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为你而燃

上榜随榜更,早6:00更新原名《坏种》柴青是个坏种。她爹不是好人,她爹的爹不是好人,祖宗八辈愣是找不出半个良民。柴青自己也不是好东西,猫憎狗厌,没人喜欢。和亲的队伍途径春水镇,柴青又有了新的坏法:她要勾搭燕国未来的王妃,将她占为己有,送燕王一个天大的惊...

第9章
    春水镇没人不识柴青,说到柴青,十个人里面得有八个人说她坏,剩下两个是说她爹、她爷爷坏。

    反正一家子没一个善人。

    但真要说她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那倒是没有。

    顶多生来克母,七岁死了爹,唯一一个姑姑还是春水坊的花魁。

    狗都不敢招惹。

    白糖糕入口软绵绵的,甜得粘牙,柴青吃了一口眼睛就红了,不好意思地眨眨眼,逼回热泪,吸了吸鼻子。

    她离开没多会儿,狸奴裹得严严实实出门,回程时看见卖糕点的,顺手买了份。

    “公主,书买回来了,还买了您喜欢吃的白糖糕。”

    “等等!”

    荣华将军拈着一枚细长银针扎进油纸包,确认无毒,转而翻看狸奴采购来的各样书籍。

    俱是一些打发时间看的话本,他看了几眼,这才放行。

    狸奴拎着大包小包迈过门槛,木门关闭,隔绝外来的窥探。

    “公主。”

    姜娆跽坐在棋盘前,棋盘之上黑白两子厮杀激烈,她拈着棋子迟迟不落,半晌叹口气:“罢了。”

    进退皆是死局,何必挣扎?

    她捂着怀里的汤婆子暖手,狸奴兴冲冲地和她分享出门一趟的收获。

    姜娆少言寡语,最喜冷清,听了几句,觉得吵,注意力被热腾腾的白糖糕吸引。

    “公主尝尝?”

    狸奴小意殷勤地献上小食。

    米糕的香味和甜味融合在一块化在舌尖定然是清甜的好滋味,姜娆面上不显山露水,心里却是难过的。

    只不过会怜惜她的人早已不在了,哭断肠也是枉然。

    她一口咬在糯糯的白糖糕,细细咀嚼,眸子里的光一寸寸黯淡下去:“以后不要买了。”

    狸奴哑然地看着她,愣怔着低声应是。

    太甜,尝起来更酸涩。

    她恹恹地坐在那,透过窗子看要落幕的夕阳,狸奴买来的那些书她碰也没碰,仿佛忽然没了想要消遣的心情。

    厌奴拉着狸奴走开。

    “买书就买书,好端端的买哪门子白糖糕?”

    狸奴为自己做辩解:“公主喜欢我才买的,哪晓得她又不喜欢了。”

    各色的糕点里姜娆以前独爱粘牙的白糖糕,又软又甜,和她寡淡的性子很不相称。

    “公主是来和亲的,今时不同往日。”

    往日的喜好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都得改,改了才能得到燕王的喜欢,有了燕王的喜欢,两国邦交方能长久。

    狸奴张张嘴说不出话,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大王有十一个女儿,公主占了一个嫡,所以和亲的苦差事落到她头上,说“不”字的权利都没有。

    公主不是大王最宠爱的,却是九州最美的,美人配英雄,所以燕王答应姜国的求和。

    “以前的那些事就烂在肚子里,为了你我好,也是为公主好。”

    厌奴朝门的方向看了眼,小声嘱咐:“人不用活得太明白,想活得明白时,你就想想咱们的名。”

