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来一个豌豆huáng。” 收银员点点头:“好的,一共41。请问怎么支付?” “现金。”夜齿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钞票。 “好的,收您50,找您九块,请核对。” 夜齿看都不看就把收银员递过来的钱塞到了侧兜里。 然后那边的服务员开始给夜齿从柜台里取菜品。 “不打包,在这吃。” 那个服务员愣了一下,再次看着小票,然后懵圈地看着夜齿:“全都在这儿吃?” “嗯。” 那个服务员再次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表情便更加迷茫了。但顾客要求也不能违背不是,他便乖乖地把那堆北京小吃夹到了盘子里摆整齐。 “齐了。”他将羊杂汤放到托盘上,恭敬地说。 “谢谢。”夜齿微微点头,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食物走到了一个靠墙的位置上。 “那个,吃不完可以过来重新打包。”服务员小哥补了一句。 “吃得完,谢谢。”夜齿微微一笑。 她能感觉得到,好像收银员和服务员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难道点得太多了?明明就是正常男人的食量啊!夜齿不舒服地皱着眉头想。 等一下,自己是女的。管他呢,反正这些人都不是坏人。她用左眼戴着的电子隐形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人的身份后,暗中翻了个白眼。 她便开始那优雅但十分快速的进食方法,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嗯,奶油炸糕就要多沾点糖;羊杂汤有点咸;豌豆huáng头一次吃,味道倒还不错。 旁边的食客们时不时地便向夜齿的方向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模特脸蛋模特身材的女士独自一人吃下这么多小吃。 吃着吃着,耳边传来了浓浓外国腔的中文,正在和收银员对话。 “哎呀,不对,用,肯定卡片可以!” “不好意思,您的卡已经过期了。要不用微信或支付宝支付?” “怎么可能!微……支什么?” “微信,支付宝。” 夜齿将嘴里的豌豆huáng咽下,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柜台前一个姑娘背对着自己,正要付钱。不过大概付钱方式出了点问题,服务员正在一脸无奈但耐心地解答。 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姑娘的脸,但肯定是外国人。中文的音调被拧得奇奇怪怪的,语序也十分混乱不熟练。 “那现金带了吗?” “没带啊,我能这卡肯定用啊!昨天刚刷过的,在三里屯!”那姑娘有点着急了。 服务员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为了帮助中国树立良好的国际形象,夜齿还是决定上去管把闲事。反正今天也没其他事gān。 她走了上去,那出一沓零钱递给服务员:“我帮她付了。” 服务员愣了一下,看看那外国姑娘。 夜齿也看向那外国姑娘:“没事的。” 在看的这一瞬间,她突然发现,那个外国姑娘是典型的中东长相漆黑头发,整齐乌黑的眉毛,高得过分的鼻子两侧是深深的眼窝。眼窝里面,是一双墨黑的有着浓密长睫毛的眼睛。 这是一个绝美的姑娘,但这种带着浓烈的地域色彩的长相一下子让夜齿的心悬了起来。 那姑娘看到夜齿后先是愣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冲夜齿鞠了一躬。 “谢谢。” “不用谢。”夜齿的微笑变得有些冰冷。虽然她没有戴头巾——但夜脑的话浮现在了脑海里。 夜齿眨了一下眼,用眼镜扫描了一下眼前的人,识别出了:娜塔莉娅,德国人,现任DAAD官方驻中国外教。 服务员接过那堆零钱,然后将多出来的纸币还给夜齿。夜齿点点头,接过。 虽然识别出了她的身份,可她还是心里很疑惑。明明长得这么伊朗,怎么是德国人?难道是移民后代? 那姑娘结果自己的小吃托盘后,向夜齿微笑了一下。她笑起来十分好看。 她来到了夜齿身边,问:“我能和你一块吃吗?” “可以。”虽然夜齿没有拒绝,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自在。 那姑娘便在对面坐下。她点了一份姜汁排叉,一碗油茶,和夜齿的托盘比起来就像鸟食一样。 “你住在哪里?我把钱一会给你过去送吧。” “没关系的,不用。” “不行,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夜齿笑笑:“真的不用。你是哪国人呀?” “德国。” “Glücksfall! Ich kann auch Deutsch.(真巧,我也会讲德语。)”夜齿装出惊讶的样子。 毕竟水熊工会的西方地基正是在德国地下平原那里,有时候要和德国同事办点事,不会德语可不行。 那姑娘瞪大了眼睛,说:“Na so was! In China kann man kaum Deutsch.(这样吗!中国很少有人会德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