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不说话。11kanshu.com “给你买了个小玩意,你看看喜不喜欢。” 辛越抬起眸子望了他一眼,极浅的一眼,夹杂着些微的不耐烦,很快她又低下头去,浓密的睫毛覆在如玉般的小脸上,投下半圈扇贝般的阴影。 楚之凌远比辛越想象中的要无赖,她以为他会因着她的冷淡而却步,沒想到他反倒欺身而來,将手中的东西凑近她眼帘,半含着笑意道: “夫人看看。” 那是个雕工精美的紫檀小盒子,辛越瞥了一眼,根本沒有接过去的打算,更别说打开看了。 楚之凌自己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古朴的檀香味刹那间传了出來,辛越似乎连气味也不想闻到,轻轻地皱了皱鼻子。 楚之凌拿起里面的东西摊开在手掌,将手放到辛越正在看的书上。 男人手上放着一根玉簪,玉色莹洁无渣滓,肉匀而水润,最独具匠心精美精巧的是,它雕刻的,正是一枝半放的玉簪花。 青碧的叶清浅地围拢,总状的花序,一朵幼苞,一朵盛放,洁白好似冰雪。雕工细腻小巧,栩栩如生。 “喜不喜欢?” 正文 第126章 不识抬举 回应楚之凌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这次她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别了别身子,继续老僧坐定地翻看手上的书。 页片在手中流泻,一室清浅的翻书声,窸窸窣窣的,轻而淡。 楚之凌微愣,随即又浅笑道:“我瞧着这玩意挺好看,很配夫人。” 他绕到辛越身后,执起玉簪,她长长的发,丝一般柔滑地穿梭在楚之凌的指尖,他将玉簪别入她半绾的青丝间,又來到她身前,挑起她小巧的下巴。辛越乌黑如缎的头发间簪上那朵半放的玉兰花,本來略显苍白的小脸沁着玉簪的光,显得十分地冰清玉洁,秀色妍丽。 楚之凌由衷地笑了笑:“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甚美。” 辛越秀气的眉毛皱了皱,下巴轻移,逃开他手的掌控,她将头上的簪子取下來,不轻不重地放到桌子上,继续看着手上的书。 楚之凌眼神沉了沉,却仍是保持着微微的笑:“别看了,伤眼。”他抽出了辛越手中的书本。 “你有完沒完啊?”辛越望着他,清眸倦眼中透出淡淡的疏离与不耐烦。 窗旁边的瓷瓶里盛放着一株粉色的海棠,颜色如玉并蒂半放,风吹过來,轻轻地摇晃着,空气中泛起冷冷的香,仿若数九寒天中的清浅绽开的梅香,让人不自觉感到幽冷。 “我沒有叫人去追查夏川伊织的下落了,也不会派人杀他。” 他顿了顿,接着道:“听说他还沒死。” 辛越轻轻地“嗯”了一声,低头不再作答。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动他。” 辛越垂着眸,望着低低的桌脚,不曾抬头。 “我跟你道歉,别再怄我气了,好吗?” 辛越抬了抬眸子,望了他一眼,仍是不作声。 见她这样,他有些无奈地问道:“你还要我怎么样?”他的声音十分温柔,“你说。” 辛越淡淡的倦倦的,动了动唇:“沒什么好说。” “所以你是非要把孩子打掉吗?”楚之凌皱起了眉。 辛越摇了摇头:“刚刚是想要把孩子弄掉,可是现在,我狠不下心了。” 她的孩子,会是一个暖暖的,可爱的小生命,像奈奈那样,有生机有活力,会缠着她讲故事,会任由她戳着水泡,也可能会要她缝着衣裳,在天气好的时候,拉着她出去玩,在她不开心的时候,用小小的软软的手,碰着她的脸颊。 那个不小心流掉的孩子带给了她无限的遗憾,她曾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怀有非常大的期望,她像任何一个母亲一样,满足地喜悦着,期待孩子能平安地來到这个世上,健康快乐地长大。 她好想有一个血脉相系的亲人,即使以后会见不到,但是只要想到他在这个世上,她就会感觉到非常的温暖。 楚之凌听着她的话,抑郁一扫而空,他手伸过她纤瘦的身子,将她揽入怀中,发现她并沒有拒绝,他笑着,但神色间仍有几分小心翼翼与不确定:“夫人是要把孩子生下來,对吗?” 辛越也不推开他,淡淡地道:“对,生下來。” “嗯,那我们今年就待在日本吧,不上船了,船颠簸着,对孩子不好。” 辛越“嗯”了一声,就任由他抱着,也不乱动。