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临分别的时候，君小妹问左青青。 “你说你知道我给你卡片的用意，什么意思？” “厉琛阳。”左青青看着她道。 君小妹苦笑了。 “我只想出名，有错吗？” “我没说你有错啊，还是那句话，你想出名，我想要新闻，我们扯平了。” 君小妹点了点头，再次确定地问道。 “我下个月真的能进组是吗？” “能。” “那就好。青青，最后我还是想劝你，这个新闻能不碰还是不要碰，很麻烦。”君小妹说完挥挥手走了。 左青青看着她远去，转身离开，走了很长一段路才上了厉琛阳的车。 “你这反侦察都跟谁学的？”厉琛阳笑道。 “这还用学吗？稍微懂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吧。” 她不想叫君小妹看到自己上厉琛阳的车而多想。 “你不会真的要跟这个新闻吧？”厉琛阳开动了车子。 左青青没说话。 “君小妹说的没错，最好能不碰还是不碰。” “我只是那么说，又不是真的要写这个新闻。”左青青开口道，“我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新闻。” 厉琛阳犹豫了下道。 “我把结果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左青青看看他。 “你担心我？” “是啊，你毕竟是个女孩子。” “那网站上的了不止是女孩子。”左青青道，“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怎么做。君小妹的话提醒了我，那些人肯定是为了什么才出现在那个网站上的。” 厉琛阳再一次领会到了左青青的意思。 “为了钱？” “普通人除了钱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了。” “为了钱就好办多了。” 两个小时之后，厉琛阳接到了林叔的电话，然后对左青青道。 “林叔说他去和陈润莹谈话，我们在车里用手机听。” 君小妹说她在网站上看到的是，一些人私密照和私密视频，男女老少都有，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普通人。 这样的东西在网上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视频相片的主人头像出现在网站里，还能查到，左青青觉得这不止是偷拍那么简单了，有可能是自愿，而自愿的原因是什么，那只有钱了，既然是为了钱能上传自己的隐私，那为了钱也能做别的，所以跟厉琛阳一说，厉琛阳立刻叫林叔和那个陈润莹联系，最后谈好了价钱，对方同意见面。 “不，陈润莹是女的，林叔不方便，还是我去吧。”左青青干脆地道，“你和林叔留在车里听。” “不行！太危险了！” 厉琛阳的反应激烈的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左青青噗地笑了。 “陈润莹就是普通人，哪里有危险？你难道还不相信林叔吗？” “我说的危险不是那个女人，是……” “我知道，如果网站的主人能主动联系我，那就更好了，省得我们去接近他了。” 厉琛阳才发现左青青的胆子比他想像的还要大，他见劝不了，只好问道。 “那你以什么身份去见她？” “记者啊，这个身份很名正言顺的。好了，开车吧，趁着天还早赶紧把这件事搞定。”左青青催促道。 厉琛阳不放心，还是叫了上次那个女安保暗中跟着左青青，只是左青青并不知道。 和陈润莹约定的地方在一个商场的休息区，一面是落地的玻璃窗下的半包围沙发，另一面是人来人往的大型购物区，点上杯奶茶或者咖啡，对陌生人来说会感到很安全。 左青青选了一个角落的沙发卡座，这样一面是玻璃窗，一面是墙，身边就是过道，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陈润莹坐在这里压力应该不会太大。 不过，她有点想多了。 “你好。” 左青青摆弄着约好的奶茶，身边一个女人声音响起，她一抬头，看到对方手里拿了一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奶茶，刚要站起身，对方已经在对面坐下了。 对方看上去三十多四十出头的样子，染着棕色的头发，发尾和刘海都烫过。 她纹着眉，画着眼线贴着假睫毛，擦着厚重的粉涂着艳红的口红，和她艳红的指甲油一样很是显眼。 女人有点发福，但不算胖，五官也不错，至少不丑，穿着红色的毛衣，白色的长款的羽绒服，个头有一米六多吧。 左青青打量了一会，才将面前的人和那个网站上看到的头像联系到一起。 “你是陈润莹？” “要看身份证吗？”陈润莹一脸的无所谓。 这和自己想的可不一样啊，左青青忙道。 “不用了。我是……” “我不管你是谁，钱呢？” 陈润莹直接亮出了自己手机收款码。 左青青惊讶，这人也太认钱了吧，不过这样她反而放心了，身体往后一靠。 “钱自然带着呢，可是不能就这么给你吧？” “你要先付一半。”陈润莹态度很强硬。 “不好意思，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给不了我要的，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那算了。”陈润莹收回了手机，拿包就要走。 左青青也没拦，只是淡淡地道。 “陈女士，能对你的事感兴趣的人可不多，过了这个村还有没有这个店可就不知道了。” 陈润莹站起的动作僵了一下，又坐下了。 “我怎么信你，我给了你要的，你不给我钱怎么办？” “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吧，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理由骗你呢？” 陈润莹看看她，最终勉强道。 “你问吧，只要按照讲好的价钱给我钱就行。” 左青青想着既然对方不在意自己是干什么的，那就开门见山吧。 “能介绍一下你的个人情况吗？” 陈润莹斜了她一眼，开始拆奶茶包装袋。 “家庭主妇，老公是做生意的，孩子在外地上学。” “听你的意思家里应该不穷，为什么你的视频会出现在那个网站上，你是被迫的，还是为了什么？” “为了钱。”陈润莹将吸管插进奶茶里，吸了口道。 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 “你很缺钱吗？” “钱谁不缺？” “也就是说你是自愿录下来的？” “对。” “你是怎么和对方接触上的？”左青青说完又很强硬地道，“陈女士，你要知道，你回答的我满意，我才能给你钱，你这样态度可不行。” 陈润莹脸上露出不耐烦来，但还是详细说了起来。 从对方的话里左青青拼凑出了一个女人的前半生。 陈润莹家境还算不错，独女，父母开了个夫妻杂货店，从小到大衣食无忧，因为不爱学习初中就辍学了，开始在自家店里帮忙，后来觉得没意思出去打工，没多久又受不了委屈开始卖服装，在卖服装的时候认识了做生意的老公，接下来就是恋爱结婚生娃，可以说她的人生到现在过的都很顺畅。 虽然有了孩子，可双方老人帮着带，她每天还是有着大把的空余时间，不想工作，也不想帮老公生意忙，便把时间消磨在牌桌上，老公担心她上瘾，警告她，她不敢再打，可总要做点事，就变成了每天逛街逛商场，然后很自然地就买买买了。 大概谁也没想到买东西也会上瘾，陈润莹出去逛街买买买不够，回家上网还要接着买买买，到了节假日买的更多，她的那点零花钱很快就不够花了，刷积蓄、刷信用卡、借贷，很快被老公发现，大吵了一架，钱是帮她还了，可是却再也不叫她管钱，每月只给她一点零花钱，这叫一直花钱大手大脚的她怎么受得了，这时候她在网上认识了一个人。 “……就是在交友平台上闲聊认识的，我们挺说的来的，他听说我缺钱就给我说了这个事。”陈润莹一脸的淡然，“我开始还不信，我又不是年轻的小女孩，也不是明星，谁会看我这样的？那个人说，这世上爱好什么的都有，有的人就不喜欢明星，也不喜欢小女孩，就喜欢我这样的，真实，叫我试试，我想试试就试试好了，反正我脱光了老公都不看我一眼，我怕什么呢，就这样录了。” “你是直接给的那个人吗？” “当然不是，我还没那么傻，给他他要挟我怎么办？我是直接在那个网站注册上传的。” 左青青有点无语，那个网站就是那个男的给的，要是那个网站是那个男的搞得，给不给本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然后呢？” “然后没多久吧，一个小时，好像不到，我就收到了钱。” “钱怎么打给你的？” “网站后台发给我个微信号，我加了他，他把钱给我，然后又告诉我下次上传什么内容，怎么拍，才能拿到更多的钱。” “你一共上传了几次？” “十几次吧，不记得了，反正缺钱就上传了。”陈润莹道，“有时候是相片，我化的妆很浓，除了在网站注册的时候需要身份证头像外，只要露脸都化妆，没人认出来我。” “你前后拿到了多少钱？” “一百多万吧，不记得了，反正都花了。”陈润莹撩了撩头发道，“其实你想知道更多我可以把网站介绍给你，你还能赚到钱。” “好的。那个网站你随时都能登陆吗？”左青青继续问道。 “以前后台随时可以上的，但是网站页面不能，有规定的开放时间，现在后台也上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