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你呢?是对是错?” “你凭什么杀我?”少年怒目而视。33kanshu.com “我看,你还是好好改造改造吧,你这样子,怕是只能做个败类,不仅没有丝毫价值,反而浪费粮食。”阎锦站起身来,已不打算再待,她也无须找什么法子惩罚他了,关住他怕已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他这个性,与洛南平何其相似,总觉得全世界都该善待他,却未曾想,他哪来的资本要别人善待? “阎小姐,您不打算看看他的供词吗?”刚走出门,一个警察便追上来,一脸恭敬。 “不必了。”阎锦道,言罢抬脚便走,一会儿便消失在远处。 供词么?也没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他伤她的经过罢了,便是不看,她也知道。 他接近不了她,便故意接近严峻,取得他的好感,让他时时带在身边,严峻年轻气盛,经常跟人打架,她不知道便罢了,知道定会让人去处理,而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从来都是她的助理,而不是朋友。苏意跟在她身边一年,她早已习惯了让她去处理这些事情,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便在时机成熟之时吩咐苏意不接她的电话,拿了严峻的手机打电话给她。她的行踪,苏意作为助理,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性子,她也不可能不知道,在半夜时分,又是在她尚未归家的时候,她打不通助理的电话,只会自个儿去,只要她去了,随便挑起个混乱,便能趁机伤她,若是阎氏追究,他亦可以说是不小心所致,但他却不知道,只要她有事,区区一个严峻,可护不住他! * 直到日落时分,阎锦才慢悠悠的晃回阎宅,一进门,便见一群人坐在客厅等她,居中坐着的,正是阎老爷子。 “你看看几点了!”阎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沉声道,寂静的客厅里,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亦,格外压抑。 阎锦慢悠悠晃到一旁沙发上坐了,淡淡道:“有事吗?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四周呼吸声重了些。 “小锦,爷爷今日让全家人一起回来吃饭,你却这么晚才回来,实在不该,还不跟爷爷道个歉。”大伯母李芩笑着对她道,看似埋怨,却有着故作的熟稔。 阎锦冷哼一声,不搭理。 李芩脸色一白,有些难堪的低头喝茶,她没想到,她会如此不给她面子,平常她们鲜少见面,故她以为,对她如此明显的示好,她会接受,却没想到…… “外公,小锦既然回来了,想必您有很多话要对她说,我们便先回房了,您看?”阎厉侧过身体,询问阎老爷子,虽是询问,他却明白,他们不过是用来‘请’阎锦回来的理由,如今她回来了,他们自然没了用处。 阎厉,阎老爷子私生女的儿子,她的表哥,因为天资聪颖,学识渊博,才有机会被接回阎家来,改姓阎。 阎厉自来温文尔雅,阎老爷子对他一向极为喜欢,听他这么说,当下便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便回去吧。” “是。”众人道,说完便陆续起身离开。 阎锦静静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直到客厅里只剩阎锦与阎老爷子二人,方道:“有什么事?”弄得如此兴师动众。 整个阎家,只有阎锦不在阎宅住,便是阎峻,在阎宅亦留有屋子,除了她。 阎锦自搬离阎宅后,鲜少踏进阎宅,若非要事,是‘请’不回来她的,故阎老爷子才会以‘家庭聚会’的名义让她回来,然而…… 阎老爷子虽不满她的态度,却也没追究,阎锦能力甚得他心,这便够了,至于其他的,他怎会在意? “过几日齐家会举办一个聚会,你也去吧,请柬我已让人送去了你家里。”阎老爷子道,语气不容置喙,并没有询问她的意思,似乎只是告诉她结果而已。 阎锦冷冷一笑,颇讽刺,“老爷子何必要我回来,直接一个电话不就好了吗?” 齐家的聚会,说白了,就是一群年轻的少爷小姐的聚会,以往不是没有邀请过她,只是都被她拒绝了。 阎老爷子似没看见她的不满一般,道:“你该多参加这种聚会,你也不小了,不能只与古、沐两家的少爷往来,多结交些大家族的孩子,对你没有坏处,你看你那几个兄弟姐妹,哪一个不比你交际广?” 哼!不过是想让她多几个联姻的对象罢了!古冶、沐扬早心有所属,他看他们没戏,所以巴不得她多去!虽是阎氏的副董事,她也不过是一个他用来壮大阎氏的棋子罢了!何其可悲! 阎锦不想再待,遂站起身来,朝阎老爷子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便先走了。” “你去不去?”阎老爷子道,她不给他个准确的回复,他如何会放心?以往也不是没有过,将请柬送去她那里,结果临了却托口有事不去,纵使他不满,也无可奈何。 “我知道了。”阎锦说完,不再久留,转身便走。 