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宋燃爸妈跑到医院,发现儿子闹分手,淋成这副狗样,怕不是能把裴凉皮都揭了。 那他们这对,可就难了。 医生诧异地看了眼席真:“你考虑得蛮周到的,我去喊个护士帮忙,给他换身病号服。” “谢谢叔叔。”席真很有礼貌。 医生笑了笑:“没事。”他说着准备出门,却被祁渡喊住。 “您能不能再借一套?”祁渡问。 医生皱眉:“也是,你俩也都淋湿了,但医院有规定,只有接收的病人才可以……” “我去给他挂号。”祁渡说,“麻烦您先给他拿套衣服换上吧。” “这样……行吧。”医生点点头,“那你呢?” “我不用。”祁渡说着,直接跑出去了。 席真诧异地看他背影。 这算什么? 医生却笑弯了眼,不无羡慕地说:“你们几个,关系真好啊。” 少年们的友谊,果然真切又美好。他不能用成年人的眼光去看待,把人家纯洁的感情都玷污了。 医生不禁忆了会儿往昔,叫了个女护士,挑了两身gān净的病号服,给两个湿漉漉的少年换上。 宋燃吃了两粒药,脑子发晕,手脚不听使唤,勉qiáng脱了湿衣服,就要往chuáng上栽。 席真一把架住他,把他身上擦gān,给他套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再把他塞被窝里。 把他收拾完,再打理自己。 护士端着注she剂进门时,席真刚在扣最后一粒纽扣。 几乎是前后脚地,裴凉赶到,祁渡也挂好号。 护士一下有点紧张,她听医生说了一嘴,知道有个Alpha是病chuáng上那位的男朋友,其他两个都是同学。 Alpha的占有欲出了名的恐怖,看到自己的Omega和其他Alpha共处一室,那个Alpha还在扭扣子,哪怕是同学,恐怕也会嫉妒到扭曲。 护士说了声“如果有发情迹象就按铃,会有人给他注she”,放下抑制剂,转身就走。 边走还边掏手机,准备打电话通知保安。 真怕场面控制不住。 她心惊胆战,却很快发现自己想太多。 席真拿了块gān燥的毛巾,边擦头发,边看匆匆赶到的裴凉,说:“来了?刚吃了药,睡了。” “多谢。”裴凉伸手,跟席真手掌轻轻一碰,“回头我请客。” “大餐。” “那肯定。” 裴凉在chuáng边坐下,低头仔仔细细看了看宋燃。少年cháo湿的头发被仔细地包进柔软的毛巾里,苍白的脸上还残留cháo.红,但在逐渐消退。 裴凉轻轻松了口气。 “等他醒了,想想怎么跟他爸妈jiāo代。”席真提起丢墙角的包,拍了拍上面的水,防水面料,里面应该没湿。然后他说,“这事儿没法瞒,你是生是死就看怎么表现。我俩不打扰了,再见。” “嗯。”裴凉小心翼翼摸了下宋燃额头,回头说,“回见。” 席真一手拎俩书包,一手抓自己的湿衣服,示意祁渡一起走。 护士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不管是坦坦dàngdàng的席真,还是完全不介意的裴凉,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少年完全克服了Alpha骨子里的占有欲,以及过于善妒的天性。 这就是友情的力量吗? 护士不禁动容。 她却不知道,裴凉固然信任席真,但目睹席真和一A一O“亲亲密密”的祁渡,可一点都不信任他俩。 在她看不到的维度,疯狂铺张的触手,在扭曲地蠕动。 席真给宋燃换衣服。 席真在宋燃身旁换衣服。 席真和裴凉碰了碰手。 …… 逐渐粗壮的触手癫狂起舞,那是我的少年是我的是我的…… 六条触手搭建起牢笼,试探着往少年身上罩。 无形的猫耳朵尖尖警惕地动了两下,尾巴毛嘭地炸开。 席真低头,看到胳膊上的汗毛不知何时根根竖起,困惑地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心大地没管,转头看原地不动的祁渡:“不走吗?” “走。”祁渡说。 他们是朋友,这是朋友之间正常的互动。 给我回来。 触手的浓烈恶意,被理智压制。 祁渡深深看了眼裴宋二人,跟上席真,神色平静地离开。 等他俩走了,裴凉握住宋燃的手,往脸上贴了贴:“咱俩摊上事儿了。” 宋燃安详地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裴凉叹口气:“好吧,可能这就是咱们的报应。” 宋燃打起了无忧无虑的小呼噜。 裴凉:“……” 席真和祁渡一起到大厅找了两张空椅子,坐下前,席真抖了抖湿衣服。 然后他把出来前特地拿的gān毛巾递给祁渡:“至少擦擦吧。” 他想也许祁渡有洁癖,不想穿医院的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