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岁菱然的脸气得通红,“你才放荡呢!我是东宫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上了皇家玉碟的!你一个没名没分的野女人,也敢冲撞本太子妃!” “打她五十板子!不!打一百板子!”她气急怒吼。 家丁面面相觑,动作有些为难局促。 岁菱然指着他们的鼻子吼道:“我可是太子妃!连太子妃的话都不听,我让太子杀了你们!” “这……” 几人吓得脸色惨白,忙不迭执起戒尺,作势就要将岁南鱼按在木板床上。 岁南鱼冲过去将戒尺抢了过来,空中一抡打在了岁菱然的腰上。 “啊——” 岁菱然扑通的一声摔在地上,腰际像是断裂了一般,痛彻骨髓。 “哎呀!”岁员外脸色一变,“我的闺女!” 他好不容易让岁菱然当上的太子妃,心疼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心疼自己未来的前程和富贵。 “你个孽女!造反了!”岁员外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 “伤及太子妃,我要让你坐牢!” 岁南鱼冷笑睨着他们,上一世的仇她要一点一点地报,就这么杀了他们多没意思。 “哟!岁员外可别宣扬出去,我好怕的。”她阴阳怪气着。 说着说着将手中的戒尺一松,咚地一声砸在了岁员外的背上。 甚至清晰地听到他的老腰嘠吱的声音。 “啊——”他痛嚎一声,“你这个孽女,居然敢动手打自己的父亲!反了天了!” “哎呀!”岁南鱼装作一副惊慌的模样,“都怪我,身怀六甲之后手上的劲儿都小了,一不小心没拿稳,岁员外大人有大量,可别怪罪我呀。” “你……”他指着岁南鱼的手指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 岁南鱼勾唇轻笑,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猝然浑身抽搐起来。 将周围不明所以的家丁丫鬟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办!怎么办!”她惊怪地大喊,“怀孕后手脚总是不听使唤,你们快让开!” 她将地上的戒尺捡了起来,朝着岁菱然非要害处狠狠打去。 “啊——” “我控制不住自己,太子妃别怪罪啊!” 一边说着,手上的力度分毫未减,重重打在她的屁股上。 啪啪的声音听得人起鸡皮疙瘩,混杂着岁菱然痛苦的哀嚎,震耳欲聋。 岁员外惊得下意识躲开,惊诧地看着岁南鱼的动作,都忘了阻止。 岁南鱼咬紧后槽牙,招招下重手。 谁让岁菱然先犯贱来招惹她! 不是编小黄诗骂她嘛,不给岁菱然一点苦头吃,真当她是面团捏的! “别打了!别打了!” 岁菱然五官乱飞,面容狰狞,怎么躲也躲不开岁南鱼落下来的戒尺。 “太子妃,真是对不住了,不是我要打你的,是我的手不听使唤。” 非打死你不可! “住手!” 一声厉斥从大门口传来,岁南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是北师棠。 “太子,救命啊!” 岁菱然脸上的妆被泪水和汗水融化了,方才还端庄华贵的女人,这会儿颇像个疯婆子。 北师棠只微微瞄了一眼岁菱然衣衫上渗出来的血渍。 岁南鱼下手是真的狠啊,这几十板打下去,力度控制得刚刚好,也不至于把岁菱然打晕了。 岁南鱼扔下手中的戒尺,拍了拍手,累了她一身的汗。 “太子来得可真是时候啊,看太子妃多可怜,赶紧带她回去休养吧,省得又出来作妖。” “……” 岁菱然爬到北师棠的脚下,抱住他的腿。 “太子要为妾身做主啊!岁南鱼居然敢打当今太子妃,这是杀头的重罪!” 北师棠眼神复杂地看着岁南鱼。 她现在怎么性情变化得如此之大,曾经的她温婉可人,善解人意,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装疯卖傻。 “阿鱼,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难不成你讨好摄政王,就是为了能够借他的势狐假虎威吗?” 岁南鱼微微挑眉,“若没有摄政王给的资本狐假虎威,我恐怕都护不了我娘亲!” “太子殿下这么正直,怎么不说说李氏和岁菱然趁我不在府中,欺辱我娘亲的事!还有岁员外!