    她们的名是王随性所起。

    狸奴为猫,厌奴的“厌”取自“厌土”,厌土为狗。

    姜王养的一对猫狗放在嫡公主身边,未尝没有拿亲女儿当猫猫狗狗来养的意思。

    想得太明白会太痛苦,逝者已矣,没必要再缅怀。

    毕竟公主活得如履薄冰。

    狸奴魂不守舍地点头,后悔买了白糖糕。

    里屋,姜娆呆呆看着糕点放冷,没了热乎气,她用手戳戳,好似促狭地戳某人的脸,戳到一半,她蜷缩指尖,眸子轻阖,睫毛颤颤。

    脆弱的情绪持续几息,她睁开眼,眼里一片彻骨的寒。

    姜娆缓了过来,信手翻开青色布包,从里面抽出一本书来看。

    暮色悄然降临,巡逻的队伍换好班,狸奴、厌奴服侍公主歇下。

    素色的帐子轻轻浮动,内室烛火吹灭,姜娆睁眼看满目的虚无,她闲得快要发霉,迫切需要有个人来解解闷。

    最好是不认识她的。

    这样才放得开。

    这或许是她仅有的肆意。

    去了燕王宫,等待她的会是另一座大墓。

    她想,那人是不是在骗她?是不是不敢来?

    四围寂静,鸟叫声都没有,姜娆昏昏沉沉睡着,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搭在她下颌。

    意识猝然间清醒!

    她刚要出声,柴青喉咙压着笑:“嘘,不要说话。”

    姜娆心尖发出青嫩的芽,并不听话,她凉声道:“你不怕死吗?”

    “怕。”

    柴青是来勾搭姑娘的,自然好言好语:“可我承诺你了,要送你一只三花猫。”

    黑暗里看不清猫的花色,姜娆不甘心,偏要看一看:“你去点亮烛火,我才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她差使起人来很不客气,柴青含笑听从。

    房间倏忽有了光,光亮起的一瞬,未等柴青转身,一把剑搭在她脖颈,剑刃锋利,握剑的手轻轻一动,鲜血淌出来。

    厌奴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公主,需要奴婢伺候吗?”

    “不用,你退下。”

    “是……”

    内室静谧,姜娆润红的唇扬起,露出一个十足挑衅的笑:“你现在,还不怕死吗?”!

    第7章 教坏你

    握住剑柄的那只手很美,令人想到价值连城的白玉。

    剑乃杀器,剑刃稍稍挨在肌肤,脖颈渗出一道血线,红的更红,白的更白,柴青笑了:“怕,我都说了,怕得要死,没必要骗你。”

    怕得要死还敢夜探香闺,姜娆握剑的手稳稳地,眼神微妙,不知该说这人不要命,还是说她故意寻死。

    “三花猫,送你的。”

    柴青笑嘻嘻地冲她挤眉弄眼,亏了生着一张俏丽的脸蛋儿,不至于使人厌烦。

    看在猫的份上,姜娆收剑。

    白瓷瓶里插.着一支盛开的白梅,梅花香味冷淡,柴青深吸一口气,指腹摸摸受伤的地方,刺疼的感觉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唤醒她并不愉快的记忆。

    她再次深吸口气,迫使自己忘掉那些,免得在人前发疯,吓坏这位喜怒不定的公主。

    当然,仅有的两次接触下来,她觉得这公主也挺疯。

    柴青唇角噙着玩味的笑,三花猫在她怀里无声转动一对猫眼,一人一猫杵在暖黄的烛光下,画面安静而美好。

    “来摸摸它?它很乖的。”

    这是一只长相端正的猫,圆眼竖瞳,耳朵支棱着,脸上的毛色是三分天下的黑白橘,鼻子粉嫩,脖颈用红绳系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铜牌,四爪皆白,肉垫也是干净的粉色。

    十二分乖巧地被人圈在臂弯,神情无辜地望着姜娆,姜娆的心渐渐软化。

    “它不咬人。”

    姜娆收回视线,警惕地看着柴青,柴青上前半步,作势将猫送到她怀里。

    就好比贪吃鸡肉的狐狸无法拒绝送上门的美味,姜娆动摇了,忠于本心地托住那只一岁多的猫咪。

    她抱猫的手法并不熟练,小心翼翼的,像在抱孩子。

    柴青眉眼弯弯:“可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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