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越人歌》的前两句,比起这画中所提的诗,更广为流传的是《越人歌》的后两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谢离面色微寒,他往下,看到了画卷的题名。 如茂,陈松,字如茂。 那边郗真跑去找扶桂,扶桂正在屋子数今晚的进项,满桌子的铜钱中,郗真给的几枚金珠十分耀眼。 乍一看见郗真推门而入,扶桂连忙拢住满桌钱财,道:“你想gān什么?!” “不是来找你要钱的。”郗真道:“我的花灯呢。” 扶桂放松下来,收拢着铜钱,道:“路上遇见大师兄,他说给你带回去了。” “什么!”郗真道:“我托你寄存就是因为谢离让我扔掉那些花灯,你倒好,给我送回去了。” “哎哟!”扶桂也面色严肃起来,“我给忘了。” 郗真气死了,扶桂给他倒了杯茶,解释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回来的时候好多人找我买花灯,我有点烦了,正好碰见大师兄,他说给你带回去,我就给他了。” “他肯定给我扔掉了!”郗真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面上。 扶桂道:“那不然,我把你给的托管费还给你。” “算了,计较那点钱呢。”郗真摆摆手,“先走了。” 扶桂送郗真离开,摇头晃脑地回来,把钱收进带锁的小匣子里,美美地去睡觉了。 郗真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将屋中灯火通明,眼中有些疑惑。郗真推门进去,见谢离坐在书房翻书,便道:“是你?” 谢离抬起眼皮子看他,“不然还能有谁?” 郗真没接话,只道:“你怎么不回去睡觉呢?” 谢离翻了一页书,道:“你这里高chuáng软枕,与我那里竹榻板chuáng怎么比,我自然更乐意睡在你这里。” 郗真哼了一声,道:“你想得美。” 谢离淡淡道:“我可以再让给你一门第一。” 郗真眼珠子转了转,道:“不然你睡榻上吧,我不习惯跟人睡在一起。” 谢离不勉qiáng,道:“可以。” 郗真点点头,脱掉狐裘,仍在一边。 “不过我有个条件,”谢离忽然道:“我不习惯让别人进我的屋子,你这里也不能再让别人进来了。” 郗真道:“我也不喜欢人进我屋子,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人进来的。” “陈松不是经常给你送饭吗?”谢离漫不经心道:“他进不进你的屋子?” 郗真想了想,道:“偶尔。” “只是偶尔?”陈松能趁郗真不在,在他屋中放上这样一幅画,怎么都不会是偶尔吧。 郗真看了谢离一眼,“那你想怎么样?” 谢离看向郗真,“不许他再进你的屋子。” 郗真无所谓地点点头,“知道了。” 谢离的目光仍然紧盯着郗真,“你亲自去跟他说,不许他再进你的屋子。” 作者有话说: 陈松:我真的无语 第16章 陈松得知郗真找他的时候,眼中有些掩不住的雀跃。他回到房间,换了件宝蓝的长袍,站在铜镜前整理衣着。同寝的人问他,“又去给小师弟献殷勤?” “去!”陈松呵斥了人一句,收拾gān净出门了。 在离郗真院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陈松就看见了郗真。他一身红袍,站在院子外头,百无聊赖地在雪地上踩雪。 陈松一见他,便笑了,远远地喊道:“小师弟!” 郗真抬起头看向陈松,陈松理了理衣服,走过去,“小师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郗真把一个荷包给了陈松,陈松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对龙眼大的合浦珠,明亮圆润,十分珍贵。 陈松看向郗真,郗真道:“往日劳烦师兄照顾,一点小小的礼物,还请师兄不要推辞。” 陈松一颗心慢慢落了下去,“师弟的意思是......” “往后就不麻烦师兄了,”郗真道:“师兄若要寻我,院门口叫一声就是了。” 陈松捏着那一对明珠,犹如大冬天里被泼了一盆冷水,手指都有些麻了。 “我知道了。”陈松勉qiáng笑了笑,“我明白师弟的意思了。” 郗真点点头,转身回了院子里。 墙角长了几株络石藤,大冬天里也长着绿叶子。谢离舀了水洒在叶子上,姿态闲适。 郗真走上台阶,刚要推门进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动作看向谢离。 “现在你满意了?” 谢离不说话,仍然仔细地给络石藤浇水。 郗真哼了一声,推门进屋去了。 又是一月争花日,这是今年的最后一个争花日,郗真极为看重。遥想年初,他立下雄心壮志,一定要打败谢离,成为九嶷山最优秀的弟子。然而一年下来,他只偶尔在一些课目上赢了谢离。一年十二个争花日,谢离就得了十二个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