阎老爷子不再阻拦她,她这般说,已是同意去了,只要她同意去,便一定会去。 * 阎锦的房子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御锦园,阎锦之所以买在那里,只是因为那一个‘锦’字,那里可谓寸土寸金,多数是富家子弟的私产,经常无人居住,每户之间相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导致的后果便是,阎锦从来没把邻居看全过,连人家家里有几口人,长什么模样她都不知道。 阎锦的房子是仿欧式的建筑,庭院宽广,景致极美,房子被她从中一分为二,一半她住,一半阎峻住,除了院子互通外,两边没有任何相通的地方,房子的隔音效果极好,不论两人在屋里做什么,对方都听不见,极大程度上避免了两人的接触。 阎锦到家时,已是晚上九点,屋子里没开灯,黑漆漆的,阎锦却似习以为常一般,掏钥匙开门,然后轻车熟路的摸黑开了灯。 三个月没人住,待在屋子里有一股闷闷的感觉,阎锦将窗帘全部拉开,然后坐去沙发上打电话,长时间没碰电话,找起号码来让她有一种茫然的感觉,找了半天才找到,电话拨通时,她的语气已有些不耐烦,“杜娟,明天一早过来。” 电话那端的女人听见她不耐烦的声音,半点不在意,而是用一副欣喜的语气道:“小姐!你当真醒了?真是太好了!” 阎锦揉揉眉心,道:“行了,挂了。” 不等女人说话,她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时,她突然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 人的习惯,轻易不能养成,一旦养成,轻易改变不了,她在大梁五年,已熟悉了那里的一切,突然再回到这个她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地方,竟觉得陌生。 今天一天,她滴水未进,此时忽然有些饿了,她站起身来,进了厨房,厨房里什么都有,冰箱里还放着上次杜娟来时买的菜,有些已经烂了,阎锦扔了那些烂了的菜,掏出十来个鸡蛋来,想了想,她打算做个蛋羹吃。 上网查做法她用了半小时,做用了半小时,等到蛋羹好了,时间已过去一个小时,明亮的餐厅里,摆着一张又宽又长的餐桌,餐桌旁,她一人默默的舀起蛋羹来,刚入了口,她眉头便是一皱。 老了。 她默默的想,不仅做的老了,味道还有点奇怪,莫名的,妇人那一张纠结成一团的脸闪入脑海,想到每次她不敢吃又不得不吃的表情,她不由得笑了。 笑意还未成型,便消失在嘴角,阎锦起身,将蛋羹倒掉,关灯,上楼睡觉。 当她躺在她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时,她终于有了真实的感觉,有关那个地方的一切,有关那个少年的一切,终究是一场梦,如今,梦已经醒了,她,还是阎锦。 *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黑茫茫的世界里,忽然响起一道呼唤的声音,那声音里饱含痛苦,令她皱眉。 “你回来啊!你回来!求你……”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浓浓的痛苦似感染了她一般,心,莫名的揪了起来。 ------题外话------ 说好的三千,要表扬予初吗?一人一个么么哒,哈哈,准亲爱的们调戏~ ☆、第七十三章 君入梦来 “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阎锦站在黑暗的虚空里,用力捂紧耳朵,想阻止那道声音入耳,却是徒劳,那痛苦的声音越来越大,敲打在她脑海里,疼入心里。 是谁在唤?这般痛苦。 阎锦紧紧闭上眼,用力的思考,然而却是枉然,那道痛苦的声音折磨着她,令她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你回来……” 为何这般熟悉? “你回来……” 漫天的痛苦似要将她包围,阎锦摇头,欲摆脱那道声音,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极致的痛苦压下来,心似乎被压得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你……回来……” …… “啊!” 阎锦猛地坐起身来,右手紧紧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明明是隆冬,她却浑身湿透,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梦里的场景她已记不得,那股痛到极致的感觉却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似在她心里扎了根,发了芽。 窗外一片漆黑,天还未亮,阎锦摸索着开了灯,却一下子怔住,玻璃门上依稀映出一个影子,脸庞精致,身材曼妙,眼眸如月,亮似繁星,分明是个美人儿。 阎锦怔怔抬手,摸上脸颊,忽觉恍如隔世。 * 凌晨四点,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打开了阎锦的门,她先抬头望了望楼上,见楼上没有动静,笑了笑,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拿去厨房放下,卷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刚将厨房整理干净,便见阎锦走下楼来。 “小姐,早。”杜娟笑着跟她打招呼。 “早。”阎锦揉揉眉心,走去沙发上坐下,“杜娟,给我倒杯水。” 杜娟笑着应了,接了杯水递给她,见着她的样子,便是一惊,“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没休息好?” 阎锦脸色苍白,眼底有着一圈明显的乌青,神色疲倦,似累极,杜娟认识她这么些年来,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便是她连着几晚加通宵,亦没有这么累,哪能不惊讶。 阎锦皱眉喝下水,方道:“没什么,我先走了。” “小姐,时间还早,你吃了早饭再走不迟,我这就去做,你稍等。”杜娟说完,便急急往厨房走,却被阎锦叫住了,“杜娟,不必了,我没胃口。” “这……”杜娟犹豫,她给阎锦做了那么久的保姆,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阎锦已打开门走了出去,她想再唤,却是迟了。 冬天的清晨,寒风刺骨,阎锦昏沉的脑袋被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四点钟,路上不见行人,漫无边际的公路上,只有一辆车飞驰而过。 自她昨夜恶梦醒来后,便再也睡不舒服,一闭眼,便是那痛苦的呼唤声,她不知道呼唤的那人是谁,感觉却很熟悉,似她认识的人一般,可她一时却想不起来。 汽车拐过一个弯,空无一人的马路中间忽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阎锦一惊,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划过地面,留下两条长长的黑痕。 那人身材矮小,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脸藏在尖而长的帽子底下,看不清楚,这副打扮,颇像传说中的巫师。 阎锦心里浮起一股淡淡的古怪感,却并不怕他,见他直直立在车前,便下了车,“你是谁?请你让一下。” 那人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灯光,阎锦看清了他的模样。 不,该说是她。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长着一张娃娃脸,阎锦差点撞到她,她却半点害怕的神色也没有,嘴角边反而带着一抹笑,落在阎锦眼里,越发古怪了。 “姑娘眼神不稳,眉心带黑,可是被不好的东西缠上了?”她笑着说道,声音是与外表不符合的沧桑。 阎锦警惕的看着她,声音冷淡,“没有。” 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姑娘若要找我,便到西区北街来。”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等她回答,转身便走,身影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阎锦轻吁一口气,重新坐进车里,汽车启动,往着那人走的方向开过去,然而阎锦却未再看见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 又是夜晚,御锦园。 “你回来……你回来……”床上的人儿皱紧眉头,额际冷汗直冒,梦里那道声音始终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呼……” 阎锦坐起身,大口喘着气,连日来的恶梦让她心情差得要命,脸阴沉沉的,不见半点喜色,弄得公司里的人见到她,躲得更远了。 待气喘匀了些,阎锦便伸手去摸旁边桌上放着的水杯,水杯没摸着,却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阎锦一怔,转头看去,却一下子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一块椭圆的血玉安静的躺在桌上,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便只瞧了一眼,她亦能说出它的特征来,只因,它属于他。阎锦拿起它,静静的瞧着,忽然明了,那让她觉得熟悉的梦里人,不就是百里墨吗?只是…… “姑娘若要找我,便到西区北街来。”那人的声音忽地在脑海响起。 阎锦将它放回桌上,用被子将自个儿裹起来,定定的看着它,如此诡异的事情,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她‘死’时少年悲伤的脸庞,忽然便释然了。 阎锦起身,开了电脑,开始做事情。 早上九点,阎锦打下最后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