条狗的手里。是我大意了。”

    他们相望一眼，向彼此透露再战下去，没有把握这件事。百里第一的眼睛变得阴沉，似想以眼神杀掉钱大小姐。

    “请问钱大小姐师出何门？这笔账我百里第一记住了。”

    “我可以走了吗？”她咳了一声，“我是说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吗？”

    百里第一心有不甘，迟迟不开口。

    钱大小姐说：“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

    她喊了一声贝贝。走在前头。

    此时。月色更浓，浓中带着黑。去往西门家族的路，变得难走了。

    钱大小姐不得不停下，想等着有了些曙光后，再继续赶路。他们寻到一棵生长路边，显得有了岁月的杨树歇息。

    “他是谁？”

    “我叔叔。”

    “他呢？”

    西门落雨摇头，同时她在想着怎么回答，“朋友，救过我和叔叔。”

    “当真？”

    “是的。”

    “他好像没气了。”

    西门落雨立即跑到李世安跟前，伸手探息。她的手停在李世安人中处，一直停着。

    过了好久，她哭出了声。

    “你很在乎他？”钱大小姐问。

    月色变得黑了，她们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好近。

    西门落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钱大小姐也沉默了好一会，说道：“他们应该是不会追来了。”

    她站起身，“我走了。”

    西门落雨跟着站起，一句话没有说，只听着钱大小姐离去的脚步声。

    钱大小姐的身影，刚好越过第一道曙光。

    天亮了。

    傍晚时候，天边红光洒落到西门落雨疲惫的身子上时。她倒在了自家门口，并感觉到肩头被藤条勒出疼痛感。但看到西门府这三个字后，她长呼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期间她听到喧闹的声音。睁开眼睛就看到管家西门阿大。

    西门阿大见小姐醒过来，整个人跳起。大喊一声，冲出门外，踉跄两步，又接着跑了。

    他的呼喊声，由远及近：“老爷老爷，小姐醒了。”

    西门强盛说来就来，身子一闪到了屋子里。他一脸担忧，“阿雨，是谁伤的你们。”

    阿雨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事情说清。西门强盛听后，瞪大眼睛，火冒三丈。

    “此仇不共戴天。”

    “把他救活。”西门落雨所指为李世安。

    西门强盛沉思了一会，长叹一声，“也罢！你好好休养，别的事情交给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