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声音化为尖叫。 邵峋拦腰抱起我,随后转身跨进雨幕。 我怎么挣扎他都没有放手,最后我放弃了,任由他把我塞进副驾驶。 坐在车里,我们两人都湿漉漉的。 被触碰过的地方还残存着他的温度,我攥紧衣袖,企图忽略自己逐渐急促混乱的呼吸。 在邵峋启动车子的那一刻,我轻声开口:「邵峋,我不想去医院。」 邵峋忽然停下动作。 我低着头,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像用尽了毕生力气。 「我不想去医院。 「我想回家。 「你送我回家吧…… 「好不好?」 雨一滴滴拍在车窗,发出「啪啪」的声音,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我的手背,逐渐一片冰凉。 雨势渐大,世界沉浸在喧嚣的雨声中,车内沉默寂静,仿佛是从现实剥离的另一个世界。 我用力低头,不想让他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修长的手指递来一张纸巾,我慌乱地抬头看去。 他目视前方,神情隐在夜色中晦暗不明,半晌,低声答道:「好。」 送我到家后,邵峋跟着下车。 我回头,「怎么?」 「上去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他声音带着倦意,「别误会。」 我低下头,默许了。 客厅里,明亮灯光倾泻而下,照亮每一寸灰暗。 我坐在沙发上,手指摩挲着衣角,「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邵峋脱下湿掉的外套,「你想说吗?」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 家里的医药箱还是他准备的,他熟门熟路取来,走到沙发前,慢慢弯下腰。 微湿的碎发半掩着眉眼,唇角抿成一条线,鼻尖在距我极近的位置停住。 我下意识闭眼。 纱布被取下,冰冷的药水触碰伤口,我听到他声音低哑地问:「疼吗?」 一瞬间大雨倾盆,时光回转,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相识时,他低头帮我处理手上的伤口,轻声问:「疼吗?」 我猛然睁开眼。 他漆黑的眼眸映着细碎的光,眼睫微微颤动,近在咫尺,却是我不敢触碰的星河。 我下意识后撤,他一手撑在沙发靠背,忽然倾身向前。 灼热的呼吸带着强烈的侵略感袭来,他停在我唇前两寸的位置,哑声问:「如果我现在吻你,我们算什么?」 8 这句话让我回神。 手指在身侧攥紧,我抿紧唇,故作倔强,「什么都不算。」 空气瞬间冷下来。 邵峋垂下眼睫,拉开与我之间距离,继续处理伤口。 重新用纱布包好后,他慢慢站起身。 「伤口不深,不用缝,别碰水,以免感染。」他拎起外套,朝门外走。 我跟上去,在他推开门时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站在门外,垂眸看我。 「如果有其他问题可以去医院或者……给我打电话。」他顿了顿,「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像是强调,他补充道:「什么事都行。」 我没有回应,气氛沉默下来,他停顿片刻,作势关门。 我猛然拉住他的衣袖。 他回望我。 有些话,我应该跟他说清。 我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邵峋,以后,我不会再联系你了……」 耳边除却雨声,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一字一句,麻木机械地说出最后一句话:「所以,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利刃,彻底斩断我们之间最后一根连线,回忆在这个雨夜彻底支离破碎,星星重新回到夜空,连带着那些美梦,再次遥不可及。 过了很久,似乎也没有很久,他的衣袖从我指间抽离。 我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 「嗯。」 9 门关上了,灯灭了,雨停了。 我坐在漆黑的客厅里,看着天边一点点变亮。 晨曦划破夜空时,我忽然觉得心里空得厉害,想到冰箱里还有酒,便起身去取。 可能是坐得太久,起身那一刻,脚下一软,膝盖重重磕在茶几上。 我捂着膝盖坐在地上。 视线渐渐模糊。 好疼…… 真的好疼…… 疼得眼泪止也止不住。 我忽然想起,我们还在一起时,有次我也是这样磕到了膝盖。 其实一点也不疼,可我故意在邵峋面前装瘸,让他把我背回家。 他是医生,检查过我的伤处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装瘸,可他什么也没说,从很远的地方把我背回家。 直到他后背沁出薄汗,我才终于良心发现,嚷嚷着要自己走。 也不知为什么,邵峋只是笑,眼睛眯在一起,胸腔跟着颤动,却并没放下我。 我问:「你笑什么吗?」 他笑回:「我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