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拍一下照吗?”柳一池掏出手机。 秋子妈点点头。 拍完照,柳一池问:“那几天,秋子有什么不对劲吗?” 两位父母摇了摇头。 “小孩子们打打闹闹的,都跟往常一样。” 柳一池顿了一下:“打打闹闹?秋子有没有被欺负?” “好像跟别的小朋友怄气了,互相不理的,但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天她弄到很晚才回来。” 柳一池眼前一亮。 “很晚?” “跟孩子们玩野了,怄着气回来的。” 柳一池无话,静静地看着两个中年人。 “我能去秋子房间里看一眼吗?” “去吧。” 秋子的房间看样子,仍然保持着原样。粉色的chuáng单,粉色的书桌,粉色的吊灯。 柳一池在翻看桌上扰乱的本子时,一张纸条掉了出来。上面写了一串数字。 莫宁立刻抢了过去看。 “这啥啊?电码啊?” 柳一池给小纸条拍了张照,没说话。她隐隐约约感觉到,翻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柳一池转身走出了秋子的房间,找到在客厅坐着发呆的秋子妈。 “请告诉我几个和秋子玩得最好的孩子。” “你不再问了啊?”莫宁跟在后面。 “不问了。” “我也觉得没什么帮助。小孩子就那点儿事,能问出什么来。” “大人的视角和孩子是两个世界。不然怎么会有传言说三岁的孩子能看见鬼呢。” “说得好慎得慌。”莫宁jī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二封信的字迹很眼熟,但我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 “是你教的学生?反正我没见过。那串数字是草稿纸吗?”莫宁平常也没怎么看孩子们写字,她都是在台上讲课的那个。 “不像。” “我知道了,那就是密码!可能是她家保险柜的密码,里面藏着价值连城的宝物,但又不想爸妈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莫宁又开始叨叨叨。 “你怎么戏那么多?”柳一池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苹果,堵上了莫宁的嘴。 尤禾已经能正常活动了,正在房间里涂涂画画。一看到柳一池和莫宁,立刻警惕地把纸翻了过去。 但他变得更加不爱说话,无论柳一池和莫宁问什么,他都拒绝回答。 他的神情就像活了几十年的老人一般,在那张年轻的脸上显得很违和。 尤禾爸在屋门口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三个人,叹了口气:“这娃子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 柳一池突然看到尤禾的桌角上,也有一张小纸条, “能理解,打扰了。”柳一池起身告辞。 “老师,你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么?” “不了,你们好好吃吧。” “那,老师再见。” “你还要去哪儿啊?”莫宁继续追着问。 “第二封信,是尤禾写的。”柳一池拿着手机地图看了看,说。 “啊?”莫宁瞪大眼睛。 “刚才我瞄到他写的东西了。” “是啥啊?” “第三封信。” 如果此时此刻莫宁在喝水的话,一定会喷出来。 “你确定吗?” “应该没看错。而且……”柳一池说。 “而且啥?” “秋子死的那个晚上,她和尤禾在一起。” 莫宁整张脸皱成一团,没再说话。柳一池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帮我去拿点东西。” 莫宁问:“什么?” “去秋子家看看,有没有其他写数字的纸条或本子。” 田鑫子家。 柳一月正在客厅里陪田鑫子坐着,面露愁容。 田鑫子的左手腕上缠了厚厚的绷带。很明显,她也是课上割腕自杀的孩子之一。此刻的她目光黯淡无光,就好像木偶一般。 “你问她为什么要自杀了吗?”柳一池把姐姐悄悄拽到旁边问。 “你别刺激她了,她什么都不说,就好像对大人抱有敌意一样。”柳一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柳一池沉默了。她只能趁田鑫子不注意时,悄悄溜进她的房间瞥几眼收集线索。 走到院子,她看到了田鑫子妈妈,一个矮小jīnggān的年轻女子。 “鑫子在割腕前有什么不对的举动吗?” “就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为什么?” “她说秋子不要她了。这孩子,死脑筋。” “她喜欢看什么书?” “什么破‘百花青chūn’,谁知道那是什么书。她应该好好学习,看那些个有的没的,真是的。” “……这个您见过吗?”柳一池把手机里拍照的写着一串数字的纸条给她看。 田鑫子妈妈盯着看了一会,然后嗤之以鼻:“见过,我家女女也写过。好像她们搞的什么小暗号,跟大人藏小秘密,闲得很。”