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个屁！” 吃东西的那个人将手里的鸡骨头扔在了一边墙角，又用那油乎乎的手在何云川的床单上蹭了几下接着道。 “在这住的都什么人，他们哪来的闲功夫怀疑你？我看你就是偷懒！” 那人看向摆弄何云川手机的人，对方似乎收到了他的目光道。 “小六也是谨慎，你去外面看看吧。” 那人哼了声，随手从兜里拿出把小刀，摆弄了一下。 “行，我去，要是他回来，我先给他放点血！让他不早点回来！”说着起身往外走。 叫小六的人点头哈腰道。 “成哥，辛苦了。” 成哥看也没看他，开门出去了。 “蒋哥，谢谢啊！”小六坐在桌前，讨好地跟摆弄何云川手机的人说道。 蒋哥摆手，把何云川的手机给他。 “看看，能不能把密码破解了。” 小六不敢不接，接过去，小辫子在那边说道。 “蒋哥，你可别难为他了，他要是能破解密码，还能在这？” 小六有些尴尬。 蒋哥拿出烟点上，抽了一口道。 “你少说小六，我还没问你，昨晚健身房的事怎么搞成那样，把警察招来了！” 光头忙道。 “蒋哥，这真不怨我们，我给他们老板打电话，约出来谈，哪知道来的却是警察，是那个老板报警了！” “你没说，报警以后天天找他们麻烦吗？” “说了，我都说，你要是敢报警，我叫你在春城呆不下去，可他还是报了，那我有招吗？要不是我们两个跑的快，现在早在里面了！” “还是光头哥聪明，找了一帮熊孩子，还是有钱的熊孩子，要不然这事肯定麻烦。”小辫子道。 “那些熊孩子知道你们的底细吗？” “那怎么能叫他们知道呢？”光头道，“我就是陪他们玩了一段时间，这些孩子，吃穿不愁，也不想上学，就喜欢玩，昨晚上全是他们动的手，警察要找也找他们，不会找咱们的！” “那可不一定，他们是熊孩子，你不是，你是成年人，警察一定在找你们。”蒋哥道，“这段时间你们老实待几天吧，平时不要出去露面，等风声过了再说。” “不至于吧，我们就砸了点东西，人都没重伤。” 蒋哥没好气地骂道。 “长得猪脑子吗！你们算个屁啊，是虎哥！” 两人立刻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们坐在这里为了啥，难道是为了你们砸健身房那点破事吗！” 小辫子忍不住道。 “蒋哥，我知道，是为了何云川，可是他真的会回来吗？健身房砸了他肯定知道了，他还敢回来吗？” “你看看，他所有东西都在这。就算他不回来，我们也要等着虎哥的通知才能撤。” “我是觉得，黄小景那家伙最会说谎了，他说何云川什么都知道，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把人抓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没多久那个成哥回来了，骂骂咧咧道。 “这混蛋还不回来！小六，你去看着！” 小六赶紧放下何云川的手机，小心地道。 “蒋哥，我没把密码破开，我先去外面了。”低头就走。 小辫子取笑道。 “我就说，小六要是有这样的本事早就不在这干了！” 成哥坐在小六的凳子上，看了看何云川的手机，又扔在了一边道。 “虎哥那边还没消息？” “没有，都很消停。” “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成哥摸着下巴道。 “哪里不对劲？” “不知道。”成哥看看周围道，“那个黄毛说，这个何云川很有本事，不但能打，还知道很多，可怎么会住在这里？看看，这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住的地方吗？” “是不像。”蒋哥道，“除非他想掩饰什么。” “就像电影那样，特工？”成哥说完哈哈大笑。 蒋哥也笑了起来。 光头和小辫子跟着一起笑。 他们在这边笑，何云川在那边放下了望远镜，思索着怎么做，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报警，只是这次他会以路人的身份。 决定后他叹了口气，一次救助警察，就要处处合法合规，至少表面的程序要这样走，而这无形中也受限了。 凌晨两点多，110报警中心接到了报警电话，何云川说的很严重，对方带着刀，还有可能带着枪，在国内枪可是大事！ 何云川在小区巷口对面的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全副武装的警察下车，悄悄地潜入进去，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出来，一起的还有五个人，借着路灯认出来两个人正是那两个跑的光头和小辫子，剩下的三个人不认识，但其中两个看到他们大块头，面目凶狠，也绝不是善茬。 找警察还是对的，这五个人可不是黄小景那么好对付。 警察将人推上警车，开走了，而何云川却不能回家，那样就露馅了，他返回对面的出租屋，也没开灯，脱掉雨衣，躺在硬板床上，闭眼入睡，不知道过了多久猛地惊醒，他本能地屏住呼吸，没发现异常，这才慢慢松了口气，可也只是一秒，他想起了什么，起身来到窗前，拿起了望远镜看向对面的出租屋，那里有灯光再闪。 何云川愣了下，无声地笑了，胆子真大啊，警察前脚把人抓走，后脚就有人来，这是要干什么？ 他没好奇对方是谁，这个节点肯定和抓走的那些人有关，他想的是，对方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信，还是说附近还有对方的人盯着这边呢。 想到这，何云川从硬板床下摸到了一根电棍，一手放在开关上，静静地坐在黑暗中。 