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川身为大辽太子最有力的竞争者,确实非同一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虽然他与陆尘额外加赌一局输掉了五亿两白银。 但是只要能够连胜两局,就可以迎娶李凝儿,并让大唐割让青州。 他仍然功大于过。 耶律川重新点燃一炷香:“陆尘,听好了,第二联是——” 他端起酒杯,“冰凉酒,一点水,两点水,三点水。” “哈哈,这还不简单,我来对!” 一个翰林笑着起身,“冲天焰,十团火,百团火,千团火。” “白痴!” 耶律川鄙夷地哼了一声,“我说的是这个冰。” 他拿起刚刚写国书的笔写下一个字。 氷。 冰的异体字。 那翰林顿时倒吸口凉气:“这,这怎么对?”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氷凉酒三字的偏旁都是水,正好对应后面的一点水两点水三点水。 大唐朝臣们再次眉头紧锁。 李凝儿也在念念有词。 “水对火,若要对仗工整,就要用火字旁的字,而且三个火字旁还要递进,哪有这样的字?” “火炎焱可否?” “不行,上联前面没有水,下联也不能有火。” “怎么办?完全想不出来!” 陆尘看到李凝儿焦急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子曰,慌什么!公主想不出来,不是还有为夫我吗?” 李凝儿眼中欣喜乍现,急忙问道:“驸马,你已经对出来了?” 陆尘却不回答,低声反问道:“今晚可否?” 李凝儿顿时羞红了脸,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对出来就快说啊。”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对。”陆尘笑道。 “你不对,我就要被他抢到大辽去了!”李凝儿娇嗔道。 “那也不急,时间还早着呢。”陆尘说道。 “怎么就不急,早对早结束,别让父皇担心。”李凝儿说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总要给其他人点机会。”陆尘说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句甚妙,不知是谁人的词句,我居然没有听过。”李凝儿惊讶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你所作?” “然也。” “为何此前没有听你说过?” 面对李凝儿的疑问,陆尘继续笑而不答。 眼看一炷香就要结束了,依然没有人能够对得上。 耶律川忍不住讥讽道:“陆尘,你不是张口就来吗,为什么不对了?” 陆尘微笑地看着他:“你想听啊,你想听你就和我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听呢……” 耶律川头都要炸了,急忙打断他。 “陆尘,休逞口舌之利,有本事你对上此联!” “好,你说对那就对。” 陆尘长身而起,“首先谢谢耶律川老铁为父皇献上的寿联!” 众人闻言俱是一怔。 怎么就成寿联了? 只听陆尘微笑吟道:“丁香花,百寿头,千寿头,萬寿头。” “儿臣祝父皇万寿无疆!” “等等,你这下联并不工整!” 耶律川伸手一摆,“本宫好好教教你,我的上联可是拆字联。” 其他人也都疑惑不解。 陆尘的下联确实不是拆字联,可以说对错了。 “我的下联也是拆字联,你看不出来是你太蠢了!” 陆尘讥笑一声,“不过今天是父皇寿辰,本驸马心情好,可以免费教你一次。” “丁香花三字的上部,正是百千萬三字的上部。”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个羞愧地低下头。 “耶律川,没想到你不只不认数,还不识字,回私塾再念两年书吧。”陆尘讥讽道。 这些话落在耶律川耳中,就像是啪啪的耳光声,抽得他鼻青脸肿。 “记得回去飞鸽传书,让大辽把最漂亮的嫡亲公主送过来,我们太子正好缺个通房丫头暖脚呢。” 陆尘说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可惜我是驸马,只能从一而终,不然说什么也要纳大辽公主为妾! “多谢姐夫,听说大辽七公主年轻貌美,正合适给我作通房丫头。”李尧嘻嘻笑道。 金銮殿中再次哄堂大笑。 连败两局,耶律川只觉胸中翻涌更甚。 那口老血已经到了嗓子眼,眼看就要喷出来了。 镇定,镇定! 还有最后一联。 只要能让大唐割让青州,一切都值得! 耶律川强行将老血咽了回去,咬牙切齿道:“陆尘,休得嚣张!还有最后一联,我定要大唐割让青州!” “那就别磨叽了,赶紧的,大家都等着开席呢。”陆尘说道。 急不可耐的不只陆尘,还有宁王世子李焘。 “耶律川,反正你前两联都被陆尘破了,最后一联就别怪小弟无情了。” 李焘事先得到了耶律川第三联的下联。 本想在最后一局力挽狂澜,结果前两联都被陆尘对出来了。 “耶律川,虽然三联皆被对出,你回辽后必定失去太子之位。” “但是我对出第三联,让大唐赢得一州之地,便是此次赌约最大的功臣。” “等到老家伙死了,就可与李尧争夺皇位。” “待我登基之后,定会给你多烧两张纸。” 李焘心中得意,暗自做好准备,只要耶律川说出第三联,就立刻起身抢答。 耶律川终于说出最后一联。 “烟锁池塘柳!” 听到此联,举座震惊。 怎么会是这副千古绝对? 此联五字偏旁分别为金木水火土,意境优美,又蕴含五行,被誉为千古第一绝对。 流传八百年,从未有人对得出来。 “我来对你!” 谁也没有想到,李焘突然站了起来。 宁王世子竟然能对出这副八百年无人破解的千古绝对? 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李焘朗声说道:“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胡闹!” 唐皇重重地拍了下龙案,“李焘,你在胡说些什么?” 李焘满脸懵逼:“皇伯,侄臣对得不工整吗?” “工整个屁!”唐皇气得都爆了粗口,“你听清他上联说的是什么了吗?” “上联不是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吗?”李焘理所当然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说的是烟锁池塘柳!”唐皇怒道。 李焘这才知道上当了,气得破口大骂:“耶律川,你好无耻!” “本宫如何无耻了,宁王世子不妨说说?”耶律川冷笑着问道。 李焘顿时语塞。 如果他敢说出和耶律川的密谋,唐皇肯定会借机杀了他,甚至将宁王一脉彻底铲除。 好在耶律川并不想让他死,冷哼一声说道: “此联虽是千古第一绝对,却是出自大辽, 本宫用大辽对联与你们相赌,也从未说不用此联,谈何无耻之有?” 大唐君臣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殿中响起一声嗤笑。 “就这?还是千古第一绝对,本驸马张口就来,竖起耳朵听好了!” 陆尘端起酒杯悠悠说道,“桃燃锦江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