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找了件长款毛衣配上黑色紧身裤,拿上手机、包、车钥匙下了楼,楼下我爸妈都已经回了房间,我给陈姨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到皇觉的时候我刚把车停好,下车便看见靠路旁的落地窗户边,滕子凡正优雅地搅动着咖啡,俊朗的身形在夜色中模糊不清。 我深呼吸了一下,抬步朝他走去,极力地压制住我紧张的心。 “来了,给你点了你最喜欢的玛奇朵。” 滕子凡微笑着,妖冶的俊脸在暗黄色的灯光下绽放,我极力镇定地稳了稳情绪,可一颗心还是不安分地开始乱跳起来。 “大晚上叫我和咖啡,诚心不让我睡个好觉是吧?” “白天不是说睡过了嘛,我就不信你还能睡得着?又不是猪!” 不跟他计较,不跟他计较! 猪有什么不好,吃了睡,没烦恼! 咖啡很快上来,我静静地抿着咖啡没说话。 滕子凡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然后放下,炙热的目光几乎将我脑袋顶烫出个洞来。 “夏沫云,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这些年在国外,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我一惊,咖啡洒在了手上,心扑通扑通乱跳的更厉害了。 这是表白?滕子凡终于向我表白了! 我该怎么说,怎么回答才好? 我越想找个最合适的语言,脑袋里越是纷乱的厉害,直到滕子凡按住我的手,阻止我再继续放糖时,我才惊觉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咖啡杯里雪白雪白堆的全是方糖…… “搭积木呢?” “我……” 滕子凡重新给我叫来了一杯咖啡,我也终于想好自己该说什么。 “我结婚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语气尽量轻柔,可声音却有些飘忽不定。 “没关系,不是在办离婚吗?离婚后你就是单身了。” 听着滕子凡理所当然的话语,我声音几乎一瞬间就变得冰冷无比。 从前我们在一块的时候,他死活不说,如今我这番境地,他却表白了。 “滕子凡,我结过婚,是二手货懂吗?你这么年轻有为,何苦为了我这么个歪脖子树放弃满山繁花?” “夏沫云,你何苦这么贬低自己?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弃?告诉你,我滕子凡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身份,你曾经怎么样我不在乎,但你的未来必须有我的参与。” 滕子凡满脸认真严肃。 我以为自己伪装完美无缺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握着咖啡杯的手抖了抖,险些又把咖啡洒出来。 沉默了一会之后,我低声开了口道。 “不是贬低自己,你之前也看见了,我现在婚姻一团糟,哪里会有精力投入感情?”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再说,我们既然都睡过了,就应该在一起。” 滕子凡深情地盯着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被滕子凡的话呛住,干咳了几声。 “我都喝醉了,要睡也是你睡我的好吧,怎么就一定是我睡了你?” 滕子凡一听我这话,瞬间气势一散,眉眼间都浮起了温和笑意。 “那也行,就我来对你负责呗,甘之如饴。” 滕子凡的眸光柔和而深情。 “夏沫云,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要你相信,我滕子凡活了二十几年,只对你有感觉,未来对你的爱也不会随时间流逝,不会随物事变淡。时间只会让我对你的爱沉淀,只会让我对你的情加深,我会陪你慢慢变老,细水长流。” 我的心一紧,再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比不上一份如水的感情,滕子凡这些话彻底击中了我的心。 如果,这些话,在他出国前就对我说,该多好啊? 滕子凡的眼睛里倒影着我的影子,他的眼睛里有浓浓的爱意,可是我已经配不上他了,滕子凡这么好的人,配他的人应该是身心干净的,虽然我的心很干净,但身子已经脏了! 我故作轻松地说:“滕子凡,几年不见,情话见长啊。” “你不信我?”滕子凡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出阴影。 “呵呵,哪能啊?” 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咖啡厅里轻缓的音乐好像也在诉说着低沉忧郁的故事。 最终,我是借着去洗手间从咖啡厅里逃出来的。 好吧,我承认我很怂,因为,这是我第二次从滕子凡身边逃开。 我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心不在焉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我被车撞了…… 大力的撞击让我额头碰在了方向盘上,我有些头晕,呆愣地坐在车上没动。 直到车窗被敲响的时候,我按下车窗,外面敲窗的大哥显然吓了一跳,然后只见他摸出手机打了起来,我便没了意识…… 我是在医院醒来的。 真是流年不利,从小到大,连个感冒发烧都没有,最近却两度进了医院。 不想惊动爸妈,我打电话给了艾琳娜,让她帮我处理交通事故,她是律师,处理这些比较有经验。 艾琳娜赶到医院的时候,我还在输液! 艾琳娜一来就喋喋不休,我本来就晕的头更加晕了。 “我说亲爱的,你最近也太倒霉了,是不是走霉运啊?改天我陪你去庙里拜拜了吧?” 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一下。 “你一个律师,还信这个啊?” “没办法,你看你最近的事,先是难产,再是老公出轨,现在又车祸,你从小到大的霉运都集中在了这段时间啊。对了,叔叔阿姨知道了吗? “不要告诉他们,你帮我打个电话给我妈,说今晚在你家睡,免得他们担心。” “好好,你先安心输液,我出去打电话,一会进来陪你。对了,要不要给滕子凡打电话?” “别别,千万别,惹不起他。”我满脸无奈。 有艾琳娜在医院陪我,我也安心了许多。 医生给我伤口做了处理,在额头上贴了块长条形纱布,远远看着,简直像是把姨妈巾贴在了脸上。 不过医生说我不严重,观察一晚没事的话,明早就能出院了。 “我看这两天我们也不能出发了,等你好利索了再说。” 艾琳娜忧心忡忡,我急忙抓住她的爪子,满脸轻松。 “我没事,刚才医生也说了只是皮外伤,我们既然说好明天出发,就一定得出发。” “我怎么感觉你好心急?” “这不是怕耽搁大家时间吗……” 我嘿嘿干笑着,十分心虚。 开玩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滕子凡当年一声不吱去了加拿大,如今我也可以悄悄溜去泰国,虽然早晚都得回来,但能躲多久算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