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抱歉,你身上脂粉味太浓……我自小就闻不得,一闻就过敏……” 流瑟的一张倩脸瞬间就绿了。 躲在暗处的晏西叫苦不迭,连流瑟“艳不独返”的名头都失了手,自己这点段数可怎么办…… 出师未捷,回去多方调查下她们才知,南襄游侠一个,是近年武林蹿起的新秀,不近女色,一人一剑闯dàng江湖,身边有美酒有兄弟,就是没有女人。 乖乖,第一回 历练就偏偏撞上这样的主,晏西无语凝噎。 流瑟却不服输,知己知彼后,巧手一弄,将晏西扮作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白净书生。 这还不将南襄手到擒来? 在流瑟的拼命鼓励下,晏西拿着折扇,忐忑不安又悲壮难言地踏上了漫漫勾引之路。 一路上果然状况百出,啼笑皆非,南襄只当晏西是个念书念傻的书呆子,懵懂单纯,有趣得紧,为自己平添不少乐子。 意外却在一个夜晚发生了——晏西穿帮了。 (三) 客栈里,夜阑人静,明月宛宛。 晏西对着镜子演练许久后,终于鼓足勇气,蹑手蹑脚地摸进了南襄的房间。 她清了清喉咙,坐到chuáng边,伸手抚上南襄的脸,结结巴巴道: “长夜寂寞,无心睡眠,见南兄被衾单薄,小弟不禁心如刀割,愿用我冰烫的手来暖和你炙冷的心,与君一起共赴巫山……” 噗嗤一声,装睡的南襄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反手抓住晏西,一把将她压在身下,笑得嘴角上扬。 晏西大叫一声,吓得瑟瑟发抖,对上南襄近在咫尺的眼睛,一下没出息地脸红了。 南襄笑得更欢了,挤眉弄眼道:“你的手果然又冰又烫,快来安慰我炙冷的心吧……” 晏西抿住嘴不开口,内心又委屈又耻rǔ,眸中已因为再次失败涌起了闪闪的泪花,南襄哼了哼,捏住她粉嫩的脸颊嬉笑道: “不知跟谁学了些yín词秽语,偏又说得颠三倒四,就你这模样还敢来捉弄本大侠,晏弟你真是越发大胆了。” 南襄说着伸出手去挠晏西的痒,晏西尖叫着左右躲闪,两人一时在chuáng上闹了起来。 忽然,南襄停住了手,神色古怪地望向晏西—— “晏弟,你为何在胸前垫了两个馒头?” 世上最悲惨的事是什么?是一只初出茅庐的艳鬼遇上一个不近女色的断袖! 世上最幸运的事是什么?是一只初出茅庐,什么也不懂的艳鬼遇上一个不近女色,什么也不懂的断袖! 从南襄房中落荒而逃后,晏西心跳如雷,悲怆难言—— 她居然就这样bào露了! 勾引大计还没个影,自己居然就被看穿女子身份了! 她凄凄惨惨地飘回房,准备收拾行李回百鬼潭,太欺负鬼了,她是一辈子也学不会这妩媚惑人的本事了,她不gān了,她要回去脱离艳籍,求主人chūn妖另指条出路。 可没有想到,南襄在屋外别别扭扭地敲起了门。 一开门,就看见他手里捧着的两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晏西泛红的眼睛,赔着笑道: “晏弟,是大哥不好,大哥向你道歉……”南襄挠了挠头,英俊的眉眼满是诚恳:“大哥平日不该笑你手无缚jī之力,胸无四两之肉,没有一点男子气魄,叫你不得已想出这法子充门面……, 说到这,南襄咳嗽两声,瞥了一眼晏西胸前,压低声音道: “方才没有压坏你的……吧,大哥特意拿了两个新的来赔给你……” 晏西脸色一变,南襄赶紧道: “要我说,晏弟你不必死要面子活受罪,赶明儿就跟着大哥练剑,qiáng身健体,身子硬朗了,自然就英武非凡,也不用那东西充场面了……” 晏西一把接过南襄手中馒头,迅速关门闪人,靠着门一口气大声道: “谢谢大哥关心,小弟感激不尽,夜深露重,大哥请赶紧歇息吧,免得感染风寒,一病不起,那小弟怎过意得去,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次居然一气呵成,没差一个字,晏西头上出了层细汗。 收下馒头,原谅他了?!南襄愣了愣,随即喜逐颜开,在门外高声喊道: “那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庭前练剑,梨花树下,不见不散!” 靠着门,听到脚步声走远,晏西的心跳也总算慢慢平复下来了,她舒了口气,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两个白馒头上。 热气缭绕中,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失神的眼眸望向窗外,久久的,抿嘴一笑。 窗外皓月长风,枝叶拂动,发出飒飒清响,像一首动听的歌谣,温柔醉人。 (四) 又有人前来挑战南襄了,这已是这个月的第三次比武,晏娘轻轻抚摸着腕上的玉镯,幽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