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时,众护卫自是不能再忍了。dangyuedu.com哪知他们刚刚一动。腰间就是一疼,却是不知不觉站到了他们后面的众士卒,用手中的剑指着了他们的背! 高瘦青年一边重重抱向柳婧,一边叫道:“都带出去……给我置一桶热汤来,今天我要与我日思夜想了二个月的美人好好乐一乐。” 他这话一出,几人便同时应道:“是。”说罢,他们手中的长剑朝着众护卫背上一抵,喝道:“出去。” 一喝之下,见到众护卫没有动。他们手中长剑再向前一探。转眼间。鲜血四溅。 那高瘦青年显然早就料到了这些护卫的反应,他回过头来,阴阳怪气地说道:“行。他们既然不想走,那就通通杀了!” 连柳婧也没有想到。这人如此干脆的便下达了绝杀令。当下,在众士卒齐齐领命时,柳婧急喝道:“且慢!” 听到她的喝声,那高瘦青年转头看向柳婧,他抓着她的手在唇上胡乱咬了几口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文景舍不得?可惜了,你家郎君孙大人我,今儿还真不准备怜香惜玉了。” 说到这里,他声音一提,厉声喝道:“还楞着干什么?统统拖出去砍了!” 在众人齐声应是,把众护卫拖出去时,那高瘦青年把柳婧的双手一剪,反推着她走出房门,嘴里则乐颠颠地说道:“走走走,咱们先赏一赏砍人头的游戏,待赏完了,小柳郎再来好生侍侯大人我。”语虽带笑,可语气阴狠,柳婧转头时,对上鼻翼微张,谈到砍头时,眼睛猩红,整个人透着一种异常兴奋的这人! 刷地一下要,柳婧脸色一白。 这时,她真切地感觉到,眼前这人,说要杀了众护卫,并不是唬唬她或装模做样,而是他对于杀戮,本就有一种异常的快感! 白着脸,柳婧拼命地冷静下来,她想道:我要冷静,我要想办法!现在最可恨的是,邓九郎给她的玉佩,她不曾随身带着! 办法很快就想到了,柳婧沉着一张脸,高声喝道:“孙大人既然不信我柳文景成了南阳邓九的门客,那么,我身上这封洛阳顾二约我前来相见的信,不知孙大人感不感兴趣?” 刚才柳婧提到南阳邓九,这姓孙的根本不信,现在她提到洛阳顾二,不知怎地,不止是孙大人,便是四下的众士卒,也都齐刷刷安静下来,他们同时转头看向这姓孙的,目露迟疑之色! 看来此路可行! 柳婧一阵狂喜! 就在柳婧处于狂喜中,而那姓孙地转过头来看向她,慢慢的,在柳婧的瞳仁中,他那张瘦长的脸渐渐转为扭曲时,突然的,大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脚步声传来。 这一次的声音,特别的整齐森严。 转眼间,一队身披雨縗,头上戴着斗蓬,在倾盆大雨下,看不清面容的人,簇拥着一个戴着纱帽的人大步而来。 这些人,于行走间,步履有一种特别的森严,仿佛进退一致,端是煞气沉沉。 明明只有五十人,可他们到来时的声势,远远胜过了姓孙的这百来号人。 看到这些人到来,那姓孙的先是一怔,转眼他脸一沉,再转眼,他放开柳婧皮笑肉不笑地唤道:“哟哟,这可真是运气,刚才说着顾郎你呢,你就过来了。” 这是顾呈? 柳婧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面对这孙大人的客套,那顾郎却是理也不理。他不疾不缓地走来,一直走到众人面前,顾郎才沉声唤道:“孙涛。” 孙大人摇头晃脑地应道:“我在呢,劳顾郎问。”说到这里,他突然把柳婧重重朝自己一扯,一手紧紧地扼着她的下巴,脸上肌肉跳动,声音却带着煞意的笑道:“哟,顾郎,这是我新得的一个美少年,他呢,姓柳,名唤柳文景。顾郎觉得这柳文景美不美?”他扼着柳婧咽喉下巴处的手是如此用力,转眼间,柳婧雪白的下颌便肉眼可见的变得青紫。 而说这话时,孙大人双盯是盯着顾呈的,他的眼神很奇怪,有着厌恶,有着轻视,有着傲慢和挑衅。 ……陡然的,柳婧明白过来,这姓孙的,知道自己与顾呈识得,说不定他还知道自己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虽是看不清纱帽下顾呈的表情,可孙大人还是感觉到,他那沉沉盯着自己手的目光的寒意。 