宠妾灭妻,你可有说过一句公道话?!” “我……”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有什么资格说我!” “阿鱼,你可知道阴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杀人不眨眼,刀尖舔血!有多少人在他剑下丧生!我在宫中和你说的话,你是半句没有听进去!” “行了!”岁南鱼厉声打断他的话,“若没有他提剑护国,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坐着太子的宝座?!” 她不屑冷嗤一声:“北师棠,难不成你以为你读那点四书五经就能治国安邦了吗?摄政王用他脚下的血踏平了上赫国安稳的路!你这么菩萨心肠,你怎么不去当活佛?!” “杀人不眨眼怎样?刀尖舔血又怎样?若那些人没有死在他的剑下,你的命就该死在那帮敌人的剑下!用一个奋战沙场的男儿沾血为由斥责他残暴,你就应该去说给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护国亡魂听听,看看自己守卫了一个什么样的太子!” 北师棠被她震得哑口无言,喉咙里冒出来的无数个借口,生生淤堵,吐不出来。 他不会承认,他嫉妒阴隋年轻有为,又能叱咤风云,还有着一身无人匹敌的本事,数百万战士全听他一人号令。 明明是一个从小不受重视,任人欺负宰割的腌臜,居然能有今天的作为。 这是他不服的。 他更没想到的是,曾经同他一样讨厌阴隋作为的岁南鱼,现在居然对阴隋赞不绝口,甚至还袒护他! 北师棠之前一直就发现了阴隋对岁南鱼的心思不纯,他几乎是每每和岁南鱼一行时都会吐槽阴隋的不是。 当初她明明是讨厌阴隋的! “岁南鱼,我没想到,你的心意居然变得如此之快。” “太子殿下可别这么说。”岁南鱼微不可查地白了他一眼,“这话说得好像你多忠诚似的,不也娶了岁菱然吗,我现在都不得不怀疑,你之前每次借口来岁府看望我,是不是都在与岁菱然暗度陈仓。” “岁南鱼!”岁菱然忍着身下的痛插话,“不许你这么说太子殿下,我们不过是两情相悦,自古有情人配成双,无情人撇一旁,我与太子殿下心意相通,天经地义!” 岁南鱼轻声冷笑。 岁菱然真是生怕北师棠否认了对她的情意啊,上赶着将他俩绑在一起。 莫不是看到北师棠阴沉的脸色,旁人还真以为他们情真意切呢。 “果然姨娘练出来的女儿就是骚气风韵啊,勾搭男人都勾搭得这么理直气壮,我要是有太子妃这样的脸皮,现在怕是已经当上摄政王妃了。” “岁南鱼,你少讥讽我!不过就是嫉妒我嫁给太子住进了东宫,你不痛快也没用,我与太子感情甚笃,绝对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左右的。” 北师棠没有说话,但是脸色难看得很。 方才岁南鱼都已经如此抬举阴隋贬低他了,他若还帮她说话,自己身为太子的颜面何在? “太子妃说得是。”他帮衬着岁菱然说道,“既然你认为我早与她暗度陈仓,那便是吧,还要感谢你新婚前夜逃婚,让我娶了如此良妻。” “不客气。”岁南鱼坦然一笑,“你们天生一对。” 她不屑讥诮的声音落入北师棠的耳朵里,刺得神经尖锐疼痛。 到底是他高估了岁南鱼对他的感情了,以前居然没有发现,她早就对阴隋有了情意。 岁南鱼说罢就准备离开,被他伸手拦住了。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北师棠勉强勾起一丝冷淡的笑意,“你伤本宫的太子妃这件事,得算算才能离开。” 此话一出,岁菱然惨白狼狈的脸上顿时浮现得意的笑。 她忙不迭做出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依偎在他脚边。 “太子殿下,妾身好疼……” 北师棠紧紧拧着眉头,没有看她。 岁南鱼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想要如何呢?不如也打我几板子好了,只是我怀有身孕,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好歹,摄政王怕是不会饶了岁府和东宫的。” “呸!”北师棠还没有说话,岁菱然见缝插针啐了一口,“你肚子里的贱种还不知道是哪个汉子的呢,京都都传遍了,岁府嫡女与人私通,举止放浪,也就是摄政王才会被你迷惑,你早就声名狼藉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