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话别出山 白绫将深浅色的木盒子拿出，慢慢打开，浅色已经是空的了。 闻玉紧盯着深色盒子里面的东西，神色诧异，将两个盒子又拿起来看了一看，进一步确定，双眼看着白绫，“这子母蛊你是在哪里拿的？” “子蛊又去了何处？” 白绫一边倒着茶水，一边道:“已经被我服下了。” “这样你便可以相信我，可以毫无顾虑的让我下山。” 闻玉将眉头锁住，有些难以置信，“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白绫勾唇一笑，压上她的手，“如你所想，此次下山我亦是有我所图。” “我想知道过往，恢复记忆。” 找到记忆？ “所以你这是再不回来了吗？” 白绫稍垂眸，“在恢复记忆之前是不会回来的。” 她看着这盒子里面的母蛊，轻轻拿起，递给闻玉，“我已经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唯有这子母蛊可以让你放心，母蛊一旦服下，你便可以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倘若我心有坏意欲行不轨，可以轻易让我闭嘴，魂至黄泉。” 白绫并没有选择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反而不会要双方都有负担。代替闻玉参加药礼大会是为报恩，也为获得自由身。 而闻玉亦是知晓记忆对一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之前白绫少有提及此事，原以为她不在意，在阁中待久了就能适应新生活，到底还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 “你若是想去找记忆可以有其他办法，想出山也有其他办法，我可以帮你，这药礼大会大可不用参与进去。”闻玉道。 “小姐实在心善啊！” “可我这个人一直不愿意欠着别人，有恩必相报，而这药礼大会可能是我报恩的唯一机会……” 白绫将茶杯推近了几分，水面颤颤巍巍，如同人的心境，可以轻易起了波澜，“希望小姐不要叫我为难。” 闻玉就一样看着对方的眼睛，企图找到一点却让与不愿，可她失望了，白绫的眼里只有决然，似河水冲刷堤坝，势不可挡。 闻玉还是没有直接服下母蛊，将它又放到盒子里，拿捏着盒子准备出门，“此事有待考虑。” “希望小姐最终尊重我的决定……还有另外一枚是公子的，你们二人均可监视我，直到落黎阁的事情终结为止。” …… 一人刚走，一人又进。无常又换上了白色衣袍，自墙帘处走出，竹扇轻瑶，“你觉得闻玉会同意吗？” “会的。” 无常几步便来到圆椅上坐下，“你这么肯定！？” “她会理解的。” “公子小姐见惯了旁人的疤痕痛处，设身处地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和行为，她知道记忆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不过她可能会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突然会对记忆的事情这么敏感，毕竟之前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 “既然小娘子这么有把握，那我也就不担心了。” 无常瞧了她小段时间，眼睛四处张望，手里面却是做着小动作，“小娘子可不可以配合一下，将眼睛闭上？” 白绫半眯起眼睛，起了疑色，“你要干什么？” “把眼睛闭上就可以给你一个惊喜。” “多大惊喜？是为我下山准备的钱财吗！” 无常扯扯嘴，在心里呸了一声，庸俗！ “你先闭上不就知道了。” 白绫真的是看在钱财的份儿上才听话的闭起双眸，没有透出一点缝隙。 无常悄无声息的笑了笑，在毫无声响的情况下拿出一个黑色面具，特意摆好角度。 “好了，睁开吧。” “出门就戴上这面具，免得别人被你吓到，丢了我的人儿。” 其实真实原因是担心她被别人嫌弃唾骂，面具虽然阻挡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但好歹是一层保护，是对无辜良人的保护。 可无常并没有等到白绫的欣赏与夸赞，反而感觉到这屋子里飘来一大阵阴霾，渐渐压抑。 白绫伸手慢慢摩挲着面具的纹路，生发一种熟悉感，脑子里闪过梦境里的画面。 这是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所戴着的面具，那黑衣女子就是自己，也就是说，这面具……是自己的。 她以极冷的声音道:“这面具……你从哪里来的？” 无常看着她那双幽黑的眼眸，才意识到阴霾的来源之处，想来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你怎么了？这面具是我在逃亡路途中捡来的，觉得你戴着合适才拿出来。” “哪里捡的？” “连接两条山脉的断渠里。” 白绫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的话，可是真也好假也罢，这段时间接收的东西已经太多，再装一些自己怕是无力承受。 她没有在追究下去，只是以觉得面具造型特殊好看为由做了简单的解释，可是心底对无常的怀疑也加深了。 这个男人身上存在着太多的疑点，即是代表着他的危险性。 如果面具不是他捡的，那么原主可能是受他所害，可现在为什么还要来的这具身体旁边，还这般殷勤……难道是为了监视吗！不愿意让自己恢复记忆吗！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这面具便不会被拿出来，兽血一事也可不管，更不会提醒记忆在外面的事情…… 矛盾啊！矛盾！ 无常虽是觉得她表现得很是奇怪，解释得也很奇怪，还是没有多问，又说了些其他的话就出去了，留她一人在房间里思索。 他离开后去找了钱穆，相处了几天，算得上是个朋友，还是要好好道个别的。 来到钱穆的屋前，门没有关，无常直接进了去，看着他手里正拿着圆滚滚的黑色母蛊，定眼看着，一脸的凝重。 “公子别看了，服下吧。” 无常出声才将他唤出自己的世界，诧异看着一袭白衣的无常。 “你认识这个？” “那当然了，不仅认识，还吃下去了。虽然体内已有弦生丹，但只有服下子蛊才可让你们真正放心。” 钱穆将母蛊放在桌子上，“你也要下山？这与你先前说得可不一样。” “小娘子出去一为报恩，二为找记忆，应该好久都不会再来了。我呢，就想去凑个热闹，可能药礼大会结束会跟你回来，也有可能一直跟着小娘子。” “当然，如果期间仇人找来了，那便又要开始逃亡了。” 还有一段话，无常留着对自己说:往日孤独惯了，也想尝尝不一样的味道，白绫既然是他的新滋味的开始，又怎么能随随便便离了她…… 而这可能就是一段情感的开始，不知何时意识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