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亮出手里的毛瑟1888,枪口对准跪在地上的池二少脑门上,手指扣着扳机,转头看向池槿秋:“放下刀。” “威胁我?”池槿秋眯了眯眼睛,脸上笑得十分灿烂,一字一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话音刚落,手上的刀子狠狠一抹,李香如同颓死的野狗一样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双手拼命捂住如喷泉一样喷洒鲜血的脖子伤口,惊恐的半跪在地上,朝李环的方向爬去:“疼!好疼!哥,哥!救我,救我!” 池槿秋岂会放她走,一脚狠狠踩在她背上,握住枪的手,扯住她的头发,让她不得不仰起头来。而后又将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凑在她的耳边,阴森森的说:“香香表姐,你看,你哥威胁我呢。我这人啊,自打从鬼门关回来以后,就什么事都想明白,什么事都想开了。从前啊,我总觉得世界美好,要多行善事。结果如何,想必表姐你是知道的。今天你和环表哥来这么一出,实在是大伤我心。我一伤心,就控制不住自己,总想做些出阁的事情。我看环表哥和你兄妹情深,不如表姐你先上路?一会儿我再送环表哥来见你。” 池槿秋长了一副柔弱绝美相,说话做事却如地府恶刹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李香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一向柔弱的池槿秋居然不怕死的冲出来,还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心狠手辣到让人怀疑她根本就不是池槿秋。 李香很想像往常一样保持镇定,说些软话哄得池槿秋乖乖就范。可此刻脖子上的剧痛提醒着她这不幻觉,池槿秋手中冰冷的大刀正抵在她的脖子上,只要池槿秋手上一用力,她就会魂归于天。 恐惧感席卷全身,李香终于知道害怕了,一边捂住伤口,一边哆嗦着身子,眼泪婆娑的朝池槿秋求饶,“秋儿啊,表姐只是一时糊涂,做了傻事。看在表姐打小照顾你,带你玩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骗吃骗喝骗钱用,也叫照顾?你也有脸说出来!”池槿秋刀子往她的脖子又递了几分,“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感觉脖子上一热,鲜血又喷洒出来许多,李香骇的放声痛哭,“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三小姐,你放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求求你放了我!哥!救我!咱娘死得早,爹打小就不管我们,我们是相依为命长大的,你不能不管我啊!” 这段话像是触动了某个机关一样,想起年幼心酸往事,李环狠戾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他静静的看着踩在自家妹子背上的女人,像在打量什么妖物一样,道:“真没想到,一向柔弱至极的池三小姐,竟然有这么狠毒的一面。罢了,你我都抓有对方的软肋在,咱们就此各退一步。你放了我妹子,我放了你哥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早该如此,浪费大家半天时间功夫。”池槿秋皮嘴上答应着,手中的大刀没有收起来的意思。 李环眼皮跳了跳,刚想说什么,忽的听见鹿儿庄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枪炮轰炸声。 小厨房里,所有人同时停止了动作,侧耳倾听。 “轰!哒哒哒!哒哒哒!” 一个矮个子的土匪有些奇怪:“……娘西皮的?这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机枪扫射,咱们留在山寨里的兄弟们过来支援了?” “放你娘的屁!”另一个土匪接话,“咱们来鹿儿庄之前,大当家千叮咛万嘱咐,让留在山寨的兄弟们死守寨子!怎么可能拿山寨唯一的机枪过来鹿儿庄扫射?咱们先前就答应过五当家,来到鹿儿庄,能不杀庄里人,就不杀的。” 先前说话的土匪顿时没了声音,而他们的五当家——许环,此刻面无人色,喃喃自语,“如果不是咱们的兄弟,那就是国军剿了咱们南山,过来支援鹿儿庄。咱们山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