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闪进,袖子一拂,将展想墨挡了回去。 我眼前一亮,视线定在他身上,就差身子没扑过去了。 “展公子还是那么精神,除了添乱以外,就什么都不会做了吗?”曾少离眼中毫无波澜,手里拿着的一张洁白如雪的信笺一闪而过。 展想墨刚想反驳,视线停在信笺上,眼皮跳了一下:“那是……” 曾少离嘴巴一抿,微微笑道:“展家军向来能力出众,怎么?难道最近实力不济,连打探消息也无能为力了?” 展想墨拳头一紧,刚想发作,一支飞镖“嗖”地从窗外射来。展想墨眼中精光一闪,伸手夹过飞镖,抽出上面绑着的信笺看了起来。 一秒钟的时候,他的表情呆滞了。 十秒钟的时候,我看见他捏着信笺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已经明显发白。 就在我的脑袋越靠越近那张纸条,准备偷窥下那里到底写着什么的时候,他“啪”一声将信笺捏成了纸团,狠狠地瞪向我。 …… 我就着偷窥的姿势伸了个懒腰,身子一转,拉着言笑窜到了曾少离身后。 展想墨心情很是糟糕,看了我们几眼,“哼”一声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我八卦心起,狗腿地看向曾少离。 曾少离心情颇好地解释道:“适才是展家军传来的消息,临国王女准备来访我东祖国。” “邻国王女来访这里?”我翻了个白眼,“那我可以理解了。这年头,做个使节也不容易啊,一天到晚有国际问题。这天来个使者,那天来个王女——我说你们这里到底有多少个邻国啊?” …… 曾少离诧异地看着我,就连言笑仰起头注视我的眼神都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 “东祖国左靠译林古城,右靠临国,前是连绵不绝的六han雪山,后是浩瀚无边的如海。”曾少离到底是见多识广,马上回过神来解释,“临国不是指临近治国,而是一个国都的名讳。” …… 我一抹脸,语重心长:“小曾你要知道,不知者不罪。” 曾少离谦逊道:“我明白的。” …… 停顿半天,我重新开始八卦:“那刚才展想墨怎么那么惊喜。难道——他和那个王女有一腿!?” 曾少离摇头苦笑:“他那是惊吓。” 我收到了八卦的火花,狗腿地凑过去准备一听辛秘。 “临国王女年方十九,虽然后宫众多,但一直向我东祖国请求联姻。当下东祖与临国交好,自然会答应她的要求。但问题是王女天性好色重权利,非达官贵族的美男不娶,娶后又不多加疼爱,往往落得个独守空房的地步。”曾少离苦笑,“圣上是天下父母心,自是不愿如此毁掉一个男儿的幸福。而天下父母有哪个不希望自家孩儿能过得好的,纵是嫁给了王女,宫中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能真正脱身活下来的又能有几个。所以,此事虽然被应允了下来,却是一拖再拖。” 我点点头。小说看得多了,自然明白那些宫廷争斗有多恐怖。要是我是个男的,被人送到那样的王宫里,别说一年两年,估计也就能挣扎个一两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先别说我不是男的,就算是,估计我也混不到皇宫那么高级别的地方。 ……没那个命。 一抹脸,我追问:“然后呢?” 曾少离轻叹一口气:“可是临国王女是个不轻易死心的人,先前都是派遣使者催促婚事。没想到如今竟是自己前来。如此一来,想必圣上很快就会下旨召京城十大公子入宫,展想墨排行第二,自是避无可避了。” 我了然,同情地点点头。 展想墨的心理我是完全理解的。就跟女人想嫁个好男人一样,这儿的男人也都想嫁个好女人。谁都不希望嫁出去以后守活寡吧。 虽然展想墨是个泼公,但好歹也是个公啊。有这样的心理,我明白。 同情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打个转,我突然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岂不是说,我们可以摆脱展想墨了!? 沉默几秒,我的脸上浮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曾少离看着我,眼底流光溢转,满是笑意:“当然,我们也是要一同前往的。” …… 笑容消失,我面无表情地问:“为嘛?” “圣上旨意,若是不去便显得失礼,也会有辱我国国威。”曾少离顿了顿,“而且,虽然我有可保得自身无事。但展想墨没有。而且,身为京城三公子的蔺佑也必定会前往……” 我眼前一亮,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充满了“知己”的光芒:“明白了!是该去看看热闹!” 曾少离:“……” 第二天清晨,客栈门口驶来了几辆高贵典雅的马车。在客栈打扰良久的一众人马终于打算离开了。 店小二感动得热泪盈眶,手帕挥得呼啦啦作响。胖奶奶颤巍巍地提了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包袱出来,对着门口柱子语重心长,说了一通要好好照顾自己,包袱里装的干粮够你们吃了,别吃太多小心拉肚子之类的话。 我感动了几秒,意思意思就收下了,屁颠屁颠爬上马车,看着前路心潮澎湃。 展想墨早已坐上了马车,对于曾少离提议的同行,他没有拒绝,甚至一脸自来熟地钻进了我和言笑所在的车厢。我用被路人甲打扰的小两口式幽怨眼神盯了他半天,他都还一脸所思地看着地板。没办法,权衡下对打的可能性,我决定还是等会儿怂恿曾少离向他收点马车费。 展晴儿和蔺佑依依不舍你侬我侬,老半天都还十指交缠着窃窃私语,展想墨看不过眼,咆哮着冲了下去,愣是将展晴儿拽上了马车,一众人马好歹出发。 展晴儿哭丧着脸在马车上频频回首,一副被她大哥拆散鸳鸯的表情。但展想墨眼睛不抬一下,上了车之后一直在玩那条倒刺长鞭。展晴儿没有办法,只好蹲到车厢外和蔺佑玩起了飞鸽传书,于是我们便一直听到白鸽挥舞着翅膀来回扑腾的声音。 整个车厢,气氛沉闷。 气氛一沉,我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毕竟按照曾少离说的,从新城到京都,马车紧赶慢赶,没有个把月是不可能到得了的。难道我这个把个月的青春就得浪费在和展想墨对瞪里面!? …… 事实证明是不可能。 人一无聊,就会不由自主地注意到身边的人或事。于是我的注意力很理所当然地放在了言笑身上。 从福雷城被带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言笑的脸色明显地比当初红润了一点。虽然还是略显瘦小,但脸蛋上多少能掐出点ròuròu。皮肤也白了很多,只是抬起手时,还能依稀看出些当日被绑在城墙时的青色勒痕。 吃了那么多苦,可他从来没有喊过疼。记忆中,他甚至很少主动向我撒娇。这么乖巧一个孩子,现在不吃更待何时!?正太就是要从小开始培养啊! 我坚定地紧握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