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兴大明

曾几何时,朱瞻坺认为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命运。每个人也应该遵循时代赋予他的人生轨迹进行下去。然而,这个大明,真实的让他感到害怕。永乐盛世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仁宣之治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奋进。人……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仁慈和……温暖。朱瞻坺这个...

第99章:利用和工具
    朱瞻坺并没有直接起身进京,而是在新平等了一个月。

    不是他要等,而是杨荣要等。

    现如今,朱瞻坺的身份只是大明宗室,并没有勋爵在身,他进京的前提是随他父亲一起进京。

    哪怕,朱棣想要的是朱瞻坺进京,而非他那个三儿子。

    正所谓,明正,言顺。

    而等到朱高燧从云南赶到新平的时候,时间已经很紧了,不过好在是乘坐市舶司的船只返京,而不是走陆路。

    这要是走陆路那又得半年起步。

    朱瞻坺是真的烦透了这個时代的交通,但是他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以前你在草原的时候为父都没有觉得你做的太过,只是觉得你做的有些不太妥当,但现在看来,你是真挺狠啊。”

    前往应天府的途中,朱高燧父子俩倚靠在船头上,一边看着海上的风景一边闲聊着。

    “火烧交趾,连带着那些不服从的百姓一起,你是怎么敢的?”

    “你知不知道,你娘他为了给你减轻罪孽,从收到你火烧交趾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出过门,一直在家中的小佛堂里为你诵经礼佛。”

    “我问她,她说得给你减轻一点罪孽,不然的话她怕你死了之后把十八层地狱都走一遍。”

    “嗐,这有什么的?”朱瞻坺倒是很不以为意。

    “我从来都不信所谓的报应之说,这玩意儿就是忽悠人的。”

    “那如果真有呢?”朱高燧看着自己的儿子,嘴里调笑道。

    “报应这东西,虚无缥缈的,你说别人证明不了有报应,你又何尝不是证明不了没有报应吗?”

    “有就有呗。”听了父亲的话,朱瞻坺就更不以为意了。

    “那你就不怕报应吗?”朱高燧闻言很是好奇,自己儿子对于这个问题是怎么看的。

    “怕什么?”朱瞻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自然知道父亲是在调笑自己。

    “要真有报应,那就等报应来了再说。”

    “那报应若是没来呢?”

    “那就证明我没错。”

    ……

    朱高燧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爹啊,人生在世,不过百年,时光荏苒,七十而稀,不必太过苛待自己。”

    见自己父亲一副无语的样子,朱瞻坺笑着“宽慰”自己的父亲。

    “没事儿多找找别人的毛病,少苛责自己。”

    “如果别人骂你,那就是他有病,如果你骂别人,那也是他有病。”

    “何来此言?”站在远处的杨荣原本打算是不开口的,但终于还是被朱瞻坺这三观不正的话给惊到了。

    “哟,杨大学士对此也有兴趣啊?”朱瞻坺转过身,一脸戏谑地看着杨荣。

    “如果没病的话,他为什么要骂我?如果他没病的话,我为什么又要骂他呢?”

    “我每日都会自省三次:我是不是太客气了?我是不是给他脸了?我是不是该动手了?”

    说完,朱瞻坺袖子一甩,直接进了船舱。

    船头上,朱高燧看了看一脸呆滞的杨荣,又看了看儿子的背影,低下头无奈地叹了一声,抬步跟上。

    ……

    经过船上的教训,杨荣最终还是学乖了,一路上除了请安问好之外没有再和朱瞻坺有任何的交流。

    经过两个月的航行,船队终于是抵达了应天府码头。

    和上次不太一样,这次迎接朱瞻坺的,是纪纲。

    哦,错了,纪纲不是来迎接朱瞻坺的,或者说迎接朱瞻坺只是他的任务之一,他更重要的任务是接管和朱瞻坺一起随船而来的陈季扩。

    “下官拜见赵王殿下,拜见世子殿下。”

    “免礼。”朱高燧摆了摆手,刚想说两句,只看见自己的儿子已经先一步上了纪纲准备好的马车。

    摇头轻叹,朱高燧也跟了上去。

    其实朱高燧很清楚,自己的儿子不是个没有礼仪的人。

    作为大明宗室,礼仪都是从小开始就有人专门训练的,可以说除了那些天性就有缺陷的人之外,大明宗室的礼仪就没有不过关的。

    而朱瞻坺今日如此失礼,其实是在表达他的不满。

    他不满老爷子把他当枪使,使完了给点好处扔到一边不说,等再需要的时候还要借着用。

    这次朱棣召朱瞻坺入京,就是为了再用一下他这把利刃。

    俗话说得好,不见棺材不落泪。

    人是如此,为了利益的人更是如此。

    瓦剌今年低下了他的头颅,是因为害怕大明给草原来一把火,但是同时他们也很清楚,大明不是所有人都敢给草原上放一把火的。

    比如说,朱棣就不敢。

    甚至,所有被名声所累的人都不敢。

    旧港宣慰司和云南西南七司都是一样。

    所以,朱棣需要朱瞻坺来京城参加除夕晚宴,他需要敲打一下草原和旧港宣慰司,而朱瞻坺就是用来敲打这些人,同时也威胁这些人的利刃。

    朱瞻坺并不介意被利用,被利用说明你最起码还是有价值的,而有价值就证明你在短时间内不会被无情的抛弃。

    但是,朱瞻坺介意这种没有丝毫好处的利用。

    利用没关系,但我还有价值,那你最起码要给点甜头吧?

    没有任何好处就被利用,那不是利用,那只能被称之为工具。

    见朱高燧父子俩就这么干脆的离开了,纪纲显然也是没有想到的,不过,在短暂的呆愣之后,纪纲也就恢复了正常。

    他并不怕朱高燧父子,因为他今天没有任何纰漏,朱高燧父子俩就算是发火也找不到他。

    别人怎么做那是别人的事情,纪纲他不在乎,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

    入京,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参见皇帝,没有谁被召进京的第一件事是回家的。

    马车来到了熟悉的城门口,朱瞻坺只是扫视了两眼后就上了早早就准备好的软轿。

    似乎,这个离开了两年的皇宫,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其实,倒也不是这皇宫对朱瞻坺没有吸引力。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对于汉家男儿来说有着无法比拟的吸引力,这就好像后世的很多职业一样。

    比如说运动员,或许每个运动员都有一个短期的目标,比如说进入省队,再进入国家队,但自始至终,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夺冠的梦想。

    朱瞻坺也是一样。

    只不过,有些梦想还是太过遥远了,不是他现在能想的。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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