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胭脂不能吃,我真担心他被毒死在这里,那我真说不清楚了。 后来又闻衣服,深深皱眉。 “殿下,主要问题,出在衣服里。” “原来是这样。” “殿下应该知道是哪个宫女管衣服吧?不介意我带回去审问审问,到时候还你一个。” “是青杏手下的青栀,在外间宫女房第三间,靠窗那张窗,她眼下有粒小痣。” 很快,就看到他扛着青栀站在窗外。 “她还挺沉的。” 他低头感慨,消失在夜色里。 我打了个哈欠,恍惚间看到德妃病时,为我做衣服的样子。 她做好的衣服都熏得香香的,再送给我。 青栀原也是德妃宫里的宫女,德妃病逝后,她就跟着我,负责整理我的衣服。 那香气并不难闻,清清浅浅,似有似无。听说是用好几种香料调出的,是青栀的不传之秘。 我身边的东西都有人检验,想必那香气是真的没有损害。只是积久成毒而已。 最近又断了毒,是谁良心发现?还是有意如此,要让我露出破绽? 香味有好几种,每种闻起来都不同。随衣料而变化。 我不知现在穿的这件里衣有没有毒。 感觉穿着衣服好像有虫蚁在啃噬。 我换了身衣服,闻到香气都觉得恶心,手微微发颤,停都停不下来。 外间的宫女睡得很沉,大概谢临徽下过药。我出去,都没人察觉。青栀已经被谢临徽带走了。 最后找出六姐姐已经泛huáng的旧衣换上,闻着陈年皂角的香气,才虚虚实实做了个梦。 “虽然我们十一的生母已经病逝了,但以后有娘娘疼你……我曾也该有个女儿,就和十一差不多大,可惜与我没有母子缘,看着十一,就觉得是我那个女儿回来了。” 德妃娘娘一下又一下为我梳头。 我背对着她。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在梦里,我终于能看见她的脸。 那是一种深沉的怨毒。 叫人脊背发寒、毛骨悚然。 她盯着我,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惊醒,天色蒙蒙,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头越来越疼,倒出醒神药,看起来圆圆滚滚,吃了一颗。 竟是一颗糖豆。 有些桔子香气。 德妃娘娘早年亲自为我做的衣裳都被我珍重的放在箱子里。 我坐在箱子前,打开,一股浅淡好闻的香气,被旧时光发酵过,越发显得沉谧。 殿内昏暗,我掌灯,看着衣裳上的刺绣。 我实在哭不出来。感觉眼睛gān涩,被烟熏到,刺刺的疼。 殿内亮起两个幽绿的眼珠子。 “喵!” 大宝不知是没睡还是没睡醒,它朝我这里跑来,最后卧在我膝头,轻轻舔我的手背。 合上木箱,又重新爬回chuáng上。 我把大宝也带上chuáng,它倒很高兴。它喜欢趴在高软处,我从不准它爬上chuáng,今日破例一回,它左右巡视一圈,最后趴在我枕边。 睡也睡不着,我仍闭着眼,听到宫女的声音。 “唉呀!门明明关好了,大宝是怎么跑上殿下的chuáng的!先把这祖宗弄下来,别吵醒公主,等殿下醒了再请罪吧。” 我没睁开眼。 等宫女们轻手轻脚提起大宝,我才用余光,看它。 它嘴里塞着一块鱼gān,后颈皮被拎着,以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被带走。 宫女们如此熟练,难道大宝以前也溜进来过? 不知在什么地方滚过,又爬到我chuáng上。 这臭猫……哎…… 翌日,又是和谐美好的一天。 由于燕皇被太子的册封礼累着,由太子代理朝政。 我听见十二叽叽喳喳说话,脸上也相应露出笑容。 “十一姐,太子哥哥待你最好,以后太子哥哥继位,你要罩着我啊。” “知道知道。” “也不知父皇怎么样了,很久没见,他都把我忘光了。”十二苦着脸。 “怎么会忘记你?前几天父皇还提起你。” “真的吗?肯定又是讲我的坏话。”十二先是一惊,又皱眉。 “没有,父皇夸你呢。” “十一姐又唬我了。” “对了,有个东西给你瞧瞧。” 我让宫女取来大水盆,在里面装了小半盆水,把之前造出的木船放进去,拧过发条,再一松手。 雕工jīng致的木船在水盆里乘风破làng,势不可挡。 “哇!十一姐,你怎么弄出来的!这么厉害!” “就和那小木老鼠差不多。也多亏了谢世子的书。” “明明是十一姐聪明伶俐,临徽哥哥就没弄出来过。光在这里玩有什么意思,我们去玉清池。”十二拉着我。 “好啊。” 池中已有小荷,一如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