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让她留恋。86kanshu.com “以往是我忽略了你,你恼我也是应当,只你我终究是夫妻,不该这般生分,以后我会待你好,将来待我登上那位置,能站我身旁之人,亦只会是你,你在我面前亦不必这般小心翼翼,你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做任何事都是应当。”他柔声道。 “殿下……”她红了眼眶,有些欣喜,自她进府以来,他从未对她这般好过,她不准她多管他的事,不准她质疑他,甚至连他独宠的李氏,她都不能有半点责罚,在这府里,人人皆知她这皇子妃是个不得丈夫心的摆设,如今他竟这般对她说,即使他是骗她的,她亦愿意相信。 “以往是我的不是,你莫哭了,若是让岳父大人知晓,定饶不了我。”他伸手抹了她的泪,无奈道。 她不好意思的抬袖挡了脸,掏出帕子擦了擦,刚整理完毕,屋外便有人敲门,她忙起了身,道:“进来。” 进来之人是个灰衣男子,她见过几次,是他极信任之人,平常少有出现,她了然,待转身便对齐澈道:“殿下有事要忙,妾身便先下去了,待会儿妾身再来。” “你留下也无碍,不是什么大事。”他道。 她瞧了他一眼,他的目光一如先前,并无丝毫变化,亦无试探之意,她摇头,笑道:“殿下虽是小伤,却勿操劳过度,妾身告退了。” 她行了一礼,转身行出门去。 “殿下这般倒是好的,皇子妃一向守规矩,殿下对她越好,她越替殿下着想,眼看着储位之争将起,柳家的支持少不了,便是殿下不喜她,也请忍耐些。”灰衣男子恭敬道。 齐澈轻轻擦了擦方才抓她的那只手,眼底已无半点柔情蜜意,他冷笑了下,道:“那边有何动静?” “那男人倒是个实心眼的,对殿下先前所做之事一直怀着感激,这次救殿下,纯粹是为了报答殿下的恩情,只是,那女人对殿下极不满,若是殿下要用他,那女人却不能留,保不齐哪日她便怂恿男人对殿下不利。”灰衣男子道。 “你这便错了,正因她对我不满,我才更放心,若她半点不满亦无,我才是该防着他们了!”齐澈道,“你可有查清他们的来历?” “已查清,他们是从齐国西边的桑村而来,男子名晏默,祖上曾是齐国大将,女子则是桑村富商陈鹏之女,名为锦娘,二人相识于七夕会,一见之下,相互倾心,只晏家早已没落,陈父看不上他,遂给那锦娘定了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哪知在成亲当天,二人竟是私奔了,陈父气极,当时便将陈锦娘从族谱里除了名,并放出话来,桑村再无陈锦娘,这事在村子里人人皆知,却无人敢提起,查出这事颇费了一番周折。” “如此,他当得用。”齐澈满意一笑。 “殿下这次受伤,可要查查?” “不必了!有些人是狗急跳墙了,父皇近日颇欢喜我,他们能不急?”齐澈冷笑,也不知怎的,近日来父皇身子越发得差,御医看了无数回,却未看出半点不妥来,近日齐昇、齐珉颇不得父皇喜欢,那齐澈又是个自来不受宠的,他一下子便成了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他们哪里会乐意见?想必过不了多久,父皇定会立他为太子,未免父皇反感,他此时最好什么也不做,只要他们忍不住了,只要…… * 阎锦提了膳食回来时,房门外已站了不少人,当中一个小厮见了她,立即小跑过来,笑嘻嘻道:“夫人,冯御医正在为壮士看伤,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你且等等罢。” “嗯。”阎锦淡淡应了一声,将食盒放于脚边,静静等待。 未过一会儿,房门打了开来,她抬眼,正见那身着官服的老者从里面出来,他亦看见了她,微一颔首后便出了院去,阎锦提了食盒,进了门去。 屋内有着一股极大的药味儿,她放了食盒,将窗户开了通风,待屋内药味儿散了些,方将食盒内的东西端了出来。 “阿锦,那是什么?”百里墨趴在床上,抬头瞧着盘子里黑黑的东西,不解的唤道。 她端着盘子走到床边坐下,笑着夹起一块来,递到他嘴边,“糖醋排骨。” 他瞧了眼,确实像排骨,味道似乎并不难闻,应该是能吃的,再加上又是她喂给他的,他完全没有不吃的理由,遂张了嘴,一口含住,还未来得及感受被她喂食的喜悦,便被嘴里的东西给刺激清醒了。 糖醋排骨,糖醋糖醋,该是酸酸甜甜的罢?为何嘴里的东西却是又苦又辣? 他张着嘴,苦笑着看着她。 “吃了。”她笑得温柔,看在他眼里,那笑却如威胁,心底不安感起,他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嗯?”