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错不知道他怎么了,哄了一会儿也没见好,只能温声说:“那我用法术温在这里好不好?你半夜醒来要是饿了,就下去吃一点好不好?” 又爬到床上来,给自己分了一点被子,将雪怀抱进怀里。 “雪怀哥?” 雪怀闷闷地说:“那个人说,我以后的道侣是个幻术师。” 云错有点诧异:“就因为这个吗?” “什么叫做就因为这个?”雪怀气呼呼的翻身,瞪着他。“那个大师算的可准了,上次我的雷就是他算出来的,云错,你说现在要怎么办呢?” 云错反而笑了起来,往他脖颈间蹭了蹭。 “不怎么办呀,雪怀哥。” 他像只小狗一样蹭着他,把他揽入怀中,又觉得这件事非常有意思似的,温声哄他。 “我去学幻术就好了,我去学,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要和我在一起的。” 雪怀更难过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嘟囔着:“你这么笨,肯定学不好幻术的。你自己的心魔都多得数不清。” “我不笨,我会学的,你信我,雪怀。”云错却一场认真起来,急急忙忙地凑过来吻他,“我保证。” 第64章 让雪怀没有想到的是, 云错果然说到做到。 隔天,云错就跑去拜了个幻术师师父。雪怀极力劝说他,说自己原来隔壁住着的沙华师兄就是个幻术师,云错过去学又方便又不用挨骂, 但是云错死活不愿意过去学。 他说:“雪怀,你也说了, 他是个幻术师, 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他。我以后都不跟幻术师做朋友了。” 雪怀差点笑出声,看见云错一脸严肃,于是跟着他保证到:“那我以后也不跟幻术师走得太近, 你可以监督我。这一条我把权限放宽给你。” 只可惜云错学幻术的进度和饕餮鬼学写字的进度差不多----云错因为执念太重, 心魔太深, 连最基本的小幻景都造不出来,还被雪怀嘲笑了好一会儿。 饕餮鬼则目前控制住了自己不再吃笔, 但总是会一不小心把笔咬断。它对自己严格要求, 每次毛笔不小心被它尖利的牙齿咬断后, 它就哭着来找雪怀,非要亲亲抱抱哄一顿后才有信心接着写下去, 然后如此循环往复。 云错课业忙, 雪怀待在山洞里哄了好几天饕餮,最终觉得云错不在的时候实在是太过无聊,也一并跟着去了。 由于那教幻术的修士是一个长得颇为俊秀的青年人,云错坚决不允许雪怀跟过来一起学:“万一那个算命的说的刚好是这个老师,你过去后对他一见钟情, 我要怎么办?雪怀,你不要去。” 雪怀则瞪他,“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倒是你,藏着掖着不让我跟你一起学,是不是已经对人家一见钟情了,要搞一段僭越师尊的禁忌之恋?我告诉你,姓云的,门儿都没有。” 他每次假装生气的时候都会学着画本子里的人物,学来市井泼妇提溜自家丈夫的嚣张劲儿。偏巧云错很爱他这样子,一通敲打后,还是同意他跟着一起去了。 结果不试不知道,雪怀理解了为什么云错连幻术的门儿都没摸着----这门课对心x_ing的要求实在是太过严苛。 拿教他们这门课的师尊来说,本人是个x_ing子淡到极点的人。说是淡,和懒也差不多。他名为玄清,整个人无欲无求,比所有的仙者更仙,奉行无为而治。 上课?想放鸽子就放鸽子,有空就来,学生实在是有强烈的求学欲望,那就教一教。 吃饭?饿了就吃,不饿不吃,有时候饿了也懒得吃,任它饿着,还曾有过“差点饿到魂飞魄散被学生发现后强行灌入真气才捡回一命”的传说。 雪怀问道:“这个学生很有胆识啊,不过‘灌入真气’的方法是……?” 玄清师尊说:“貌似是双修吧。” 雪怀:“……” 云错:“……” 玄清师尊面不改色:“我也很困扰,那个弟子说是用这种方法救了我一命,一定要对我负责,但我觉得吧,没必要。但他很坚持,我就……” “把他逐出了师门?”雪怀猜测道。 玄清淡然开口,“我就允了他,和他结为了道侣。” …… 这也太随便了吧! 环顾一圈这位修士门中,奇人异士遍地走。有完全拒绝与人交流,但是智力奇高无比的少女,还有目中无人、坚信自己是天道的狂放少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看起来都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 雪怀为此感到了深深的忧虑。 不过云错乐在其中,雪怀跟着一起学,倒是也觉出一点趣味。 幻术师这里对修心的要求,和他们平常所接受的“修心”要求不同。慕容金川通常是要求弟子“去欲静心”,不为外物所动,雪怀以为便是要人人如同玄清师尊这样心外无物,结果现在才知道,不是的。 玄清闭目打盹,丢给他们一本古籍,让青鸟负责念出来:“所谓构建环境,只要心神强大,不轻易为外物所动摇即可。无欲无求当然可以,这是最好的一种状态,但其他的状态也可以存在。” “只要这种状态能够支撑你的全部,也即是说,足够强烈,强烈得能够近乎无欲无求时,也是可以的。比如那边那个认为自己是天道的少年----他打心眼里认同他即世界,并且能够自圆其说,没有任何人能推翻他的说法。” 青鸟念完后,玄清突然开口了,随手给他们指了指另一边修行的学员们。 “看见那个小子了吗?” 他指尖所及,指出了一个骨骼纤细、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孩子。他正闭目打坐,睫毛竟然是雪白的,整个人像冰雪雕刻而成,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甚至美到了雌雄莫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