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见了雪怀,可他立刻就朝着落日走了回去,背对他,越走越快。 雪怀窥见他的反应的时候,先原地愣了一下,而后醒悟到怕是方才的场景被云错这个醋精看见了,于是追上去:“哎,你等等我,云错。” 云错没有理他,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雪怀方才的微笑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爱惨了雪怀笑起来的样子,软如生春,眼底总是带着一些朦胧的水光,有意无意的勾人。雪怀笑起来看人的时候,可以把人化成一滩水。 病态的想法充斥着他的脑海。刚才的那个人是谁?他们在说什么?雪怀为什么要对他笑? 他明明答应了他,会在暖阁中等他,为什么又跑了出来? 他明明答应了他,说明天跟他一起,他为什么要骗他? 他无法掌控雪怀,就像他无法囚禁一只飞鸟。 可这种想法就是是不对的。 雪怀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追上去,猛的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有点生气的问他:“你怎么了?” 云错才抬眼看他,他的眼里不弥漫着危险的深红色,像是会烧起来一样,近乎疯狂。 “我有病,我病了。”云错深深的看着他,微微喘气,他像是诸事积压崩破,而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眼中已经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绝望。 “我不好,你别跟我在一起。我们分开吧,雪怀。”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三岁:媳妇妇对别人笑得又好看又温暖,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quq 雪四岁:喵的制杖,你看我时滤镜两米八吗?我那是假笑!好傻啊这个云三岁……怎么办,丢掉又舍不得,在线等急。 * 第54章 那一刹那, 雪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周身气息慢慢的平静下来,平静的近乎于冷肃。 “你再说一遍,云错,分开两个字当不得平常的玩笑, 你若是生气,那就生我的气好了, 不要随随便便的把这两个字拿出来说。” 云错怔怔的看着他, 沉默不语。 雪怀安静的凝视着他:“如果你是生气,我跟别人走在这里,我可以跟你解释。今日我出来帮忙送新来的同门找地方, 一整天都在外边, 之所以答应这个人往这边走, 是想看了姥姥姥爷之后顺路去找你。 “云错,我知道你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 我也在努力的给你。你生气不要紧, 吃醋不要紧, 甚至冲我发火也不要紧。但是这两个字你说出口,会让我寒心。” 云错低声道:“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我只是突然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雪怀被他这副样子气笑了:“你不想?不想为什么是这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话音刚落, 云措便抬起了他那双沉静如血的眸子,眼角带着隐红。任别的谁来看了,都会被他这幅煞神的模样骇住,也就只有雪怀敢说,这是他快哭了。 他说:“我是认真的, 雪怀。” 这一刹那他眼中浮现出了一种奇异的安宁,仿佛犯人被斩首前,因为知道命运的最后是死,所以反而不再害怕了。 雪怀更生气了:“我不知道你最近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如果换了别人来跟我说这两个字,不要我的人,我也没理由要他,以后这辈子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可是是他呢? 云错紧紧的盯着他。 那是一种条件反射 一般的期待。他看着雪怀红润的嘴唇,发现那两片柔软的唇瓣正因愤怒而变得色泽艳丽,心底滋生出了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渴望。 他想亲吻他。 以前他经常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有时候雪怀正在睡觉,有时候雪怀正在专心致志地埋头伏案,画着兵器图谱。有时候旁边还有人,他就这样让他猝不及防地偷亲一口。 雪怀经常会骂他,说他不分时间场合和地点,不合时宜。 但今天的确是不合时宜的了。他静静地想。 雪怀继续说:“但因为是你,我姑且就当你是脑子坏掉了才说出这句话来。” 云错微微睁开眼睛,便看见雪怀往前走了一步,贴身立在他面前。 呼吸温软,贴着他的面颊缓缓流动。 雪怀不及他高,微微踮脚伸手扣住他的下巴。那双惯常淡漠冰冷的眸子里跳动着火焰,像是炸了毛的猫咪,漂亮又敏锐的盯住他。 “我先不说我们两个有婚约在身,你要跟我分手,先去我外公那里过一关,再去找我爹把话说清楚。有本事你就把那批军火当面退给我,我也把聘礼原样还给你。” 他还没说完,云错便点了点头:“好。” 雪怀快被他气死了,扣着他下巴的手也越发用力,好似他想要掐的不是他的下巴,而是喉头一般:“而且退一万步来说,我和你已经双修过了。好巧不巧,我正是如同凡人那样视贞洁如命的人,你要了我我就会一辈子缠着你,睡了我就想跑,没有这么好的事,云错。” 听了他这句话用错脸上的表情,才变得有些怪异,似乎想不出什么别的话来回应他。 这套是雪怀从凡间市井话本里面学来的。 云错是个板正得近乎刻板的人,他虽然经常给雪怀买一些解闷的话本子,但是自己从来不看,自然不知道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套路。 雪怀很恶劣地笑了起来,眯起眼睛,眼波生动。 他只差要张牙舞爪的叉起腰来了:“怎么?没想到我是这样纠缠不休的人吗?我早就告诉你了,我雪怀不是什么阳春白雪不染凡尘的人,你敢不要我?我奉陪到底。” 他期望着这番话能够给云错以某些震动,最好吓得他立刻清醒过来,再也不敢跟他提分开这两个字。 结果他手上突然一空,身前的人忽而消散在了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