窗旁的香炉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风大了一些,女孩子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在室内:“离他出生,还有九个月。” 本來兴致极好的楚之凌听到这句话目光倏忽冷了下來,他敏锐地察觉到她说这句话的用意,低头问道:“生下他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辛越退开了他的怀抱,微微仰头倦倦地道:“到时候再说吧。” 楚之凌眉梢微眯:“到时候你又要准备逃走了吗?” 辛越拨了拨几缕垂下來的头发,声线疲倦:“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很爱我,也对我很好,孩子算是最后的礼物,希望你以后能善待他。” 楚之凌感觉心被狠狠地戳了一下,生疼得厉害。他声音有丝哑:“既然知道我爱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辛越忽然有一大堆话想说,想说你的爱太过厚重,我承担不起,想说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題就是永远都无法沟通,想说我想去追逐自己想要的,想看看更多的风景,想说我已经忍受不了我对别人好时,你说的那些怀疑的伤人的话,想说你的爱太过自私与狭隘,逼得我如身处牢笼喘不过气來,想说你从來都不够理解我和尊重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你以为爱一个人就是哄着宠着占据着,你不曾问我的过去,也很少将自己的过往告诉我,而我也是如此,我们之间亲密相对,却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你不曾真正了解我,我也不曾真正了解你,哪怕我们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 我们之间,经得起生死的考验,在生死关头,都会事先考虑到对方,都可以为对方去死,我们也经得起平淡生活的打磨,我给你做饭,你会很开心,一连好几十天都是神采奕奕,你也会变着法子逗我开心,你幽默风趣,会讲有趣的故事,你甚至还想跟人学刺绣,给孩子做衣服。 我们能禁受很多,却偏偏禁受不了外來的入侵。你强迫着我只接受你一人,我心里必须满满的全是你,你不容许我对别人好,你试图霸占我的所有感官,毁灭一切或许会威胁你的对象,尽管那对于我而言意味非凡。 我不想永远都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我曾经跟你交涉过,在那天晚上,我妥协了让步了,我主动抱你,我央求你放过夏川,我央求你相信我,我一再重申我和他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关系,可是这样却只能导致你越來越怀疑我,不相信我。 现在你软语相求,可是你根本不懂得问題症结的所在,你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是对的,你不杀夏川,是因为怕我一怒之下跑开你身边,并不代表你真的相信我,顾及我的感受,你仍旧是认为我和他有不正当的关系。 辛越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抿了一下唇角,对他的问題淡淡启唇回答道:“你就当我任性骄矜,不识抬举好了。” 正文 第127章 找其他人 辛越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抿了一下唇角,对他的问題淡淡启唇回答道:“你就当我任性骄矜,不识抬举好了。” 多说无益,两人的缝隙已经开始蔓延,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可以补救的方法,回荡在她耳边的,一直就是那天他怒声质问的那些话: “你这么倔强给谁看?!那个小白脸已经跑了,你抗拒我是要为他守身如玉吗?” “你们在金沙湾同居一室?听人说你们还接过吻?呵呵,是不是除了破身,该做的你们都做了?!” “说,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他有沒有脱掉你衣服,有沒有碰过你?!” 