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经沧海

这是一个发生在古代海上的故事,关乎于爱情与信仰的探寻。  海上女军官重生险境,在外侮当道的历史中成就一段军人的守护。  有人爱,有人恨,她不过一笑而过,海阔天空。

作家 于蹊 分類 二次元 | 83萬字 | 169章
分章完结20
    “所以?”辛越的声音冷冷的。takanshu.com

    “我们会死的。”

    “嗯。”很平静。

    “我觉得我们应该在临死前干一些我们没有干过的事!”他灼热的气息贴近她的耳垂,暧昧地道:“嗯,快乐的事。”

    此时此刻,楚之凌已与刚才威严耸立杀人如麻的海贼判若两人,十成十一个好色的大无赖。

    她斜瞄他一眼的事情就是将海贼一网打尽!”她眼里隐有寒华闪动:“我不会心软,可别接近我。”

    他一笑:“在威胁我吗?”

    树林间传来几阵窸窣的声音,疑似蛇爬,幽寒诡异。

    “如此这般胸有成熟,旁若无人大开玩笑,楚之凌,你果真信心十足啊。现在黑云压顶,今日清晨又有大潮,下雨是十之八 九之事,放火烧山便也不能。”一滴冰凉落到辛越的小脸上,她摊开手掌,望向阴暗中楚之凌隐约可见的轮廓:“你看,现在就下雨了。于此生活了将近十几天,你无疑已经熟悉了这山林要道,稍后等雨落势汹汹,那些官兵势必茫然无措,待此时杀到他们身后,猝不及防事半功倍,由于天黑他们的弓箭无法使用,眼力稍微差一点的可能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她唇角微舒:“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开走他们的船,毁一小船,自行坐大船,让他们在海岛上相互抢夺,不久之后派你的海贼手下们来,几个大炮彻底剿灭诸衍一行人,渣都不剩。”

    楚之凌微讶,笑:“夫人玲珑心,甚懂我。”

    此刻还只下了点小雨,外面隐约可见火光,应该是诸衍的人在烧山。

    “等一下夫人我就背着夫人直接绕到船里去,不跟他们打了。”

    正文 第040章 两相决裂

    辛越不语,外围的火光中,楚之凌看着辛越越发疏离的脸,微微抿唇。

    他扳过少女的肩膀,温声道:“夫人可还是在怪我那天如此待你?”

    辛越任由他手放在她的肩膀,不去挣扎,只平静地道:“我不喜欢你动不动就碰我。”

    越是拒绝越是美味,楚之凌拉她在怀里:“我就要碰你。”

    楚之凌的腰上,忽然掠过一阵柔美,他知道辛越的手擦过她的腰,以为她要回应他的拥抱,却不想背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冷而尖锐的触感。

    辛越袖间落下一把短剑,是刚刚楚之凌和那些士兵在打斗时她捡起的,此刻,她用这把剑抵在楚之凌后背的衣料上。

    “我刚才提醒过的,要你别接近我。”她的声音倦倦的,淡淡的。

    她没有将剑插下去,表示一切还有转寰余地。

    “别动。”

    三下五除二就要用长藤将楚之凌的身体捆缚好,辛越拍了拍手,仰头望着楚之凌因愤怒而有些发青的脸,说了句:“以后相见,别再叫我夫人,当心我真会杀了你。”

    一切变化得有些太快,他尽力抑制住汹涌上来的情绪:“给我个解释。”见辛越不答,他继续问:“你身手早就恢复了?你为什么要瞒我?”

    “没有恢复得大好,五成吧!就这两天的事。”回答他第二个问题:“我没有任何必要告诉你。”

    想到了什么?楚之凌眼里掠过一愫隐痛,艰涩地问:“你早就知道诸衍是皇帝?”她不反驳,他的眸子充满煞气:“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她抿唇不言。

    “你现在是想要怎么样?杀了我吗?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我曾经杀过你全家?”他双目阴沉地望着她薄凉的脸。

    “我们就应该是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从始至终都应该是。楚之凌,做人不要太自作多情,我设计坑害荷兰军,初衷绝对不是帮你,你就当荷兰军曾杀过我全家好了,就是那种仇恨。你溺水,我将你救起来,是因为我身体太过虚弱,在这岛上无法自行生存,所以只好利用你,你偶尔对我的触碰我不拒绝,不是心软更不是心动,而是我怕尝不到任何甜头的你因资源争夺而对我下杀手。”

