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惶惶地惶惶

733恐惧系列》天惶遽地惶遽(全)作者周德东1、一张纸币比来,李灯越来越感觉有点怪。他是j市《新闻早报》的记者,平常,他的肩头老是挎着一只拍照机,随时预备按动快门。他的新闻摄影作品曾经在本市获过几回奖。《新闻早报》是曰报,因而,他的任务很严重,早晨上班...

第 7 章
    见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

    他猛地站住,伸手打开灯。

    是藩奇,它坐在墙角,好像在沉思。它的身子毛瑟瑟,眉棱很高,双眼好似深深的古井,其中一个眼角挂着一粒大大的眼屎。

    它整个像一个精于算计的老头,惟一不和谐的是,它的嘴唇很红。

    看见了心爱的藩奇,柬耗的心不那么害怕了。

    他走到它的面前停下来,轻轻抚摸它厚实的肩膀。他希望从它的眼睛里找到一点什么暗示……

    猴子可以惟妙惟肖地模仿人类的一举一动,柬耗却认为,那不过是表皮的技术而已。只有猩猩那静默的眼神,才流露出和人类心灵上的通会。

    猩猩与猴子的长相更接近,但是有一个根本的区别——猩猩没有尾巴。

    也许,猩猩的眼睛真的能看见一些人类看不见的东西?

    藩奇没有向柬耗提供任何信息。

    它在静静的黑夜里,突然嚎叫了一声。柬耗很少听到它这样叫,很难听,听不出是恼怒,是痛苦,是烦躁,是绝望,是恐惧,是悲伤……

    柬耗打了个冷战。

    5、一个从北朝南走的人

    李灯那50元钱,确实是前段时间去昌明镇采访时在长途汽车上花掉的。

    不过,那个售票员是个小伙子,一个很英俊、很阳光的小伙子。

    他为什么要去那个昌明镇呢?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简直是鬼使神差。

    有一天,他在报社接到一个电话,是个女读者打来的,她提供了一条新闻线索——昌明镇有一个姓韩的老头,他无儿无女,死后又复活了……

    李灯就跟领导请示要去采访,可是,领导对这个线索似乎不感兴趣,没有批准。

    李灯偏偏很想采访这个事件,就请了病假,自费去了。

    他从小到大,见过两次死人,一个是他爸爸,另一个是邻居关廉的爸爸。

    那时候李灯还小,在酱坊市读小学。他家住的是平房,面积很小。

    他家的邻居有个小孩,叫关廉,跟李灯同岁,他的父母离婚了,李灯一直就没见过他妈妈。

    关廉跟爸爸过,他爸爸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总是笑吟吟的。

    李灯原来不叫李灯,叫李巍巍。

    在教育上,关廉的爸爸总是效仿李灯家。李灯的父母让李灯学钢琴,他也让关廉学钢琴;李灯的父母给李灯买棕色七分裤,他也给关廉买棕色七分裤;甚至李灯的父母领李灯去看木偶戏《马兰花》,他也领关廉去看木偶戏《马兰花》……

    有一天,李灯的妈妈对爸爸说:'赶快给巍巍改个名吧,不然,说不准哪天关廉的爸爸就会给关廉改名叫关巍巍!'

    李灯的爸爸说:'你改什么能挡住他学我们家呀?'

    '叫李灯,他就学不了了。'李灯的妈妈说。

    果然,这次关廉的爸爸学不了了。

    李灯经常去关廉家玩,他印象最深的是,关廉的爸爸头发总是很长,总是坐在他家的太师椅上对他笑。

    在李灯读小学四年级的那年夏天,爸爸不幸遭遇车祸,死了。而关廉的爸爸竟然连这件事情也效仿——不到一年,他就撞了车。

    他是自杀。

    刚刚12岁的关廉被他妈妈领回去了。

    关廉的爸爸为什么自杀呢?

    当时,李灯不明白,后来长大了,他才隐隐知道,那个总是笑吟吟的男人,好像是贪污了公款,够枪毙的罪了,他走投无路,就自己了断了自己。

    在出事前的那个深夜里,他给前妻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早上来把孩子接走,然后就把写好的遗书装进口袋里,来到郊区的一条马路上,等待那辆倒霉的车……

    清早,有人发现马路上躺着一具尸体,立即报了警。

    李灯也跑去看了,他当时恶心得差点吐出来——他只看见了一团长长的头发,没有脑袋,鲜血淌得到处都是。关廉的爸爸身子完好无缺,似乎比平时还长一些……

    从那以后,关廉到另一个学校读书了。

    每到黑天,李灯就好像看见那一团长长的头发,没有脑袋,长长的身子……这种阴影直到他上中学后才渐渐消除。

    从j市到昌明镇大约200公里,李灯当天晚上就到了。

    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小镇。

    第二天上午,在一座独门独院里李灯见到了那个姓韩的老头。

    他红光满面,一点不像死过一回的人。

    这个69岁的老头过去是说评书的,表达没问题,他对李灯讲述起来——

    当时,我感觉自己好像走在一座桥上,特别累。

    那桥前面看不到头,后面也看不到头,两边是无底的深渊,黑糊糊的。

    我越往前走那路越狭窄,最后我就像走在宇宙中的一条钢丝上。我踉踉跄跄,头发都吓得竖起来了。

    突然,后面有人大喊一声:'你还不回去!'

    我一头就栽下去了……

    接着,我'忽悠'一下就看到了病房的灯。

    ——李灯不迷信,他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这老头在哗众取宠,二是他病危中产生了幻觉……

    后来,他又到医院了解情况,医生告诉他,这个老头当时是'假死',在医学上是很正常的现象。

    李灯很失望,觉得这一趟白来了。

    他回到镇政府招待所里,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在镇政府门口的一家小饭馆吃了一碗炸酱面,就准备返回了……

    这时候,一切还都很正常,没什么可怕的事出现。

    昌明镇的车站在镇子的西头。

    李灯背着采访包离开镇政府,由东朝西走,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忽然看见有个人,他挑着担子,从北朝南走。

    他的担子里装的是新鲜的蔬菜,好像是到农贸市场去卖。

    李灯的脑海里有一个东西,像蚯蚓一样,在记忆的土壤里拱了一下。他没太在意,继续走自己的路。

    他走了几步,他又朝那个人看了看。那个人还是在低头赶路。

    李灯记忆的土壤下那个东西又在拱。

    这次李灯感到,那个东西决不是蚯蚓,它比恐龙还大,好似一个早已经绝种的怪物,它一直都潜藏在他的记忆里,现在它一声不响地就要崛起了。

    李灯感到记忆的土壤像火山爆发一样一点点拱起来,地表微微地颤动,一块块崩裂,深层次传出隐隐的轰隆隆巨响。

    他想不出这巨大的东西会是什么样子,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李灯万万没有想到,那记忆竟然是十多年前最恐怖的一幕,长长的头发,没有脑袋,到处都是血……

    是他!关廉的爸爸!

    李灯站住了,瞪大了眼睛。

    那个人就要走过十字路口了。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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