这样的怀疑过之后,怎么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她不是神,她只是个女人,她无法忍受这样的污言秽语,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有多么抽痛,像被一只大手挖出了心脏,丢在寒冷的雪地中,有來往的脚不停地践踏,踩成浑浊的烂泥。 蚀骨疾痛。 “当真想离开吗?” “嗯。” 楚之凌见她神色认真,不由得抿紧了唇,随后唇微张,眸间带了一抹烈焰般的色泽:“我不会让你逃离。” 心里的波涛汹涌显映不出一丝在脸上,辛越平静淡然地扬了扬嘴角,仿佛在嘲笑他的固执与霸道,又仿佛一切已帷幄心中,她说能离开,便是能离开。 她又捡起被楚之凌丢在一旁的书,静静地看着,一句话也不说了。 ,, “晏大人。” 天空很高,亦很蓝,晏湛一袭月牙白的长缎伫立江边,他负着手,微微皱着眉头,闻言回过头來,低声地问道: “是成垣啊,何事?” 成垣恭声道:“昶州來人了,皇上说希望你早日回朝。” 晏湛似乎有些累,揉了揉太阳穴:“夏川伊织大病初愈,如今便带他行船,我担心他身体吃不消,你也知道,若他出事,一切计划便无从施展。” 成垣点头:“晏大人一向深谋远虑,处事缜密。” “过两天再归朝吧,待他能下榻行走,我们便准备归程事宜,以免节外生枝。” 晏湛说完后,便又问道:“小致怎么样了?” “我问了昶州的來使,他说小致少爷仍旧啼哭不止,无论怎么用药,皆是不见好转。” 晏湛清俊的面容间掠过一抹忧色,江边的风掀动他如墨的头发,他极低地叹了一口气:“小致啊。” “依属下拙见,”成垣动了动唇,“小致少爷需要有人好好照顾。” 晏湛放眼旷远的江面,启唇道:“我有心无力。我常年漂泊在外,府里的人,大多都心属三哥,你们几个心腹手下又必须陪我到处跑动,现在能照顾小致的,就只有程映与长安了。” “属下是说,晏大人可以娶个妻子,毕竟,孩子是需要母亲关爱的,程映和长安再贴心照顾,也无法给予小致少爷母亲关怀,若是有人倾心照顾,相信小致少爷会快乐很多,身体疾病亦会减散不少。”成垣继续道,“更何况晏大人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应当好生考虑才是。” 晏湛摇头:“国之未定,安能讲个人之乐?”成垣还要说,晏湛笑笑道,“更何况,我不曾有心仪之女子,成垣你就别操这份心了,这种事情也要讲究机缘。” 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有灰色的鸟扑朔着翅膀穿行过薄薄的云层,晏湛负着手站在江边,长衫磊落,颀身玉立。 忽然间有一个稍显突兀的声音闯了进來:“晏大人不好了。” 一群在水边栖息的白色鸽子顿时拍着翅膀,受惊般地跑远了。 晏湛微微皱起眉头,干净的阳光打在他如玉的脸上,他侧眸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诚惶诚恐地道:“夏川伊织……跑……跑了……” “你说什么?”晏湛眸子间掠过一阵波澜,很快他又稳定下來,沉声道,“想办法去追,他身受重伤,跑不远的。” “已经派人去追了。”那人见晏湛并沒有很生气,于是微微地放下心來。 “你跟我说说,他怎么跑掉的。” ,, 半夜的时候,月光非常的清透,庭院中一地积水空明。 辛越一个人睡在房里,她内急想去上厕所,打开了门,便走了出去,待她去完厕所回來之后,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夫人。” 辛越只听见声音,并沒有听见具体说的是什么,她有些睡意朦胧地望向声源处,只见大树下站着一个衣袂飘飘的男子,黑眸如玉,朝她淡淡地望过來。 他张了张唇,又唤了一句夫人。 辛越快速地移开眼睛,脚步沒有停滞,就朝自己的房里迈去,纸槅门被打开,发出一声吱嘎的暗响。 楚之凌疾步而來,在她将门关上之前,硬生生闯进了她的房内。 这几天來,两人一直分开着睡,辛越拒绝与他共处一室。他已经失眠很多天了,白天要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晚上却能彻夜不眠。他在她房前游荡了很久,走來走去,仿佛这样,心才能安定很多。 辛越似乎知道和他抵抗是徒劳,于是沒有说什么,她转身倒了一杯茶水,准备喝下去,却被男人抢去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