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丹

“你问我这道值不值得,你当明白,道之一字,本就不问值不值得。”玉妖攻x丹修受,勿站错。

42
    为首的宫女焦急问:“道长可有看见二殿下?”

    老道悠悠睁开眼,又悠悠闭上,依旧一言不发。

    有个小宫女凑上前:“奴才确实看见,殿下向这儿跑了。”

    宫女踌躇片刻,咬牙道:“冒犯道长了。”

    她手一挥,身后几名小婢在屋中转起,开始寻找顾朝歌。她们待老道颇为忌惮,唯恐找着,又怕找不着,急得满头大汗。

    丹炉继续噗噗吐气,屋里笼统也没摆甚东西。宫女们来回找了几圈,相视摇头。领头宫女脸色苍白,强行镇定道:“叨扰道长了。”

    言罢,领人离去。

    门开、门又闭。老道依旧静坐,待得许久,顾朝歌从炉底爬出,将衣袍放下,仔细收拾齐整,开口道:“老先生,您真能救我母妃?”

    “小朋友,你真是胆气不小。”

    顾朝歌笑了。他利落行一礼,发已乱,眸子却极亮。周身是皇室养出的贵气:“老先生神通,炉下藏叶,朝歌只是赌一把罢了。”

    程舟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子琀弯腰,发觉炉底落着几片叶。一旁窗户大开,也不知是何时何风,卷了进去。绿叶青翠,犹似枝头,显然这炉子下温度不高。他又抬头四顾,但见屋里一片空荡,最惹眼的,也就是这个丹炉。

    当机立断,铤而走险。

    这是糊涂的风格,只是顾朝歌年纪尚小,少了顾清眠那份吊儿郎当的“傻气”。

    锋芒毕露。

    子琀同程舟解释:“这炉底应当不烫。”

    这老道,应当也不简单。

    老道“哈哈”笑了。他睁开眼,上下扫了眼顾朝歌。然而这一眼,却叫子琀的血几近凝固。

    那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惊艳。

    一个小孩子,能让修道之人惊艳?

    子琀握拳,手指几乎掐进掌心。

    他退后五步,一直到门边,抬眼----

    果然,以炉为中心,老道为阵眼,这屋里是个简单的识魂阵!作用,是测先天剑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何况顾朝歌凡人出身,年纪如此,根本就是小儿抱金于市。

    子琀怔怔立着。有那么片刻,他想伸出手,直接拉那孩子离开。然而过去已是过去,过去已是枉然。

    顾朝歌依然站在阵中,老道依然坐于阵眼。徒留百年后的子琀站在镜里,百年后的顾清眠躺在镜外。

    程舟依旧不明所以:“前辈?”

    老道开口:“老夫确实揭了皇榜,老夫也确实能治贵妃的病。但老夫也向皇帝提了条件。不要在这外面留任何一人,且要叫每一位皇子过来,单独见老夫一面。”

    子琀咬牙。

    玄门中人不能涉足人间皇权,他便将皇子骗来,一个一个测?

    “可如今,只有小友一个来了。”

    顾朝歌笑了,又道:“老先生、这就说不通了,您要救得是贵妃,为何要见皇上的每一位皇子?您应该见贵妃的每一位皇子。”

    老道抚须:“哦?”

    顾朝歌道:“可巧,贵妃只有一个儿子。”

    “便是小友?”

    “是。”

    老道哈哈笑了,他眯起眼,显得十分满意。子琀盯紧了他举动。然而老道笑了片刻,只是于袖中掏了掏,掏出一个玉瓶:“这瓶里有两粒仙丹,够续贵妃两年的命。”

    顾朝歌一愣,第一次失态:“您不能救她命?”

    “寿数不过区区一百,救几年不算救?”老道笑一声:“小友,世事难料莫强求。强求,就过了。”

    顾朝歌尚未反应,便被一道劲力推出门外。心魔幻境随他而动,子琀与程舟也被一并推了出去。

    门应声而关。

    门里只传来老道一句:“仙丹,老夫即刻去给皇帝。”

    “小友,你可以走了。”

    顾朝歌在门外站立片刻。

    子琀与程舟也陪着他站了片刻。他伸手,似乎想敲门,然而手抬了许久,却还是放下,转身离开。

    那老道出手很快,但短短一瞬,子琀却足以看清,是清寒观的功夫。他眉头又紧,理不出头绪。

    清寒观既有人早知道他是先天剑心,那为何顾清眠还修了丹道?

    况且清寒观遍地剑术奇才,未必稀罕个先天剑心。这老道又为何要逆天时,涉龙脉,参与到人间来?

    所幸他布下识魂阵,却没做什么,也算虚惊一场。

    只是引魂丹引出的东西,必定都跟心魔有关----这老道又在顾清眠的心魔中,扮演什么角色?

    “才发生两件事,我都看不懂了。”一旁程舟哀嚎:“接下来呢?接下来他是不是要长大了?”

    “不懂。”子琀看了眼周围,觉得雾气并未出现:“可能后头还有,跟着他。”

    这附近果然没有护卫,顾朝歌沿着走廊行了一段,却忽然有个人影扑上,一把捞起他:“见着了?”

    顾朝歌“咯咯”笑起来,“别,别挠我!”

    慕千山放下他。那时的少年业已长成,剑眉星目,容颜俊朗:“你这捣蛋鬼,居然瞒着宫里跑出来。”

    “我方才都瞧见了,冬荷哭成什么样了----你就可着劲吓她罢。”

    顾朝歌笑得眼泪都出来,此刻委屈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我平日很少吓人的。”

    慕千山撇撇嘴:“不信。”

    顾朝歌做了个鬼脸:“不信就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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