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日还是夜里,又过去了多久。但她能感觉外面红光刺目,天好像要烧起来一样。 她有些累,耳边是他轻轻的喘息声,他侧躺在她身旁,头依着她,呼吸洒在她耳畔。 两人发丝纠缠在一起,他的手还在她身上,指腹按着她腰侧的肌肤,一点点无意识地摩挲,无比缠绵。 她靠过去,他顺势搂住她,用自己的鼻尖贴着她的额头,唇便落在她的鼻尖上,他半闭着眼轻轻亲了一下。 芙嫣轻飘飘地唤他:“谢殒。” 谢殒抱着她,很慢地应了一声,音色沙哑里带着一股事后独有的惑人。 她一笑,凑得更近一些,语气里充满挑衅和恶趣味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燃情香。” 谢殒的怀抱一僵,猛地睁开眼。 “那只是普通的香而已,是我常在寝殿里点的,除了舒缓心情没有任何用处,你若是去过一次我的寝殿,就能闻得出来。” 芙嫣憎恶地看着他:“可你没有,你没有哪怕一次试图了解接近过我。” 谢殒像是被这个事实冲击到了,他僵在那,赤着的肩头泛着润玉光泽。 芙嫣侧过身来,手扶着他的肩膀:“我骗你的谢殒,我根本没给你放什么燃情香,我只是想玩点把戏,看看你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 芙嫣笑了起来,笑得身子轻颤。 “可你怎么却好像真的中了燃情香一样呢?” 谢殒倏然起身,随意披上外袍,瞬身而至香炉边,动作匆忙间直接将香炉打翻。 香炉内还残留着那股甜丝丝的味道,谢殒弯腰探手,指腹轻捻了一些,放在鼻息间仔细地闻,用眼睛细致地观察,所有事实都在告诉他一件事—— 她说的是真的。 根本没有什么燃情香。 这只是普通的香而已。 也就是说。 他所有的反应都与外界因素无关。 他屈从的不是外物,是他的本能,是他心底隐藏的,不愿直面的一切。 他散乱着长发,脸色苍白地回头。 芙嫣搭着他的轻纱外袍坐在床榻边,白生生的腿半遮半掩,双手交叠着,红唇轻抿,丹凤眼盯着他,眼里是可笑而恍惚的神色。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 谢殒缓缓起身,指腹还残留着香尘的尾调。 明明是甜蜜至极的味道,却令人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第22章 两人好像都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芙嫣不说话,谢殒也不说,他们都沉默着,寝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可总要有一个人出来说话的。 不管是结束这一切还是如何,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的。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芙嫣主动,到了这一刻好像也还得是她。 她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 她曾为之执迷的所有,似乎突然就变得无可紧要起来。 一切都无趣极了。 她站起身,披着谢殒的外袍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侧头看了他许久,冷淡道:“你不是个会被欲望驱使的人。” 沉默被打破,谢殒像终于从什么梦魇里清醒过来,视线交汇,他苍白破碎的模样仿佛她再多说一句就会毁灭得很彻底。 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君子式微,白水污墨,可她没有停下。 “我曾经一度以为你是个没有欲的人。” 她声音不大,但很有存在感。 “因爱而生恨,因爱而生欲……”她又往前一步,他们的距离再次缩短,谢殒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 芙嫣见此,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谢殒,你并非对我有无意。” 十重天雷声四起,刺目的闪电点亮有些昏暗的寝殿,忽明忽暗的光让谢殒看上去越发单薄瘦削。 他极度克制,气息凌乱,脸色难看至极,仿佛没办法接受现实。 他这副样子,芙嫣只觉可笑:“你不说话也没关系,这种时候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唯一想不通的是,既然你并非对我无意,又为何要和别人在一起。” 她说得直白:“你绝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谢殒终于开了口,他音色压抑而沙哑:“……你就当我是那样的人。” “我当你是那样的人,你就是了吗?”芙嫣语气里充满了厌恶,“若这天底下真能我以为什么便是什么,今日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她也不需要他回应,径自接下去:“你是在我表现出放弃之后推迟了和她的定婚礼,这些日子你不与外界联系,也不见她来寻你,这很不正常。像你这样的人若真爱上谁,哪怕被我设计,应当也会比如今做得更狠。你恐怕会玉石俱焚,绝不会像与我这样举棋不定心慈手软。” 她得出结论:“所以你根本不喜欢她。” 她看着他,眼里是让谢殒无法逃避的尖锐。 “你喜欢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