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自首 “我老头子看不惯,劈头盖脸的就给了他几拐杖,连拐杖都打断了。” 丁强看了一眼放在郑志蛟身边的拐杖,崭新的一根竹制的拐杖,表层还是青色的。 “这畜生不敢还手,还是阿娟给他求的情。真不知道,我们这一家是造的什么孽,出了这样的畜生。”郑志蛟是真的很生气,吹胡子瞪眼的,“丁大队,您要查,就往这上面查,保准能查出些什么来。” “多谢老伯了。老伯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 没有了?丁强一愣,何媛和他对视了一眼,就这么没了吗?他还想着再追问一下,郑志蛟却端起茶来,一口喝掉,自己抓着拐杖站了起来,向外走去。两人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郑志蛟出了办公室,还带上了玻璃门。 “老会计一定还知道些什么,他没说完。” “是啊!看来他是不想说了,只能我们自己去查。”丁强也喝干了杯中的茶,“老会计年纪这么大了,村里怎么会让他过来帮忙的?” “他是自己来的,说是听着那边哭哭啼啼的,心里不舒服,来村部散散心。” 丁强抬眼,“我知道了,他是故意来的,就是想找我们说这些事。” 何媛不解,“那他为什么不说个明白呢?” “一个可能是,他真的就知道这么多,并不知道凶手是谁。另一个可能是,他其实不愿意把事情说得太过明白,毕竟,这都是他最亲的后辈。当然了,我更倾向于后者,有一个疑点很值得注意。” “什么疑点?” “老会计每次去拉架的时候,肯定还听到了些什么,但他只提到了一次偷汉子,有些不正常。我在想,会不会郑孝里和郑敬山,早就已经知道郑崇凯不是亲生的了?” “好像有点道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郑敬山打刘阿娟的时候,郑孝里自己不去拉架了。问题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既然知道了,那想必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不找他算账?真的是家丑不可外扬吗?” “看来,想要解开这些谜,就只能去找郑孝里和刘阿娟了,刘阿娟还不肯说,但郑孝里,隐瞒了太多事情了。走!找他去。” 丁强先站了起来,透过玻璃门,却看见走廊上,有个人正低着头走来走去,他有些惊讶,“郑敬初!” 这实在让人有些意外,何媛也看见了,“他怎么不进来。” “我去看看。”丁强走到了门后,打开了门,“郑敬初,你怎么不进来?” 郑敬初明显愣了一下,脸色不大好,“丁队,我……” “进来说话!” 丁强把门拉得更开了一些,正好可以看见,郑志蛟拉着一张椅子,就坐在食堂的入口处,抽着他的老烟枪。 把门带上,丁强看着低着头往前走的郑敬初,感觉到了些什么。 “丁队,我是来自首的。” 丁强的感觉,并没有错。他向着何媛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郑敬初的肩膀,“坐吧!” 郑敬初坐下了,却显然是有些意外,因为面前的两个人,对于自己说要来自首,并没有感到惊讶,“丁队,您知道我要来自首?” “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怀疑你是肯定的。” 郑敬初终于知道原因了,叹了口气,把脑袋垂得更低了。丁强先倒了一杯茶放在了郑敬初的面前,“你先喝杯茶,缓一缓。” “谢谢丁队!” 茶泡了有一会了,已经不那么滚烫了,郑敬初一口喝下。 “说吧!你既然是来自首的,那就让你自己说。” 茶杯轻轻的放下,郑敬初并没有给人紧张的感觉,反而很坦然的抬头了,“丁队,敬山是我杀的。” “是吗?”这好像不是一个太过意外的结果,丁强其实更想知道,郑敬初为什么要来自首,但也不必那么着急,“说说你是怎么杀死他的。” “其实,我很早就想杀他了,但一直找不到机会。我们这次回来,是初七那天的下午,我经过小波家的民宿时,看到了有一个客人,就是郑孝通的儿子在玩那种拳击用具。我在东江读高中的时候,去过拳击训练场,知道那种东西。” “第二天,我趁着午后都在睡觉,他们母子又都出去的时候,从榕树爬上了楼顶,下了二楼,用身份证开的门。我拿走那东西后,原本是想先看看的,看能不能改装一下,却发现那东西弹射的力度,竟然很大。” 说得这么清楚,铁拳头是他偷的无疑了。 “我看了一下,就把上面的棉套拿掉了,用木棍试了一下,竟然一拳就把木棍给击断了。我知道这东西,已经可以杀人了。于是,我开始计划,也把那东西拿到郑敬山家屋后的草地里藏了起来,真的还让我等到了机会。” “白天的时候,肯定是很难动手的,刚好前天晚上,轮到我和敬山值夜班巡逻,凌晨的时候,敬山说烟抽完了,要回去拿,我就知道机会来了。我趁着他没注意,赶到了他家边门外,从外面打开了门,喊了敬山一声。他听到喊声就走了过来,我就用那东西迎面给了他一拳,他退了两步就倒下了。” 丁强皱眉,打断了郑敬初,“不对,地上还躺着郑崇凯,你没看见?” 郑敬初的脸上,瞬间就有了悲色,眼中湿润,嘴唇有些哆嗦。丁强能够感觉到,他应该是不想提起郑崇凯的,但又不得不提,“我是打了敬初那一拳后,看着敬初倒下后,才看见崇凯也躺在那里的。”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就赶紧把门打开一些,伸手去探崇凯的鼻息。只是…只是崇凯他,已经没有鼻息了。” 郑敬初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丁强知道,应该让他缓缓,给他面前的茶杯,添满了茶,静静的等着。足足有两分钟过去,郑敬初才稍稍好受了一些,端起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他既然都来自首了,自然是想好要把什么都说了的,“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在门口坐了有十几分钟,才想起来要把那东西藏起来。等藏好了东西,我回到敬初家门外,开始叫门。” “叫了一会,都是没人应,我就转到屋后面,用竹竿去捅敬山的窗子,这才把刘阿娟给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