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华算了一下,第二回。 第一回,她还了,就是说,自己如今又欠了他一个人情。如果在加上睿华…… ……我帮人,是有代价的。” 耳畔仿佛又响起了那时的话语。 初华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位朔北王的事,不是她这种小虾米能掺和的,谢不谢,人情不人情的,还是不提为妙。 打定主意,初华不再出声。 马车仍辚辚奔着,她不像元煜那样拿着一本书便能看个没完,便下意识地去找小囊,捣鼓那些小物什。出乎意料,她的小囊,完好地挂在腰间,正待取下,初华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不是原来那一身了。 她想起昨晚,自己杀了齐王的时候,溅了满身血。想到那场面,她就忍不住恶心。 不过,还有另一个问题—— 我的衣服,何时换的?”初华问。 昨夜。” 初华的心忽而提起,昨夜?她可记得那群人都是男人,那…… 谁换的?”初华急忙问。 元煜瞥瞥她,目光忽而玩味,谁换的不是一样,反正都是男子。” 初华面红耳赤,这色贼,还敢拿她女扮男装的事来消遣! 你……”她耳根发热,瞪起眼睛,你欺负人!” 元煜一愣,片刻,额头青筋bào了一下。 欺负人欺负人,你只会说这句么?”他合起书,我早被你看光了,我说过什么?” 我……”初华被他这么一提,她好不容易忘记的甘棠宫泉池那一幕又被勾了回来,兼着当面被揭穿,热气登时烧到了脖子根。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的气势明显矮了一大截,嗫嚅道,而且,那时你也没打招呼……” 元煜看她一眼,神色万年不破般的淡定,好像初华看到的是别人。 愧疚么?”他问。 初华心虚,嘴硬,什么愧不愧疚,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看过我了,我跟你不一样,我可是女子,有名节。” 女子?”元煜朝她胸上瞅了瞅,疑惑道:什么女子?” 初华眨眨眼,忽然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登时又面红大怒,你再说一遍!!” 马车里传来些异常的响动,似乎有什么人在撞到了车板。 车旁的侍卫们都露出不解之色,田彬神色讪讪,碍于众人目光bī迫,片刻,靠近马车,轻咳一声,殿下,可出了何事?” 无事。”元煜的声音淡淡传来,未几,又是咚”一声。 田彬窘然,再瞥瞥四周探头探脑的人,若无其事地咳几声。 额头不禁冒汗,虽说小别怡情,难免**什么的,可这光天化日,殿下也真是太放肆太大胆了…… 许是要赶路,车马只偶尔停下来,果脯吃的是糗粮,歇息一会,又立刻赶路。 初华对元煜的擒拿本事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方才几次被他反着胳膊贴地按倒,幸好没人看着,否则脸都丢光了。刚下了车,她就自觉地跳开,离那煞神远远的。 元煜也不管她,让从人给她送去糗粮。 说来,元煜这伙人的食物挺对初华的胃口,新鲜的麦饼,烤得外脆里软,初华闻着味道,口水就流到了肚子里。大概是许久没有进食,初华饿坏了,一连吃了三四个,引得旁人侧目。 你叫田彬?”间隙时,初华走到田彬旁边,瞅着他问。 呃?田彬忙露出讨好的笑,颔首,正是。” 这人态度不错,初华宽了心,问,你是朔北王的侍卫吧?” 正是。”田彬道,小人乃朔北军都尉。” 这些从人,也都是你的手下?” 这……算是。” 田都尉,”初华笑眯眯,我看你这里还有一辆马车,让我坐进去可好?” 换马车? 田彬一愣,不由地瞥向元煜那边,忽然发现他正瞥过来。 脑门冷锋过境,田彬忙道:只怕不可,那车是运货的。” 运货无妨,能坐人就行。” 田彬巨汗,这小子真赖上自己了。这算得什么事?闹别扭了?可不像啊,方才明明那么热闹…… 公子。”田彬想了好一会才找到合适的称呼,赔笑道,真的不行,那车里的都是辎重之物,殿下严令不得擅动。公子要实在想去,可与殿下说一说。” 初华听着这话,脸拉下来,希望破灭。 你不愿就算了。”她嘟哝道,不情不愿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