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宋季

    变态杀人？变态犯罪？

    怎么会这么巧？昨天晚上，慕正则刚让她分析一堆变态杀人的照片，今天，她就把这件案子定性为变态犯罪。

    这件事可不可以说成，一开始慕正则就知道这是一起变态犯罪，所以提前让她看一堆变态杀人案例？

    心底震惊，程橙眼神复杂的看向慕正则，这个家伙，还是人吗？

    慕正则还在看书，只是没有翻过页，他语气淡淡的说：“你别看我，我只是一个军火贩。”

    得，刚刚程橙才冲周佳期炫耀过她抓住过军火贩，这家伙就就记仇了。

    “查到了！”

    小天叫一声，程橙放下东西跑过去。

    “怎么样？”

    “三年前的记录已经被毁坏了，查不到，但是这两天，那个叫宋季的人，刚好负责那个小区里一户人家的装修。”

    程橙问：“那个叫石坚的人呢？”

    “他请假了，请假一星期，没人知道他去哪里。”

    程橙直起身子，说：“走吧，先去会会这个宋季。慕队，你去吗？”

    慕正则没有起身，说：“抓这个人，你们去就行了。”

    程橙没有多想，叫上大兵直接奔向宋季的住处。

    训练营里没有拘留室，程橙和大兵找到人之后，直接带到刑警二队里。

    刑警二队今天出警，队里没剩多少人，程橙刚跟剩下的同事打完招呼，人就被兴奋的杨眉从后面抱住了。

    “橙子，我想死你了！慕大神来了吗？怎么就你们俩？”杨眉一边问着，勾着头往程橙身后瞅。

    程橙把她拉回来：“你别看了，慕队今天没来。”

    “啊……”杨眉瘪瘪嘴，一脸失落，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双眼闪闪发光，“那前天晚上那件事唔……”

    程橙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杨眉的嘴，尴尬的冲大兵笑笑。

    开玩笑，要是把她那天喝醉了，缠着慕队一晚上的事情暴光，她就没脸回去了。

    大兵揉揉鼻子，配合的说：“我先去审讯室，你们聊。”

    见大兵走远了，程橙这才松一口气，放开杨眉。

    “你干什么啊，力气大死了！”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你害惨了。”程橙心有余悸。

    杨眉眨眨眼睛，小声说：“怎么？上次发生的事情，慕队没有跟你表态吗？”

    程橙不明白了：“表什么态？他又没把我怎么着，我好好地，还要别人负责呀？”

    杨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傻啊，他都那样了，你还不抓紧机会？难道说……你不喜欢慕大神？”

    程橙一阵咳嗽，她瞅瞅杨眉闪亮亮的双眼，心虚的说：“这跟我喜不喜欢他有关系吗？”

    杨眉直接误解程橙是不喜欢慕正则，顿时啧啧叹息：“橙子，我跟你这么多年了，怎么没发现你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却偏偏瞎了呢？”

    程橙笑骂道：“你才眼瞎了，不跟你胡扯，我去办案子了。”

    她整理几分材料，跟杨眉点点头，朝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杨眉冲着程橙的背影直摇头，喃喃自语的说：“面对慕大神的表白，居然无动于衷，不是眼瞎还能是什么？傻橙子。”

    审讯室旁边的隔间里，大兵一脸愁眉不展。

    “进展不顺利？”程橙进来，问道。

    大兵把资料一摊，说：“可以说完全没有进展，这个人，要么隐藏很深，要么就真的没有嫌疑，因为他对那两起案件全都不知情。”

    “不知情？”程橙来了兴趣，这样的案子在小区里传播很快，他怎么能一点都不知情呢？

    程橙翻看一下资料，宋季，男，三十五岁。配偶栏里依旧是一片空白。

    “他不让我写丧偶，甚至不让提起，一说起情绪就很激动。”

    程橙了然，在心里仔细盘算一下，抓起资料冲大兵示意一下，走进审讯室。

    宋季个头不高，坐在椅子上就更显矮了。

    见程橙进来，他只是最开始抬头迅速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很怕与人直接接触。

    长得偏老，看起来像四十岁的人，耳边出现一些白发，皱纹很深。

    这是一个被生活折磨的人。

    程橙奇怪，一个在高档小区里做装修工作的人，为什么会这么不自信？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

    “警官。”

    让程橙意外的是，宋季居然首先开口。

    “那两起案子……真的不是我做的。”宋季双手放在桌子上，一会儿又缩回去放在腿上，又放在桌子上，反复几次，好像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

    “你不用紧张。”程橙放柔语气安慰道，“我只问你几个问题，没事的话，24小时之内你就可以回去了。”

    宋季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略微局促的抬头，迅速看程橙一眼，视线闪到一边，说：“那……我家里还有一个孩子……”

    “没有其他人了吗？”

    “没有了……”宋季的语气很失落，说完之后，他深深低下头，很久没动。

    程橙把记录表放在一边，靠近宋季，轻声说：“我们聊聊你的妻子吧？”

    宋季低着头僵了一下，他猛地抬头，眼睛里居然露出一种感激的眼神。

    “这么多年，您是第一个主动跟我说起妻子的……”宋季喃喃自语，更像是自说自话。

    宋季无父无母，靠吃百家饭长大，十五岁时，他独自走出大山，到城市打拼。

    城市的繁华让他晃花了眼，人间冷暖也让他明白到自己与被人的差距，自卑的种子，就这么埋下了。

    但是宋季很努力，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五年后，他遇到了自己的妻子，很善良的一个城市姑娘，她没有因为他的身份歧视他，反而用自己的温柔逐渐让他走出自卑。

    这种时光持续时间并不长，他们结婚后，顺利怀了宝宝，就在他们计划着美好生活的时候，幸福戛然而止。

    妻子难产死亡，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随之而来的，还有妻子的家人对他漫无边际的指责，谩骂，说要不是因为他，妻子就不会死。

    自卑再一次回归，比之前更加严重，宋季带着女儿换了一个地方，辗转来到兰城，凭借自己的能力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