    她正色,一双眸子大而亮:“我非常不喜欢和你相处,有时候想起一些事情我真的有杀你的冲动。以后见面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也请你将我当做敌人。当然,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雨下得越发大,丝丝缕缕流上楚之凌白色的长衣,他平静了下来,望着她直笑:“我楚之凌,第一次这么真心实意地待一个女人,百般呵护不忍这个女人受一丁点委屈,我以为就算她刚开始不爱我,我对她足够好就能让她感动,她不愿意我碰她,我到关键时刻还是停了下来,她生我气,我故作无赖哄她开心,她身体不好,我抓鱼捕蛇给她进补,她想救人,我明知道那人有来头,却不想让她失望,还是救起,她说让我别那么残忍地对待那些官兵,她说她怕做噩梦,我终于还是罢手……”

    “够了,别说了。”她捏住拳头,声音有点闷。

    他的眼睛很亮,仿佛吸取了这昏暗天地间所有的余光,从容而盛大地投向她,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划过声响。

    “原来我费尽心思养的,是一只白眼狼。”

    她转身走开,他的声音在身后沉沉响起。

    “既然如此讨厌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他嘲讽一笑:“你舍不得了?”

    她脚步一滞,后背挺得笔直,细看有些单薄的僵硬,贝齿在唇上咬下极浅的一圈,她松唇,眼神又复淡漠。

    “我比较信奉天意,我会把铭朝兵引开,任你在这岛上自生自灭,如果你活不下去,那也不是我狠心而是你自己命不好,日后化鬼也别来找我索命,如果你活下去了,那我们就海战中见,正大光明地对峙一场。”

    随后迈开步子,走出他的视线。

    林间火光顿时冲天而起,顷刻一场大雨瓢泼而至,打在人的身上,涌起深刻的痛意。楚之凌展唇,嘴角勾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随后心里又扩开一阵强烈的愤怒,如果下一次再抓到她,他一定要让她尝尝背叛他的后果。

    大风夹雨,偶有电闪雷鸣。辛越有时跟楚之凌上山捕蛇,也大致摸清楚了这小树林的地形和走向。铭朝兵不太熟悉此地,只能派人依稀围在树林周边不让里面的人逃逸出去,他们的人不算少,但也不算多,一百多个,无法细密包围这小树林。

    辛越谨慎地寻找着突破口。

    “他妈的,连老天也在帮这贼寇。”一个士兵见点不着火,四周又黑得只模糊看见人的大致轮廓,一时大火,骂骂咧咧道。

    暴雨狂风,众人都有些茫然又沉不住气,忽然人群中划过一道略显尖利的声音:“不好,如果楚之凌现在坐我们的船偷偷离开,或者——凿沉我们的船……”这人没说完,便命令道:“我们先去守着船!”

    “是,晏大人。”

    晏湛不知道,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一把锐利的短剑已经地贴上那艘大船的第二根锚索,少女细长的胳膊用力,朝锚索上快速一劈,船与锚钩的联系被割断,失去了拉力的大船就像无根的树叶,在海浪的怒吼中随风向疾驰而去,片刻便已不见踪影。

    “不好!大船被楚之凌开走了!”

    闻得报告,晏湛顿时眉毛一蹙。

    “李游击的中型船呢?中型船有事没有?”

    “没有。”

    众人皆是长舒一口气,一人道:“幸好刚刚晏大人要我们去守着船,不然连李游击的中型船都被楚贼给放走了。”他以为,楚之凌本来有意将两艘船的锚索都砍断,让他们截留在这孤岛之上,但听到晏湛的安排,怕人多势众故而快速逃离。

    事实上很多人都是这样以为的,没有人会想到那个楚之凌百般疼爱的女人会对他倒戈相向,更不会想到这一切是这个女子的策划。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已开着船离去。

    一名士兵想说些什么?忽然发现嘴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紧接着项后枕骨附近的风府穴被拳头狠狠敲中,他的闷哼声阻滞在嘴上覆盖的小手内。

