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璎抬眸看向悲痛消沉的曲老爷,话音柔了不少:“爹爹您先去歇息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倘若苏姨娘没死,这人自然是交给曲老爷发落。 但眼下情况不同了。 楚晚樱心头暗叹一声,又上前轻拍曲玉珩的肩膀:“逝者已逝……节哀。” 马车前气氛悲戚,楚晚璎花了好一会儿才劝走了众人,唯独曲玉珩紧抱着苏姨娘逐渐冷却的尸体不愿放手。 他的脸紧贴着苏姨娘的尸体,沉默着,无论旁人说什么都不予理会。 楚晚璎心知他难过,撤下仆人,独剩自己在马车前守着。 叶天祈来得很快,男人脚步很急,衣袂翻飞,他在楚晚璎身前止步,眸中关切意味颇为明显。 “我没事。” 楚晚璎此刻也没心情同叶天祈插科打诨,只是同叶天祈走到一旁,低声道:“苏姨娘死了,因为喝了马车上的水被毒死的,眼下玉珩在里面正难过。” 她秀眉微蹙,话音夹杂着几分怒意与后怕:“马车内的水都被下了毒,若是我们都喝了,恐怕都得死!” 楚晚璎将自己马车上的水壶取下来递给叶天祈。 叶天祈放在鼻尖轻嗅,眉宇间尽是冷冽杀意:“毒性巨大,只要入口,会让人变成疲惫之感,在睡梦中死去。若是没有服下解药,短时间内就能取人性命。” 两人对视,都能看见彼此眼中的凝重。 看来淑妃这是打算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 楚晚璎回身上了马车,将曲玉珩从马车上牵下来。 他此时已经冷静不少,但神情木然,一双眸子空洞,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楚晚璎轻叹一声,命人将曲玉珩带回去休息,这才同叶天祈一道去了自己的院子。 屏退下人,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楚晚璎这才气压低声音开口道:“在苏姨娘死之前,我探听到些许消息,或许你在找的名册,也在淑妃的手上。” 她将苏姨娘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叶天祈眸光冷冽闪烁,微微颔首:“很有可能,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并非名册,而是毒药的事情。” “的确,我们如今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做出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就是淑妃,只能找到确切的证据才行。” 楚晚璎思忖片刻后道:“苏姨娘说她和淑妃的人交易的地点是在破庙里,不如我们去破庙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许线索。” “嗯。” 两人说走就走,为了不惹人注目,叶天祈先是回了自己的王府,而楚晚璎则是从曲府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他们在城郊汇合后,这才一同上了一辆低调的马车,朝着苏姨娘所说的破庙赶去。 他们从苏家回来的路上,都能够被人悄无声息地下毒,那就说明眼下他们的行动极有可能都在淑妃的视线之下,一定要万分小心才行。 破庙在城郊外的一个小山头上,这似乎是土地庙,但极为破旧,里面的神像更是破破烂烂看不出原貌来。 四处皆是灰尘、蛛丝。 叶天祈冷着脸站在原地没动,他向来不喜欢这种环境。 楚晚璎抬眸,好笑地打趣他:“殿下莫不是这会儿还挑剔上了?” 他们来这里又不是郊游的,是寻找线索的,怎么可能不动手。 叶天祈薄唇轻启,淡淡地开口:“寒舟。” 寒舟无奈地从角落里出来。 甚至不用叶天祈开口吩咐,他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曲小姐,属下同您一起找吧。” 没办法,谁叫叶天祈是主子呢? 主子不愿意的话,他这个当下属的,只好代劳了。 楚晚璎倒是没什么意见,她撸起袖子就在破庙里四处仔细寻找起来。 她找了根木棍,仔仔细细地敲打过每一块地砖,但让楚晚璎失望了,地砖下面都是实心的,没有任何线索。 她又将目光放在了已经破损不堪的神像上。 双手合十简单地拜了一拜:“得罪了!” 下一刻,楚晚璎直接在神像四周寻找,甚至连神像身上、供奉用的祭祀台下,都未曾放过。 寒舟也没有闲着,和楚晚璎一样,在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 结果让他们都失望了。 他们就差直接把破庙给翻过来,但依旧什么都未曾发现。 一口气找了好几个时辰,楚晚樱累得够呛。她索性靠在叶天祈的身侧,摇摇头:“殿下,这一点线索都没有,你怎么看?” 叶天祈没有回答,垂眸静静地看着女人满身灰尘就这么靠着自己,男人抿着唇,倒是没动。 “……苏氏和他们交易时,可有什么暗号或是信物?” 闻言,楚晚璎突然一拍脑袋:“对啊!你不说我差点就忘记这件事了,当时苏姨娘还说,淑妃那边给了她一个信物,只要有需要,就拿着这个扳指找人交货。” 她顿了顿,这才补充道:“不过,淑妃为什么要给苏姨娘一个男人的物件作为信物呢?” “扳指呢?” 叶天祈询问。 “在我这。” 自从得了玉扳指,楚晚璎就一直将玉扳指放在身上,寻思着或许什么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她从荷包里拿出玉扳指,小心翼翼地放在叶天祈的掌心里。 两人肌肤相触,灼热的温度让楚晚璎立刻收回了手。 去苏府的前一个晚上,她被叶天祈压在身下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尽量掩饰着心虚。 叶天祈没注意到她脸上的嫩红,只是眸光微闪,但下一刻注意力就被玉扳指所吸引。 他将玉扳指拿起来,对着光看,发现玉扳指晶莹剔透,但其中似乎隐隐约约能够瞧见一个图案。 楚晚璎也注意到这一点,纳闷道:“我之前也细细打量过,怎么没瞧见?” 叶天祈分神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