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真勉qiáng笑了笑,道:“是吗。” “是啊,”谢离手掌自后颈抚上他的脸颊,“谁家守孝穿红衣裳?只有新娘子才穿红衣裳呢。” 他果然是兴师问罪来了。郗真想,还好我早有准备。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我也是头回给人守孝,有顾不到的地方不是很正常?” 谢离冷眼看着郗真狡辩,道:“那好啊,我就把规矩给你说清楚。” 郗真闭上了嘴,听着谢离给他立规矩。 不许同人调笑,不许在别的地方宽衣解带,不许再没有侍从跟随的情况下跟别人见面,不许和不相gān的男人说话,女人也不行。谢离一条一条给郗真说,恨不得郗真出门都得蒙着面纱。 郗真一边听一边跑神,心想,原来给人做妻子这么惨的呀。 作者有话说: 谢离:是给鬼做妻子 第35章 郗真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日上三竿。他身上依旧清清慡慡的,除了身体略有沉重之外,并无任何不适。 他揉了揉脑袋,披了件衣服起身,叫来郗水,问道:“昨夜你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郗水摇头,道:“昨夜我一直在抱厦里守着,没见任何人进院子,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郗真沉吟片刻,道:“把外头这些香炉和符纸都撤了吧,这两日多派几个人守在院子外。” 郗水称是,郗真拢了拢外衫,转身回了房间。 那白玉观音像仍端坐在壁龛之中,郗真愧疚地给白玉观音上了柱香,命人把白玉观音也拿走了。 “在您老人家面前gān这种事,真是罪过。” 郗真去屏风后梳洗穿戴好出来,下人已将餐食送了来。郗真用罢饭,还没坐下,郗山便从外头匆匆过来,道:“宫里来人,请少主接旨。” 郗真放下茶盏,去前厅接旨。 来传旨的是陛下身边的太监高仁,他身着绛红色圆袍。神情整肃,面对郗真态度并不倨傲,也不谄媚。 郗真命人摆上香案,自己撩衣在蒲团上跪下,接听圣旨。 重明太子说话算话,真的为郗真请来了封三品太子宾客的旨意。 郗真领旨谢恩,高仁说了几句吉祥话,郗真也笑着寒暄了几句。 郗水奉命送他们出去,好声好气地将一个荷包拿给高仁,又将高仁身后的小太监们都打点了,妥帖地将他们送走了。 回宫的马车上,小太监们的说话声扰到了高仁,他问道:“说什么呢,那么热闹?” 一个小太监凑上来,道:“gān爹,郗家公子可真大方,您瞧瞧给我们的荷包,满满一荷包金子。” 高仁骂了一句,“眼皮子浅的东西。” 他将自己的荷包打开来看,却见里头是满满当当的珍珠,倒在手里,圆溜溜,亮莹莹的。 “瞧瞧,”高仁笑道:“这才是会做人呢。” 高仁回了宫,便去向皇帝回话,道:“郗公子已经领了旨,不日来宫中谢恩呢。” 皇帝点点头,他一边批着折子一边道:“也去回太子一声,他难得向朕要什么东西。你跟他说,他让朕办的事,已经办妥了。” 高仁道:“是。” 出了太极殿,小太监告诉高仁,说太子殿下现今就在贵妃宫中,高仁整了整衣衫,往昭阳殿里去。 一入殿,便见上首贵妃娘娘一身紫色宫装,端坐在案几之后。她身后一架高大的百鸟朝凤丝绢屏风,两边高几上燃着百合宫香,两侧天花板上垂着宫灯,一束浅金色的光芒落在贵妃娘娘身上,端的是仪态万千。 下首,重明太子一身玄鸟纹长袍,静坐在席间。 高仁进来给贵妃和太子请了安,回报了今日去见郗真一事。他知道这事是太子殿下授意,因而在他面前说了不少郗家人的好话。 “那郗家果然是百年大族,行事举动合乎礼仪,一点错都挑不出来。那郗公子更是人中龙凤,除了咱们太子殿下,老奴再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了。” 贵妃笑道:“看来郗少主没少给你塞银子。” 高仁嘿嘿笑了笑,一派憨厚之相。 回过话后,高仁便退出去了。 贵妃端起茶盏,目光却看向太子,“三品太子宾客,这官职未免太高了,何况他还那么年轻,容易让朝臣不满。” 重明太子危襟正坐,面色沉静,“他可是九嶷山的嫡传弟子,当以国士待之。” 贵妃笑了笑,道:“你也是九嶷山学艺回来的,自己有本事在身。郗真这个嫡传弟子,有没有都不碍的。” 重明太子抬眼看向贵妃,“姨母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还想着整个郗家吗?” 贵妃面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她道:“我知道你怨我,当初我同宣氏一起设计将你与郗真二人分开,带你回朝。这段日子,你虽安安分分做着太子,却始终不肯言朝政半个字,是在同我较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