这让他很乐呵,咧着嘴,孙大人哇哇叫道:“哟哟,顾郎好象生气了,没有想到堂堂的洛阳顾二也会生气。可惜可惜,我是咱世子的亲舅子,顾郎再生气,也拿我没法是不是?”说到这里,孙大人放声大笑起来。 可这一次,他才仰头笑得欢,纱帽下,顾郎那勾魂的声音便轻轻地传来,“本来是如此,可惜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说得很轻。 堪堪吐出这一句话,他左手便从怀中伸出,随着一道寒光闪过,一柄短剑闪电般地刺中了孙大人的背心。短剑很短,不能穿胸而过,却也扎扎实实刺在了要害上! 这个变故,没有任何人想得到。那孙大人更没有想到,他呆呆地看着顾呈,呆呆地低下头想看向自己的伤口。直过了一会,他才嘴角流着血,语调艰难,不敢置信地问道:“为什么……我这一路,如此辱你,你都无动于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对我动手?你怎么敢对我动手? 短剑刺中要害,孙大人一时半刻还没有断气,他慢慢转头看向柳婧,喃喃又问道:“是为了他?” 顾呈没有回答。 他只是伸手温柔地放在他背心的剑把上,再重重一按! 随着剑没直柄,孙大人嘴一张,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后,伸手指着顾呈,“你,你等着,世子不会放过,放过你……”声音一落,尸体砰然倒地。 雨,还在倾盆而下,它们顺着顾郎的纱帽,模样了他的面孔。 这么片刻,孙大人带来的那百来号人,齐刷刷清醒过来。这些人平素也只是狐假虎威的角色,早被这一幕骇破了胆。见到主人都死了,一个个跪倒在地朝着顾郎不停地磕头,不停地求着,“顾大人,放过我们吧。”“顾大人,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大人,看在这一路同行的份上,饶过小人的狗命。”“……” 乱七八糟,嘶心裂肺地求饶声中,顾呈放轻声音,温厚中带着诱惑地说道:“你们当真不说?” “是是是,我们不说。”“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会说。”“小人以后就是顾大人的人了。” 叫嚷声中,顾呈满意地笑声传来,“很好,那你们放下兵器,跪地就缚。” “是是是,谢大人不杀之恩。”“谢大人饶命。”“谢大人的恩德。”连哭带叫中,只听得“砰砰砰”的兵器声不绝于耳。 可就在那百来人放下兵器,跪地就缚时,极为突然的,顾呈那变得冰冷的命令声传来,“统统杀了——” 四字一出,众斗笠人齐刷刷应了一声是,随着剑起剑落,这一瞬间,刚才还叫嚷着求饶着的百来人,便齐刷刷人头落地。 转眼间,这小小的地方,便成了人间地狱…… 这时,顾呈抬头看向了柳婧。 第九十章 顾呈二 柳婧的脸色苍白,下颌上还有那姓孙的掐出的指印。 四目相对,柳婧刚刚轻唤道:“你”才吐出一个字,顾呈便移开视线。然后,只见他左手拿起他自己的右手,重重一提一转间,‘卡卡’两声骨骼脆响传来,转眼间,他的右手恢复如常。 直到这时,柳婧一行人才发现,怪不得自从进门后,他的右手便一直这样垂着,连杀那姓孙的,也是用左手做的。原来他的右手早就关节脱落了。亏他一路前来,连同杀了姓孙的,都没有露出半点痛楚的样子。 柳婧呆呆地看着他,实在无法把他与七年前,那个被她欺负了还红着眼睛要流泪的小少年联想到一起。 在柳婧看向他时,众斗笠人也在看着自家主公,他们也没有想到,顾呈的手肘居然脱落了,是刚才遇到山石时马车颠覆时,主公跳出来那一刻给弄脱的么?如此大事,他们竟也没有察觉,还真是失职。 这种失职的郁闷,让众斗笠人沉默起来。 顾呈脚步一提,步履沉沉地进入了她原来居住的厢房中。 他一进去,他的属下们,也齐刷刷地跟到了台阶上。 他浑身湿透,一边走身上的雨水便一边流,看着他这样子,柳婧忍不住轻声说道:“我那里有干净衣裳。” 顾呈没有理她。 而随着他提步,十数个斗笠人也跟着走了进去,转眼间,便把柳婧挤到了门口。 