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王道 “今日有慧觉大师前来观礼，本官也觉得与荣有焉。” “诸位也应当好好表现才是。” 孙如海似乎并不是太过在意慧觉大师，重新落座石亭中央，从袖口中拿出一张密令。 “此乃知府大人亲手所书诗会要考察的经义，稍等本官便念与诸位。” “俗话说的好，无规矩不成方圆。” “在此之前，本官先给诸位讲讲此次诗会的规矩。” 孙如海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喝了一口热茶，老神在在的说道：“经义考察，每人可在本官念道考题之后思考半刻钟，您等从南向北依次而座，念解的顺序也是如此。” “为避免有失公允，至于如何评判……” 孙如海话音一顿，随即看向裴方南与卢凤仙二人。 “裴兄与凤仙小姐的学问皆在本官之上，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做这评判之职？” 孙如海左手拇指轻轻敲着石案，目光停留在二人身上。 “孙大人，我二人才疏学浅，况且乃是无任之身……” 裴方南欲要回绝，但随后便被孙如海出言打断。 “裴兄过分谦虚了，你与凤仙小姐的才学乃是天下读书人的公认。” “况且裴兄认为本官是在与你商量？” 孙如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深深的盯着裴方南。 而后又将目光转向卢凤仙的身上，脸上再次洋溢起笑容。 “凤仙小姐以为呢？” “既然孙大人看得起我二人，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卢凤仙并未推脱，代替裴方南将此时应了下来。 “好！” “既如此，本官也不愿再耽误时间，便将经义的考题念与诸位。” 一时间，石亭中的众人皆是侧耳恭听。 孙如海打开密令，脸上顿时闪过一抹莫名的笑容． “有意思。” “今年的经义考察，乃是取自四书《尚书》之中，但并不全然乃是经义之学。” “圣贤之书，圣人之道，我等读书人苦读经义，为的便是入仕功名。” 孙如海拱手指向京城所在，一脸严肃的说道：“乃是为了圣上分忧，为大明的江山社稷！” “诸位，今日诗会经义考学唯有二字。” “王道！” 话音落下，石亭中骤然爆发出一片哗然。 往乃经义靠学，考取的乃是八股之中某一篇经义的讲解，像今日总揽提纲，尽述“王道”，确也是头一遭。 一时间众人之中有冥思苦想之状，有胸有成竹之态，亦有犯难苦闷之形。 众生百相，凡此种种。 半刻时香燃起。 孙如海来到卢凤仙身前，一脸和蔼的说道：“凤仙小姐，方才本官身上多有繁事，多有照顾不周，还望海涵！” 卢凤仙淡然一笑道：“孙大人公务繁忙，理应以公务为主。” “卢大人近来可好？” “挺好，胡大人上任，家父手中的一部分政务便移交过去，闲暇之余倒也乐得清闲。” 卢凤仙如实答道。 “我也有些时日未曾去拜访卢大人了，等此次诗会结束，便去通判大人府上一趟。” 孙如海临走之际，冲着郭胜男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并未有太多的言语。 卢凤仙乃是通判卢之章之女，不论从官职还是品阶来讲，皆是要高出孙如海不少。 而郭胜男只是知县之女，对孙如海来说，又何须太过留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王道，究竟何为王道？” 何生喃喃，随后看向林凡，发现对方正坐在石案前，悠哉游哉的喝着热茶。 何生一脸好奇，遍数石亭众人，此时有谁有林凡轻松姿态。 况且时香还未燃烧五分之一，如此短暂的时限之内，难不成林凡心中已有完美之策？ 何生不知道的是。 若是论经义之学，林凡于整座石亭之中只能排于末流。 但若是论诸如“王道”一类的题解感悟。 整做石亭的人加起来恐怕都不如他！ “百家讲坛没白看啊……” 林凡自言自语道。 关于“王道”的论述，曾占据了百家讲坛的整整一版。 而那时候正是林凡还未工作，每日雷打不动看完一集。 自然对这一部分的内容记得最为清楚。 “林兄，这……百家讲坛又是什么？” 何生一头雾水。 “百家讲坛……怎么说呢，就是……类似于讲授经学的学堂。” 林凡看着似懂非懂的何生，赶忙扯开话题道：“何兄可是想出了王道之解？” 何生摇头，坐在林凡脸颊倒是有些微红。 “不满林兄，这王道取自《尚书》，然《尚书》之中论述的多是帝王之学，难不成这王道便是帝王之道？” 何生话音刚落，又自言自语道：“王道乃是此次经学考题，想必应当不会如此简单……” 林凡轻轻一笑；“何兄想不想听听我的理解？” 何生听闻，立马神情严肃，冲着林凡拱手一拜道：“既如此，还希望林兄不吝赐教，一解我心中之惑。” 林凡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随即起身，目光眺向远方，用手指着远处的巍峨俊峰，苍茫天际。 “方才何兄所问王道是否就是帝王之道。” “是也不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可见王道之中便已经包含了帝王之道。” “但要说帝王之道乃是王道便是错了。” “我如此说，何兄可曾明晓？” 林凡看着何生眉头紧蹙。冥思苦想，似心有所感。 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王道，包含天地万物，这世间的一草一木皆是蕴含着王道。” “一岁一枯荣，春风吹又生，这是王道！”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这是王道！” “日出东方，西方落下，这也是王道！” 轰隆！ 犹如醍醐灌顶！ 何生的脑海之中，顿时有万千念头一瞬而逝！ 在他心中的种种迷雾也于此刻一扫而空。 “王道，王道！” 何生似是有些激动，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何为王道？” “我明白了！” 何生的眼神之中，骤然绽放出无尽的神采。 豁然开朗！ “王道无迹可寻。” “这天下便是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