见他没动作,她挑了眉。 他一惊,忙一口吞下,连骨头亦没吐,正要死不活间,她又夹了块过来,笑得越发温柔,“乖,吃排骨要吐骨头才行,还有啊,肉要慢慢嚼,不能一口吞下,这样不利于消化。” “阿锦……”他张口欲唤,刚吐出她的名,一块骨头便进了嘴,他正欲吞下,却听她意味不明的哼了声,顿时那骨头便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他不用看也知她现在的表情,嘴里的苦辣味儿越来越浓,他没辙,慢慢的咬了口,顿时眉头纠结成了一团。 “好久没下厨,味道该是没变吧?”她笑吟吟的问他。 他苦着脸,一边使劲嚼,一边看向那放在桌上的食盒,瞧那模样,里面似乎还有,他哀叹一声,默默的想,没变,味道完全没变,且越来越‘好’了,比以前她做的糕点更是‘好’,好得他想哭。 她对他的表情似若不见,极温柔的掏了帕子替他擦嘴边的汁水,一边擦,一边道:“瞧你,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这般笨,别动,我替你擦擦。” 他自不会动,自他大了,她从未再替他擦过嘴角,以前,她倒是经常替他擦…… 不知不觉间,他又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来,那时候,她在他身边,护着他,爱护他,若不是后来…… “你在想什么?张嘴!”她的话唤回了他的思绪,他苦笑着看了眼她又喂过来的骨头,张嘴吃下。 “阿锦,王嬷嬷想必极想念你做的东西,回去后做给她吃,怎么样?”他好不容易吞了下去,便这般道。 “好啊,正有此意,”她柔了眉梢,手却并未停止喂食的动作,“她先不急,你先吃吧,来日方长呢。” t ☆、第六十四章 不好相与的人 “咳咳……”他苦笑,艰难的吞下她喂过来的排骨,一张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苍白,凭心而论,他绝不是挑食的人,亦自问吃得下粗茶淡饭,当年行军之时,没有粮食,亦跟着手下将士刨过树根,吃过野菜,只是这些跟她做的东西比起来,亦能称得上好东西,她做的东西,不论是菜肴还是糕点,不论卖相多好看,味道都极奇怪,没一样是称得上好味道的,吃不死人,没有副作用,大概是唯一的优点了。 阎锦瞧了他一眼,男人脸色极难看,满满的都是无奈,即使她做的东西难吃得要死,即使他眉头早已皱得不行,他依旧强撑着将它吃了个干净,眉梢眼角间,尽是无奈却温柔的宠溺,不知为何,她满腔的不喜便散了个干净,她想,她对他大概是没辙了。 她放了筷,见他嘴角又沾了汁水,便拿了帕子欲替他擦,帕子刚触上他的唇角,她又停住,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定住不动,他的嘴唇极薄,是那种带着寡淡的薄,唇色则是淡淡的粉,不知怎的,她忽然便想起山洞那夜他不甚清醒的浅啄,以及那不小心的唇齿相依来。 “阿锦,怎么了?”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便见她魂不守舍的盯着他,他不禁有些疑惑的唤了声。 阎锦未曾搭理他,也不知听见没有,她将盘子搁了,倾身朝着他的唇角而去,在他从疑惑到紧张中,越来越近,最终将唇落在他唇角,轻轻的,一触即离。 “阿锦……”他屏了呼吸,乱了心跳,红了脸颊,迷蒙了眼。 她神色淡然的收回身子,极淡定的伸舌舔了舔唇角沾上的汁水,然后若无其事道:“是挺难吃的。” 粉嫩嫩的舌轻轻舔过唇角,又极快的缩回去,由她做来,总有种别样的勾魂,刚有些清醒的他一见到此景象,呼吸又是一顿。 阎锦站起身,将盘子放回食盒,从中另拿了一碗粥出来,虽是过了这许久,那粥仍冒着热气,颜色可喜,香味诱人,她舀了一勺喂至他嘴边,他下意识的张嘴喝下,脸色不再如先前那般难看,只是眼神却有些飘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连她喂的是什么都没有注意。 她慢慢喂着他,嘴角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早已勾起。 不论什么事,她果然更喜欢由她来,即使是这种轻薄之事,至少由她来,她不会有任何生气的情绪,反倒……极喜欢他呆愣着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样。 