柳婧看了一眼这架式,一咬唇走了出来。来到自己的护卫面前,她低声吩咐道:“分四人去烧水,水烧得越多越好,另外,你们把干净衣裳都拿出来。” “是。” “搜集这庄子里的炭,再清理出几个房间布置好。” “是。” 顾呈的到来,可说是救了这十个护卫的性命,所以柳婧这些命令下达时,护卫们知道是为了顾呈一行人,应得特别爽快。 护卫们去忙碌了,柳婧也闲了下来。她转过身看着那间关上了房门的厢房,垂着眸向墙一靠,注视着自己的手,便发起呆来。 顾呈一入厢房,便有一个斗笠人快步走到他身后,声音有点不安地说道:“郎君,那孙涛最得汝南王世子信任,而汝南王世子,也是我们必须搞好关系的人。郎君这一路上都忍了,刚才杀他”他不知道如何说好,过了一会才叹道:“事已如此,郎君可有想过善后?” 顾呈身姿站得笔直,他看着外面黑沉的天空,以及倾泄而下的雨水,过了一会才沉声说道:“你们马上出去,分别联系良山,吴嚎沟几地的游侠儿,务必在今晚凌晨之前赶到此处。” 站在他身后的,都是他的心腹之人,这些人听得有点迷糊,一个个认真地看着顾呈。 顾呈缓缓转头。 他的面目掩映在纱帽之下,看不清切,不过他吐出的声音,却冷静得很,“今天晚上,你们聚集五百来人。我要在凌晨时,对秋华庄发动一次突袭。”他因为要与柳婧会面,是先走一步,汝南王世子还在后面五十里外的秋华庄中。 “什么?” 几人惊呼出声。一人轻叫道:“主公,你前几日不是还说,汝南王世子是我们此行最大的盟友,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也要让他成为汝南王么?” “是,我前几日是这样说过。”顾呈那动听到了极点的声音,带着丝丝煞气,“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孙涛死在我的手中,以世子与他的感情之深,如果知道真相,必定与我成仇。” 阴暗的房中,顾呈的身影高大而凝沉,他慢慢说道:“所以,我要制造一次敌袭,让孙涛的死,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他顿了顿,又道:“再则,所谓生死之际见真情,今天晚上,我会在汝南王世子有了性命之危时出现,然后救了他的性命。所以,今晚这场夜袭,不但要真实,还要让汝南王世子知道恐惧,害怕,所以,不能手下留情!” 他最后几个字,声音突然加沉,已傲然是命令了。众人齐刷刷地朗应道:“是。”应过之后,他们双眼晶亮起来。 他们兴奋地看着眼前的主子,心中想道:好计策,好妙好毒的计策! 这么片刻间,顾呈居然就想到了这么一个绝户计,他杀了汝南王世子的小舅子,还自编自演了一场敌袭后又奋勇救人的戏,害了汝南王世子还要让他感恩戴德!这计策当真妙到极处! 这时,一个斗笠人低声问道:“那,到时要不要他们露出什么手脚,好让世子怀疑什么人?” 顾呈声音沉冷,“不需要做手脚,世子带这么多人同行,怕的就是他那些兄弟对他下手…只要完成了袭杀,他自己会找到‘仇家’的。” “是!” “行了,你们出去,马上着手安排。” “是。” 众斗笠人依次退出后,也顾不得大雨淋漓,一个个翻身上马,马蹄‘哒哒哒’的脆响中,他们冲出了庄子。 站在房间,浑身,却身形高大沉寒的顾呈,声音一提,命令道:“进来几人。” “是。” “搜查这庄子。” “是。” “打扫现场。” “是。” 这几人一出房门,便兵分两路,一路人忙着清理地上的尸体,另一路人则朝着庄子的每个角落里搜寻起来。 这时,顾呈的身边,已只有一个身材矮小的斗笠人。 在他来到顾呈身边时,顾呈正在出神,他看着外面黑沉的天空,过了一会后,低声问道:“孙涛来此,是巧合,还是知道柳文景在此,特意而来?” 那瘦个子低声回道:“他本是前方清路,是恰好遇到柳文景,不过据属下得知,郎君这次前来与柳文景见面,他也是知情的。” 顾呈脸一冷,声音阴沉地说道:“找出那透露消息之人,杀了。” “是。” “行了,你出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