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室友之死（下） 莫凯鑫收收心，回道：“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又来上大学？”方想接着问。 “最后是我爸把给我上高中的两年学费先垫了出来，我又到城里打了两个月的工，最后才勉强筹够百分之八十的学费。” “高考后的两个月，你去哪里打工。” “广东深圳。” “打工期间有认识的人没有？” “当然，认识了挺多同事，他们人都很好。”莫凯鑫露出一丝微笑。 “有没有特别好的那种关系？”方想盯着对方的眼睛。 “都是泛泛之交。”莫凯鑫也看着方想的眼睛。 方想侧侧身子，继续问：“你们学校有个女生失踪了，你知道吗？” 莫开鑫疑问道：“这不是全校师生都知道的事吗？” “名字叫什么？” “麦璇。”莫凯鑫很自然地说。 “很好。”方想看了一眼裴琳，她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麦璇可能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方警官，你不要跟我说糖厂里的那具女尸的身份是麦璇，你们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前，造谣可是犯法的。” “我可没说那具无头女尸是麦璇，证据我们会找到的，这不在你身上提取证词嘛。”方想最后一句话，语调加重了许多，他带着玩味的目光看着对方，射出的眼光像放出的鱼线，正等着对方露出破绽，自己上钩。 “呵呵，方警官，我有什么可说的，我不认识麦璇，我们也不在同一个系，她是工程系学生，而我学的是化学，怎么也走不到一起吧。”莫凯鑫的目光开始左右飘移，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开始在左手中指处不停摩挲。 方想注意到这一细节，示意女警员记录下来，接着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学校？” “好像是开学前几天吧，具体的我不记得了。” “理工大学办理新生入住的时间是11号到13号，在这之前，学校时不允许新生进宿舍的。” 方想质疑地问，话说完的同时，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吴秀娟却跳出来纠正道：“学校方面也不是强制规定，之所以让新生11号入住，是为了方便管理，如果11号之前有新生已经申请宿舍钥匙，宿管这边也是会给的，不过要有正当理由和证明。” “什么正当理由？”许志峰问。 “比如办理休学，转专业，服兵役，或者提前到学校请假，去做其他事情。”吴秀娟补充说明。 “能把这栋楼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么？11号以前的。”方想起身走到电脑前。 “不行啊，方警官，这栋楼的所有摄像头都是在11号才打开的，你是要监控录像查找嫌疑人是吧？”吴秀娟说。 方想点了点头，“11号以前，特别是7号到10号这段时间，是由谁当班执勤的？” 吴秀娟想了想，说：“只有一个人，就是宿管会的组长曾彩霞。她每年都会在11号前就到学校，前面已经跟你说了，是为了给那些有意外情况的新生方便。” “那你们呢？” “我们这些没职务的，都是11号才来。” “曾彩霞现在人在哪里？” “回老家广西了，说是去喝她弟弟的喜酒去了。” 方想问完吴秀娟问题后，把眼光重新放在莫凯鑫身上，莫凯鑫显得放松了一点，眼睛直勾勾盯着地面。 “莫凯鑫，我记得你的宿舍现在只有三人吧？” 莫凯鑫似乎没料到这个警察居然事先调查了他们宿舍的情况，显得有点震惊，回答道：“是啊，黄宇他休学了。” “黄宇？”方想好像想到了什么，马上对吴秀娟说，“能把登记簿给我看看吗？” “这个没问题。”吴秀娟积极配合警察的工作，开始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找着，找到后又递给了站在旁边的许志峰，许志峰拿给了方想，他有些疑问，“方队咱不是找莫凯鑫这小子的不在场证明吗，怎么又找起他室友来了？” 方想笑笑不说话，接过登记簿后，翻到日期为9月8号的那几页，找到了宿舍号为237的那几栏，他看到在8号的时候，已经登记过237宿舍有一个人已经领了钥匙，而这个人，就是黄宇。 “黄宇在离校之前，上面写的是11号，就已经归还了钥匙了。”方想自言自言道。 “方队，这能看出什么吗？” 裴琳瞥了莫凯鑫一眼，说：“莫凯鑫，叶云，秦进，这三个人都是在11号之后才进行入宿登记的，所以……好像没有相关性。” “黄宇因为在10号的那晚，和我出去了喝了酒，所以他一直睡到第二天才走，是我去帮他归还的钥匙。”莫凯鑫看着吴秀娟，似乎已经料到吴秀娟会给我一个肯定的帮腔。 果不其然，吴秀娟也说：“是啊，那天他给了我备份的休学证明和钥匙呢。” “黄宇为什么不亲自送过来？”方想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因为他赶时间，他的早班车是10点，这也是他交代我的，也算是我作为室友的举手之劳。”莫凯鑫回答。 方想直接问道：“你和麦璇是什么关系？” 在查找麦璇社会关系的时候，方想查到了麦璇所在的宿舍楼的宿管，听那里的宿管说刚开学那会儿有好几次看到麦璇和莫凯鑫走得很近，很像是情侣关系，不过也不好判断。 方想没有放过这条线索，马上找到了莫凯鑫，尽管他不是很想相信一个学生会跟分尸案有关。 “方警官，你在怀疑我？黄宇跟麦璇的死亡有毛关系。”莫凯鑫不屑地撇开脸。 “我也希望没有，我也不希望造成两个人的失踪死亡是同一个干的！”方想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黄宇……死了？”莫凯鑫的瞳孔渐渐放大，下一秒，他仿佛回到了黑夜里的那个梦魇，脸颊开始沁出冷汗。 “是的，黄宇死了。” 二十七号的早晨，当J市的警察们还陷在前三起命案的迷惘状态的时候，公安局又接到来自市民的报警电话，说是在街心公园外的下水道里发现一具男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