他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发现这里，但做好万一的准备是他的习惯，而他也是因为这样的习惯才在一次次危险中活了下来。 …… 天亮了，手机铃声骤然响起，还在熟睡的左青青忽的坐起，睡在对面沙发床上的阿平听到动静也坐起来了，两人对视了两秒，发现都有点紧张过度，阿平提醒左青青。 “电话。” 左青青一手拢了下头发，一手接起来，竟然是小武的，看看时间，还不到七点，她打着哈欠道。 “喂，小武，你们警察上班这么早吗？” “黄小景死了。” 电话那边小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酷。 最后一点睡意也没了，左青青睁大了眼睛，惊道。 “死了？什么时候？” 小武却道。 “你把你那个朋友电话给我，我要他来现场指认人。” “……好，好，这样，你在哪里，我过去！” “你来干什么？” “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毕竟黄小景我也知道，给你们提供什么线索。”左青青忙道，“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联系他，我们一起过去！” 小武想想说了地址，挂了电话。 阿平已经起来了，过来问道。 “谁死了？” “黄小景。”左青青看着阿平道，“你准备一下，我们去现场。” 阿平也惊得呆了呆，忙点头，去穿衣服洗漱。 左青青给何云川打电话，可何云川没有接，她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收拾好出门了，何云川还是没接电话。 “要不，我们先过去。”阿平道。 左青青焦急地道。 “不，我们去找他。” 什么都比不上何云川的安全重要！ 阿平把车开来，这是厉琛阳给她们留的车，左青青坐上去，刚要给何云川打电话，何云川的电话过来了。 “怎么了？” “何云川，你怎么不接电话，你没事吧？你在哪？”左青青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何云川的声音有些不稳。 “没事，我就是睡着了，没听见。” 左青青不相信，可现在顾不上追究。 “你在仓库吗？我过去接你，黄小景死了，小武叫去现场指认下人。” “黄小景死了？” 何云川并没有多少惊讶，像黄小景那样两头卖的人，能活才怪事呢，毕竟那个虎哥可不是吃素的。 “你不用来接我，我开车过去，你告诉我地址就行。”何云川道。 “好，那你小心点。” 阿平开着车，看着左青青那如释重负的样子道。 “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紧张过。” “他是我最亲的人。”左青青头靠着座椅背道，又加了一句，“最亲最亲的。” 阿平怔了下，又看了左青青一眼，半晌道。 “左小姐是个重感情的人。” “不，我只在乎在乎我的人。” 阿平很想问一句，厉先生呢，是不是左小姐在乎的人呢？不过她并没有问出口。 因为何云川离得近，第一个到的，左青青到的时候，就看见何云川和小武站在路边说话，她开门下车跑了过去，先看何云川，可是肥大的雨衣叫她看不出什么来，有小武在她也不好问，直接道。 “真的是黄小景吗？” 何云川点点头。 “是他。” “什么时候死的？”左青青看向小武。 “大概凌晨之后，具体时间需要法医鉴定。”小武道。 “谁发现的？” “他在那个胡同里，早起买菜的大妈经过看到了。” “怎么死的？” “初步鉴定是吸毒过量致死。” “吸毒？”左青青有点不可思议，“他不是经常吸吗，一次吸多少还不清楚，还能过量？” “这个还是需要法医鉴定的。你们先别走，待会跟着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左青青想去看看，小武拦住了。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行了，我先去忙，你们在这里等等。”小武转身去了。 小武走后，左青青叫阿平去打听下情况，然后压低声音问何云川。 “是不是出事了？你怎么那么久接电话？别瞒我！” 何云川苦笑笑。 “我受伤了。” 左青青紧张起来。 “伤的严重吗？哪里？” “我处理过了。这里。”何云川指了指肋下。 “不能去医院吗？”左青青有点慌。 “做完笔录去。” 一听可以去医院，左青青稍微放心，能去医院就说明伤势不怕见光。 “为什么？” 何云川明白左青青的意思，为什么要硬撑，不报警。 “回头跟你说。” 左青青只好道。 “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去车里等着？” “没事。” 又过了好一会，那边现场才勘验完，黄小景的尸体运回做尸检，小武叫他们跟着去局里做笔录。 做完笔录，左青青赶忙带着何云川去医院处理伤口，刀伤，一共三刀，全在肋下，一刀最深，伤到了骨头，左青青见了眼圈都红了。 “没事的。”何云川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这是打架打的吧？”医生一边处理一边道，“你这小伙子，看着也不是二十几岁的愣头青了，怎么还打架啊！报警了吗？” “报了，没事了。”何云川随口道。 “唉，下次可不要这样了，多危险啊！”医生处理完了，叫他们挂吊水去。 挂上吊水，护士走了，左青青蹲在床边，低声问道。 “怎么回事？” “他是职业的。”何云川迟疑了下轻声道。 “职业杀手？”左青青瞪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