    衣服换下,她在脸上抹了些血,原本秀丽的脸生生添了几分男儿家的狰狞。

    正文 第041章 给我捶肩

    衣服换下,她在脸上抹了些血,原本秀丽的脸生生添了几分男儿家的狰狞。

    第二天,风平浪静,太阳洒照,海面波光粼粼。

    以为楚之凌远去的众士兵垂头丧气地踏上了中型船只。一个身材稍显细瘦,脸儿尖尖的少年士兵也显得一脸沉重,低头不说话。

    正是辛越。昨日大风怒吼,乘船远去极不明智,今日海平风顺,偷抢来的水手制服穿在身上,她潜入队伍中。

    瞄了一眼进入船舱的诸衍,她只能说一句人算不如天算。几番救他,是约莫猜到他的身份,那一日一句意识迷糊的“羽妃,朕想你……”让她笃定他的尊贵,便猜想到会有人来救他,而他也会下杀手除了楚之凌,作为楚之凌所谓的夫人她自然也不能幸免,于是那晚接近,不动声色地撇清她与楚之凌的关系,亦旁敲侧击地承诺不会向楚之凌说出他的身份。

    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听见诸衍的声音:“楚贼格杀勿论,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生擒。”

    诸衍放她一条生路,帝王一诺九鼎之重。她不用死。肃杀的箭声一路尾随,她可以挣开他的手,一个人跑开,她也可以将他擒住交由皇帝处置,她更可以出其不意结果他性命。

    但是,她什么也没做,就任由着让他牵进山林。

    脑海中回忆起昨日的电闪雷鸣,平静的面容闪过异样神色,树引雷电,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劈中?

    记忆中他的声音是跨越了山水的微凉,顺长风而来贯穿湿重的露气。

    “原来我养的,是一只白眼狼。”

    辛越乌黑眸子间的光微微暗了暗,风抚过她微低的小巧的下颌,无声无息地投入冰冷的海洋。

    昨日的雨滴碾碎被云拨得分分合合的暗光,化作细不可见的纹路顺嘴角缓慢而上,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夹杂着浓烈的讽——

    “为什么不杀了我,你舍不得了?”

    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讲话,平静中盛放着烈密的浓焰,是不再相信只剩鄙夷的痛后淡漠。

    她呼出一口气,试图缓压,心闷只是一瞬,片刻她的眼神又恢复先前的淡定不惊。

    “晏湛啊!朕此次真是失算,微服私访乘船遇难,又差点被楚贼取了性命,幸好你派人前来,不然,朕定会命丧于此。”

    “皇上洪福齐天,断然不会有事。”晏湛连声道。

    “你不是被楚贼关在船舱里吗?怎生出来了?”皇帝问。

    “听闻楚之凌遇难,船上人心不定,对俘虏失了戒备。臣十几日前便逃了出来。”

    皇帝又问:“东印度公司那边,境况如何?”

    “荷兰乃当世大国。虽然目前在东南海域上被楚之凌打得败退,但势力却依旧盘踞在东藩,听说荷兰不久又打算派人来,言上次被楚之凌轻易打败是司令官多年未战,决策失误,现在准备派几个精明睿智的长官,其中有军事才能杰出的,如威廉·史密斯,也有谈判高手,如密斯·怀特,还有极为精明的商务长牛文来律。”

    诸衍倒是放下心来:“这样楚之凌便会有所桎梏,不至威胁朕的统治。”

    晏湛眼一沉,欲言又止。

    他想问,皇上,是你的江山重要,还是这个国家重要?你放任荷兰人牵制楚之凌,甚至希望荷兰人的势力大过你制服不了的海贼,更甚者还希望卧底于东印度公司的我暗中让大铭朝和荷兰人搭线,共同对付雄霸海上的楚之凌,楚之凌确实会威胁你的江山,但是荷兰人会覆灭这个国家,孰轻孰重?

    晏湛到底在外面待过几年,视野比一般人要开阔许多。

    他说:“皇上,自司令官庞贝伯死后,东印度公司便已经开始怀疑臣的身份,臣不能再在那里待下去。”

    与皇帝在船舱内谈完之后,晏湛便推开门走到甲板上。

    昨日彻夜未眠,现在有些东西闷在心里,晏湛感到有些倦,他随手招呼一个小士兵:“去给我搬条椅子过来。”

    椅子奉上,晏湛坐下,他自然地命令道:“给我捶肩。”

    那小士兵看着自己雪白细长的手,微怔,随后克制着声线,故作沙哑道:“大人,小的近来手受伤,恐服侍大人不周,请大人责罚。”

    本以为晏湛会说换另一个人,没想到他竟睁开紧闭的眸子,望着身着士兵服的辛越道:“伤哪了?给我看看。

    他并没有试探的意思,只是一个领导对下属的亲切关怀。

    他……目光接触到晏湛的脸时,辛越眸子闪过一丝讶异。

    难怪声音这么熟悉,原来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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