趁他没注意,她伸手抚上胸口,那里罕见的跳得很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急,似乎是……心动的征兆。 * 齐澈放了话,阎锦二人便在三皇子府住了下来,不知不觉便是几日过去,这几日里,阎锦一直待在屋子里陪百里墨,一是她尚在‘病中’,不愿惹人怀疑,二则是因着齐澈,既然她扮演的是厌恶他的角色,自不会对他的府邸心生好奇,故而,府里即使住了这么两个人,府里却并无变化,直到这夜方打破。 夜半时分,虫鸣皆歇,整个三皇子府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前院客房内,却有人影晃动。 “你走来走去的做什么?别晃了,晃得我头疼。”阎锦坐在床边,颇是无奈的看着百里墨,自入夜起,他已不知走了多少回,本她就睡得浅,他时不时的起身,每每都会影响到她,他睡不着,连带着她亦睡不着。 “阿锦,吵到你了吗?”他停了步,颇是苦恼的模样,他后背的伤已在结疤,正是长肉的时候,近两夜他都被那伤口周围的瘙痒折磨得睡不着觉,唯有起来走走,方能缓解几分,却每次都会吵着她。 “真是,你身上那般多伤痕,莫非你每次受伤都如这般?”她懒懒打了个呵欠,嘀咕了句。 他皱了眉头,并未回答,他该怎么说?总不能说他以前没这般娇气吧?他以往受了伤,不论轻重,从未如现在这般不能忍受过,自跟她再次重逢,他神经亦脆弱了些,一点小小的痛都不愿忍受,总想说出来,发泄出来,恨不得她心疼一番才好,他难不成还会跟她说,是因为他的心理作祟?他希望她多关注他一些?若这般说,她定会一巴掌拍死他。 “我出去转转吧,你先歇着。”最终他这般道。 “莫要走远,便在院里走走便是,大半夜的,莫被人当成了賊。”她说完,自顾自便躺下睡觉,刚因她的话而生出些许喜悦的百里墨,顿时便因她这干脆直接、不管不顾的作为给气的一梗,他重重呼出一口气,轻声出了门。 院子里极静,他掩上门,走到院中站着,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夜色发起呆来,夜色凉如水,不过站了一会儿,他便觉得有些冷,伤口的不适被夜风吹得舒服了不少,连略有些浮躁的心亦平静了下来,没了杂念,周遭的一切便清晰了些,远处似有着轻微的响动传来,极低极轻,如雪落屋脊,蜻蜓点水。 他侧耳听了听,那声音似是从主院方向而来,响了几下便歇了,他无奈笑笑,转身便欲进屋,却在转身之间顿住,一声极缓极慢的‘呲’声响起,划破了寂静的夜,他眯眼瞧着主院方向,一瞬后人已在屋顶之上,直奔主院而去。 屋内,阎锦睁了眼,略想了想,起身下了地,不过一会儿子时间,主院方向已亮起烛火,脚步声渐渐多了起来,均奔向主院方向,在一连串的脚步声中,隐有兵器相接、衣袂破空之声,她出了门,往主院行去。 “快些!主院入了贼人,保护殿下!” 一队队府兵快速跑过,集结着往主院而去,她站在角落阴影里,待他们过后,方跟着走出来。 芷兰院里早已灯火通明,阎锦到得门口时,骚乱已止,院门大开着,齐澈披着外衣站在台阶之上,脸色掩在阴影里,看不分明,百里墨护在他身前,在他二人身后,半敞的房门内,倒着几具冰冷的尸体,阶下站着三五个蒙面人,相互以背抵着背,神色略带不安,在他们周围,早已围了一圈府兵,冰冷的长矛直对,空气里有一丝紧绷感,如绷紧的弦。 “全部活捉!”齐澈冷着脸下令。 这话一落,院子里顿时混乱起来,阎锦瞧了眼百里墨,见他完好无损,便转身往回走。 “你怎的不看了?”刚走回院门,身后便有人道。 阎锦头也不回,跨步进了院内,身后之人似乎料到她不会搭理,轻笑了一声,跟着进了院门,屋子已近在眼前,阎锦停了步,转身看向来人,淡淡道:“三皇子遇袭,你倒是不着急。” “有你那相公在,何须我来急?”萧衍轻笑一声,‘相公’二字压的极重,一边说着,他还不忘侧耳听听,嘴角边笑意不减。 “还有何事?若是无事,还请出去,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莫坏了我的名声。”阎锦道,对那二字毫无反应。 “在下仰慕大梁二皇子百里墨已久,前些日子听说他失踪,生死不知,尚惋惜了好一阵子,哪知竟是这般有缘,在这齐国竟见着了,真是幸运不是?”他瞧着她,这般说道,本以为她会变脸色,哪知她听了竟是半点反应也无,他一怔,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 “确实有缘,萧世子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