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苏羡下意识的想跑,被苏棠一把抓住:“阿圆,去拿烫伤药,再拿些礼物,我们去隔壁赔礼。” “姐姐,一个小爆竹,应该没多大事……” “你要是上了战场,因为你的决策失误,导致士兵们即将去送死,你也因为胆小怕事眼睁睁看他们去吗?” “哪有那么严重。” 苏羡咕哝着,心里却知道自己错了,他不是不想认错,却怕姐姐嫌他蠢笨,对他失望。 “姐姐陪你一起去,羡儿以后是要当将军的人,一定敢作敢当,对不对?” “姐姐不觉得我笨吗?” “当然不,你是我的弟弟,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姐姐永远不会嫌你笨。” 苏羡鼻子一酸,连忙遮住眼睛:“我房里好像有爹爹给我的上好金疮药呢,我去拿来。” 姐弟两提着东西到隔壁,开门的是个年迈的老仆。 听她们说了经过后,把两人带了进来,又问苏棠:“听说苏小姐会医术,可以帮我家主子上药吗?我们这里都是主子收留的老弱病残,没一个帮得上主子的忙。” 老仆为难的请求,苏棠还没答应,苏羡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老仆笑笑,然后苏羡和清风就被带到了演武场,晕乎乎的开始了‘武打教学’。 “苏小姐从这儿过去吧,主 子一个人在里头看书。” 穿过一片浓密的桃林,就看到敞开的大窗内,一个披着貂裘的公子正在低头看书,银灰色的衣袍松松散落一侧,乌发只用玉簪挑起些挽起一般,王孙公子,文雅矜贵。 这是……裴樾? “药拿来了吗?” “嗯。” “上好药,就退下吧。” 裴樾一只手慵懒搭在一边,眼睛始终看着手里的书,入神到根本没察觉到来人是谁。 他这样放松的样子,苏棠还是第一次见。 她打开药瓶,刚要上药,手腕就被他反手捉住:“怎么是你?” “我先给王爷上药。” 苏棠挣开他的手,裴樾没有强留,任由她上药。 爆竹应该是落在了他手背上又被他打开了,只是被火焰燎破了些皮而已,不过他的手真好看,瘦长有力,骨节分明。 上好药,苏棠顺便替他把了脉,挺好,毒控制住了。 他腰上的香囊是…… 粉白相间,缀着璎珞,分明是女子相赠的香囊,看起来有些磨损,应该是长期拿在手里端看摩挲所致。 “怎么了?” “没事,臣女告退。” 不等裴樾回话,苏棠就已经转身走远了。 一个跛脚的阿婆一瘸一拐走出来,见裴樾一脸疑惑,叹气:“主子,这苏姑娘是生气了吧,您招惹她了?” 裴樾更加疑惑,难 道她还在生气昨夜在宫里自己吻她的事。 裴樾揉揉眉心,他那一刻也不知道怎么了,与敌人周旋时,不论对面多狡猾,他都能稳中取胜,唯独昨天,他居然克制不了那股冲动。 他想了想,突然问:“你知道怎么哄姑娘吗?” 不等阿婆回答,裴樾烦躁道:“罢了,本王自己的人,自己哄。” 这边,苏棠刚从府邸出来。阿圆就察觉苏棠情绪不对:“小姐,您怎么了?” “没事。” 冷风一吹,苏棠瞬间清醒过来,她生什么气,女子香囊而已,难道靖王以后就不三妻四妾了吗? 倒是这桩婚事,她要好好考虑考虑,到底值不值得了,毕竟靖王以后可是要跟朝廷为敌的,她要是站了他的队,归德侯府也会深陷危险之中。 她与靖王的交易,可并不包括成婚。 回府后,苏棠就让阿圆把点心分给那些下人。 “哇,这些都是什么啊?” “听说是大小姐从荣盛斋定的点心,赏给她院里下人的。” “不会吧,这些点心看着都不同寻常的精致,隔了老远我都闻到香味了,一定不便宜,能是赏给下人的?” “这有什么。” 海棠苑的婆子拍拍新做的衣裳,骄傲不已:“大小姐不但赏了点心,还有一人五十两的红包,两套冬衣,八十八斤米, 所有人以后的月钱都翻了一倍呢。” 一群人都听傻了,光是五十两的红包就让一群人惊掉下巴了,明年月钱还翻一倍? 大小姐发财了? 发财倒是没有,不过苏棠对自己的人,从来都很大方。 就连苏凝烟安排进去的两个丫环冬杏和麦花也都有份。 苏凝烟得知上午还对自己阿谀奉承的人,下午就悄悄去了海棠苑拜年讨好的时候,恨得牙根都痒。 “你们也有?”苏凝烟问麦花。 “都有。” “她倒是舍得花钱收买人心,可她院里除了一个清风来历不明,剩下的不是饭桶就是老弱,收买了又有什么用?” 苏凝烟捏起桌上的一个小纸包,想到什么,冷笑:“不过今年,她一定会过一个极其难忘的新年,真期待我那好舅母和好表姐早点儿进京呢。” 天色黑透,归德侯才回来。 回来后想去看看苏棠,就发现苏棠院子里的灯早就熄了,以为苏棠睡了,就走了。 离京城三十多里外的小镇上,虞氏和女儿赵鸢刚在客栈歇下。 “明天我们就能到归德侯府了,等还嫁妆我们就走。” “鸢儿。” 虞氏爱怜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棠儿妹妹年纪还小,你姑姑去世那年,她才七岁,这么多年我们不在京城,她被人挑拨着跟我们疏远了,也是 情有可原……” “娘,你还护着她!她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这么多年来,你们给她写了无数封信,没见她回过一封,现在可好,靖王还要把爹爹调去西南,那不就是送死吗!” 赵鸢气得拍桌,虞氏正要安慰,一阵东西烧焦了的气味突然传来。 “着火了,快跑啊!” 客栈里尖叫喧天,虞氏立即带着赵鸢要跑,却发现房门居然从外面锁上了。 他们这里还是三楼,住的是客栈剩下的最后一个最里头的房间,跳窗只有死路一条,现在门被锁死,她们就只能被活活烧死了! “来人啊,来人啊!” “别喊了。” 陌生男声从屋外传来:“这是归德侯府的大小姐亲自下的命令,你们就乖乖等死吧。” 虞氏如受雷击,赵鸢死咬着牙:“是她?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们占了她的嫁妆多年啊,现在你们回京,不就是要把嫁妆还给真正的归德侯府千金苏凝烟的?大小姐当然不能让你们活下去。” “不过……” 那人嘿嘿笑笑:“赵大小姐要是肯纡尊降贵,伺候伺候我们这些无名小卒一晚,我也不是不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虞氏气得呕出一口血,死死拉着赵鸢。 赵鸢目眦欲裂,苏棠,你这只白眼狼,我就是化成厉鬼也绝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