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变态杀人

    夜晚寂静无风，程橙后背却没有来蹿起一股凉气，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太可怕了。

    看慕正则那满脸深情的样子，好像摆在他面前的真是自己深爱的女友一般。

    如果犯罪分子当年的表现和慕正则现在相似，那场面肯定惊悚的让人无法接受。

    对着一个已经死去的，身上布满伤口的女友说出这样一番温柔的话，那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精神不正常。

    程橙心底一阵恶寒，她说：“那个男人疯了吗？”

    “没有，但是跟疯了也差不多。抓捕之后，医生对他的检查结果为重度强迫症。”慕正则随即恢复正常，脸上奇异的温柔也消失不见，看起来冷冰冰的。

    但程橙觉得慕正则冷冰冰的样子，顺眼极了。

    “这个检查结果并没有成为减刑的依据。”慕正则慵懒的说，“减刑标准适用于精神病患者，但是，精神有异常，但可以控制自己的思维和行为能力的人，法律无法原谅他们的行为。”

    “换句话说，这起案子案发时，犯罪分子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直接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程橙呼出一口气，很想大声说一句：“该！”

    对自己的女朋友和未出生的孩子都能下此毒手，简直是人渣！没有半分人性！

    “所以这起案子定性为情杀并不准确。受害者没有与其他人有染，他们中间也没有第三者，不是情感纠葛，而是犯罪分子单方面的问题。”

    “如果那个男人不喜欢自己女朋友被别人追求，直接离开，换个地方生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采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程橙疑惑的问。

    慕正则起身，走到窗边，笔挺的身子静立不语，昏黄的灯光在他的衣角留下剪影，如上了年份的油画，韵味十足。

    “这就是你和犯罪分子思维的不同。你们想的不一样，做法自然也不一样。在他的眼中，认为只要又人在的地方，总会有人觊觎自己的女友，而自己女友总有一天会发现另一个更加优秀的男人，然后离开他。”

    “怎么样做最稳妥呢？”慕正则顿了一下，侧脸被光线镀上一层金影，“就是把她杀了，这样，她就会永远留在他身边了。”

    程橙听到这么疯狂的想法，头皮一阵阵发麻，半天，她才说出两个字：“……变态！”

    慕正则“啪”打了一下响指，轻佻的举动被他做出来没有轻佻的意思，多了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对，变态杀人，这就是这件案子的定性。”

    程橙低头瞅向剩下的那些照片，心里发毛。

    这叠照片，不会都是变态杀人的案件吧？大晚上的看这些分析案情，三观会出现阴影吧？

    “变态杀人是杀人案件中最难以预测的一种，没有固定的作案动机，没有常规的思考能力，平常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成为案发导火索。”

    慕正则走回来，站在程橙身后，低头看她：“想成为一名合格刑警，变态杀人是最难让人接受，却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难关。”

    他只能看到她的头顶，他能感觉出她不经意间的颤动，对桌子上照片的抗拒。

    她在害怕。

    程橙肩膀一沉，身后传来温热的温度。

    她一怔，耳根再度发热。

    慕正则不知何时将双手放在她肩膀上，看起来像把她圈在怀抱中一样。虽然她很清楚，慕正则并没有碰到她。

    可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太短，他身上灼热的体温能把两人之间的空气染得滚烫，让她无法忽视。

    “别害怕。”慕正则轻声开口。

    程橙瞬间心安下来，他的声音是抚平她烦躁的灵药。

    感觉到他在身后，听见他的声音，好像面对凶杀现场一整夜，也不是什么恐怖的事情。

    肩膀一松，灼热的温度离去，被他的手按压过的地方反倒有些不适应凉气。

    程橙舒展一下肩膀，回头撞见慕正则正单手掏兜，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向楼梯。

    程橙错愕，开口问道：“慕队，你要去哪？”

    慕正则回头，说：“去睡觉。”

    ……原来不是要陪她一整晚啊。

    慕正则瞅着程橙瞬间惊慌失措的脸，想要笑出来，被他抿嘴掩饰过去。

    “把报告整理在一份文档里，明天我要看。”

    程橙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慕正则上楼的身影，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一桌四个人，除掉慕正则之外的三人，都跟霜打了茄子一样，蔫蔫的。

    大兵扒拉着碗里的菜叶，有气无力的说：“我这辈子再也不跑山路了，跑前三圈的时候，还有人跟我搭话，越往后面，有人遇见我就躲着走了，八成以为我是神经病。”

    慕正则一边吃饭，一边看程橙整理好的报告，听到大兵的话，他只抬一下头，轻飘飘的说：“下次挑人少的地方跑。”

    大兵立即打住这个话题，扭头看见小天两眼熊猫眼，忍不住说：“你不就黑了一个网站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小天肩膀一垮，声音里带着哭腔：“昨天九点就黑完了，本打算睡觉，谁知道对方一个IT团队加班给我黑过来了，打到半夜才搞定。”

    “搞定什么？”程橙问。

    “我在他们公司主机上种上病毒，顺便把他们几个私人电脑给黑了。”小天长长打个哈欠，“估计那群人一夜没睡吧，那病毒复制文件可快着呢，删都删不过来。”

    程橙啧啧了两下，发现大兵和小天正仰着脖子好奇的看着她。

    不用他们问，程橙也能明白他们俩好奇她昨晚干了什么。

    “其实呢，我昨天比较悠闲。”程橙一副为难的样子，两手一摊说，“慕队非让我看几张‘风景优美’的照片猜地名。”

    “哟，区别对待啊。”大兵顿时来了兴趣，伸长脖子说，“照片呢，我也看看，旅游参考一下。”

    “好呀。”程橙扬起笑脸，把昨晚的照片往桌面上一摊。

    大兵小天直接凑上去看，两秒钟的寂静后，小天“哇”的一声，捂着嘴巴冲到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