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旖逃一样给自己找借口:“又不是过年,还守什么岁?”她左顾右盼,“太晚了,我睡了,就在你边上的房间。嗯,晚安,拜拜。” 一口气说出一大段的话。 临出门,却又折回来,冲到蒋青妍的身边,恶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 “我是尊重你,我给你充分的时间考虑。接受我,然后才被我占有。”她说。 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蒋青妍笑了,夜色中,她的笑容朦胧又迷人。 外界传闻都说方旖是千人斩,说她有钱,也大方,唯一的爱好是玩弄别人的感情,男生女生,拜倒在方旖牛仔裤下的猎物不计其数。 但是在蒋青妍看来,她不过是个真性情的女孩子。 蒋青妍坐在chuáng边,听着隔壁细碎的声音,继而响起了洗澡的水花声。蒋青妍长久地站在窗前出神。 院子里有一棵涨势很好的桂花树,香气四溢。 今晚的月色真是太美了。 十八岁的生日,果然是毕生难忘。 蒋青妍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慵懒:“这么晚还不睡。” 蒋青妍道:“这么早就睡觉,似乎也不是你的风格。” 蒋冬平的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她没有回答蒋青妍的问题。 “妈妈。”蒋青妍非常郑重,“我想,我是恋爱了。” “哦?”蒋冬平来了兴致,电话那头悉索,似乎在穿衣起来,“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是我选择的人。” “那你爱她吗?” “是,我想是的。” “那么,就去爱吧?” “不问对错吗?” “傻孩子,爱哪里分对错。再说,知道对错你就能不爱了吗?如果知道对错,就能不爱的,那便不是爱。” 蒋冬平永远是这样。她是谜一样的女人,她是无底深渊、她是温柔暖玉、她也是人间至味。 蒋青妍微笑着挂上了电话。 她想,母亲说的对,管她是缘是劫,反正,她是爱上她了。 午夜的钟声响起。 有钱人的别墅区就是不一样,像模像样居然搞了个钟楼。 蒋青妍洗尽一身的尘土和疲惫,她用带着香味的毛巾擦gān头发上的水珠。 方旖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一早准备的睡衣单薄,后背被水渍印出来一大片。 在深秋的夜晚,这袭睡衣不能够抵御寒气。 睡衣不能,人可以。 蒋青妍不甚在意,没有找到拖鞋她就赤着脚,罔顾头发上还有水珠滴落下来。她敲响了方旖的房门。 “哆哆哆!”敲响了房门,也打开了她的心扉。 第15章 我的猎物 挂上电话,蒋冬平站在小楼的窗口。 月亮是同一个、月色总是一样的,只是筒子楼中望出去的夜色,只有指甲盖大小。 月夜寒冷,蒋冬平拢了拢身上的薄衣,回首,是一室的凌乱。 不仅凌乱,而且狭小。 小屋不过一室一厅,小小的房间连转身都困难。难怪蒋青妍宁可挤在学校的宿舍楼里面。 但是当然,这不是蒋青妍想要独立的根本原因。 蒋冬平敛下所有情绪,她点燃一根香烟,烟气仿佛有灵魂,淡淡地追随着新鲜的自由空气,往窗户缝中飘向外去。 木板chuáng凌乱的被褥中,有人“唔”地叮咛了一声。 原来小小的房间中,竟然隐匿了两个无处安放的灵魂。蒋冬平熄灭手上的烟。 环境再拮据,也总不应该躺在chuáng上抽烟喝酒的。那样的人生太糙,对访客、对同伴都不够尊重,更紧要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chuáng上,是一个非常妍丽的女人。 身段姣好,似被惊扰了梦境,脸上带着浓浓的睡意,她头疼般地按住脑门。 “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沙哑。 蒋冬平带着寒气爬上chuáng,钻进被窝中。 女人像是感受到了寒冷,不自觉打了个哆嗦。chuáng褥间,她浑身光滑,是不着寸屡的chūn光乍泄。 “没怎么。”蒋冬平说,她这个角度,刚好能够透过筒子楼的小窗,看见外面的月亮。 月亮上行,渐渐行至中天了。 今夜,是下玄月。 蒋冬平想,十八年前,也是这样的月夜,她孤身一个人生下女儿。 时光的流逝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一转眼,十八载岁月如梭,唯有头顶的月亮,普照离人。 正应了那句古诗: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chuáng上的人反手拥住钻入被窝的蒋冬平,声音带上了一丝嗔怪:“怎么不披一件衣服?怪冷的。” “不冷,姐姐的身子是热的。”蒋冬平肆无忌惮,从女人身上汲取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